“给我砸!”
正是黄昏时分,云水阁华灯初上食客如织。文怀领着府上打手气势汹汹而来,云水阁里的见人就打,外来客就直接轰走。大喇喇往阁中一坐:“叫你们老板出来见我。多次叫他上门,他既不识抬举,本公子就亲自会会他。”
“继续砸!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停手。”
那边鸡飞狗跳,这边红袖添香。顾尘拂磨墨,江衍写给她看。
“赌坊?”
江衍扔下纸笔,抬头看顾尘拂:“知道为什么我到斗奴场不过一年光景,就能打出广集权贵,响彻金陵的名声吗?”
顾尘拂摇头。
江衍看着她:“这世间动人心者,酒色财权四字基本都能囊括。人有所好亦有不好,有人不爱酒、有人不喜色、权固然好但常人难攀。”
“唯有财。”江衍顿了顿,“这世道,没有钱根本活不下去。没钱的图小钱过活,有钱的就更想要大钱以图谋更多。我在斗奴场压轴,一场赌局能开出天价。在我手里,输赢之界便能让一个人从地狱到天堂,也能从天堂到地狱!”
“可以说,整个金陵真正的豪赌之局都是我在养着也未尝不可。”
顾尘拂看他,虽然一介斗奴,可他坐在椅里自成气派,她问他:“你想让我也入你的局?”
“是。”江衍点头,直视于她:“一旦牵扯上真金白银,就跟空口白牙街头巷尾的传闻大不一样。消息、舆论、声势都将成为筹码,你顾尘拂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江衍循循善诱但让她自己做主:“你可以仔细思量权衡一下。若赌了这一局,赢了,一本万利。你夺魁入仕,初入官场便已先行打下名望和声势。也能将文怀踩在脚底,一世再难翻身。令尊在朝中根深叶茂,稍加扶持你便可借风直上。只要立住脚,你的抱负志向便有施展的空间。”
“当然,若输了,你得到的反噬将远远超过现在。”
顾尘拂垂眸,研墨的手也停下,黑色浸染袖口,慢慢向上腐蚀。
“你先自己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
江衍起身,路过顾尘拂身旁也未加停顿,径自往外走。刚到门口,便听到身后的声音。
“我不会输。”
“就按你说的做。”
江衍回头:“好,如你所愿。”
江衍出府。正月里金陵到处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今日不知怎的,他的小院附近黑压压一片,连个行人都没。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几位跟了一路,都快到我家了。此时再不现身,我可没有请你们做客的打算。”
刀刃亮,十数个黑影静静现身。前后合围,没有留出一条缺口。如此僻静的巷子,几个环节做下来连个声儿都没有。
高手中的高手,且长年弑杀早有默契。
江衍自嘲:“我竟不知,何时惹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大人物,劳动诸位,想必价码不低吧?”
“杀。”为首的一声令下,巷子里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月亮从乌云里挣脱,此处黑暗中偶尔闪过兵刃雪白的反光。
有骨头被捏碎的声音。紧接着几声闷哼,然后是身体倒在地上,交叠着,衣料互相摩擦的声音。
最后,只有江衍一个人走着出来。他还留了一个活口,只不过那人实在是站不起来,靠在墙根发抖。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被伏杀的。
“回去问候你主子一句:躲躲藏藏见不得人啊?”
那人抖得更厉害了。江衍低低笑出声,悠闲迈步回家。
云水阁被砸了个稀巴烂,先不说名家字画瓷器玉瓶,连墙皮都揭了。
“怎么,老窝都塌了,你们老板还当缩头乌龟呢?”
文怀找了个之前相熟的美人靠着肩,在一地狼藉里煨着上好的花雕:“给脸不要脸。之前让他把那出破戏给下了!非跟少爷对着干说死也不下。怎么,少爷如今我亲自来了,他连老巢都不要了?”
转了转脖子,文怀扯着嗓子喊:“老板你要再躲着,我可就烧……”
“不许动!”
“都干什么的,站在一起!不许动!”
“京都府办案,听说有人在这儿寻衅滋事,扰乱京都治安!”
文怀懒得动,靠在那美人怀里等着哪个小官过来给他请安,没料想进来的居然是京都府尹。
“府尹大人?”
文怀赶紧从那美人身上下来,整了整衣冠,“什么样的差事竟劳动府尹大人亲自跑一趟。”
京都府尹点了点头:“天子脚下正月当中,下官为民办事为君分忧不敢迁延。文世子,就怕我属下衙役不够格请您京都府一叙,只得我亲自来了,请吧。”
这个正月过得可真热闹,好戏一场接着一场。云水阁的今天的戏也好看,刚落幕,老板施施然才出来。
“顾相可真是,实权在握啊……”环视这一地碎瓦木屑,已经糟蹋得不成样子,悠悠想起顾府派人传的话。
“顾相说了,戏照常演,除非圣上否则谁来都不准下。若云水阁受损,我们府上双倍赔。若有人寻衅,自也有我们顾府来担。”
金陵,北辰宫东宫。
“啪!”上好的白瓷摔得粉碎。
“他……他就是这么说的。”江衍留下的唯一活口此时正在地上瑟瑟发抖。
楚渊飞眉压眼,印堂中间戾气深重,问旁边人:“文怀最近怎么样。”
“文世子今夜在云水阁砸场子,已经被京都府带走了。”
“蠢货!”楚渊将手上的折子甩在地上。“如此蠢材,难成大事!叫他父亲去领,内推在即,关在家里好好看两本圣贤书!”
“是。”
“你跟着,将东西亲自交给文国公,不得假手于人!若有半点差池,你知道后果。”
“是!”
内推之事自云水阁之夜开始愈演愈烈。北辰开国百年,内推早已泯然,也就能在最后殿试之时才能借春闱的东风让人提起一句。如今各方插手和推波助澜,内推热度几与开春后的春闱比肩。又经各大赌坊开盘造势,压夺魁人选,流水的银子淌进,顾尘拂更是一时间风头无两,名噪京都!
时间一眨眼,便到了上元节。
“我这出个门可太难了。”顾尘拂跟顾瑾抱怨,看着镜子里一身男装,倒也瞧着新鲜。
“要我说啊,您今天就不该出去。正值上元,外头人多眼杂,你最近还那么招人议论,多危险啊。”
“好啦。”顾尘拂接过斗篷,对顾瑾说:“今天去玩你的吧,我出门自有人护着。你也别担心,我不去多的地方。”
顾瑾没好气:“您哪,小心吧!”一路看着顾尘拂出门,人都走没影儿了才回府内。
顾尘拂出门就直奔目的地,斗奴场。
江衍已经在门口等着。斗奴场上元夜格外热闹,兼今天是江衍压轴,更是人流如海。灯火繁华中,顾尘拂差点被人挤进江衍怀里。
江衍笑着在她耳边悄声:“若非今日你一身公子打扮,今天顾家小姐的奇闻轶事里就得多添一桩风流了,而且这次还是货真价实的。”
“师父——”顾尘拂拖长了尾音,微恼瞪着他!
“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江衍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帷帽,“这个你拿着。今天我会将对打的过程拖长,你注意看身法招式,把这些教你的连起来过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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