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韵是被院子里的声响吵醒的。
很小的动静,窸窸窣窣,像是几只鬼鬼祟祟的小虫子。
她昨天没有见到裴熠,就连平日和他形影不离的白星都在府里,对他的踪迹丝毫不知。
“小灵。”许韵揉了下鬓角,朝门外唤了一声。
几只小虫子立马没了声音,随后房门被打开,小灵探进来一个脑袋:“小姐,您今日怎么醒得那么早?天才刚刚亮呢!”
这几日从铺子回来,她实在心情不好,就连梦里都睡不安生,听到一点点细微的动静后,就再也睡不着。
小灵拿起架子上的外衫为她披上。
“你们在外面说什么?”她已经猜到几人是在走廊中闲聊。
小灵正在为她梳发,听到这,双手一个激灵,直直地扯下了她的一根头发。
许韵淡淡地投过去一眼,“什么事情如此激动。”为了报仇,她不忘打趣道,“难不成马上就要和白星成亲了?”
小灵一个脸红,“小姐,早些天没亮的时候,城门口进了好大一群人,很快那群人便进了宫。”
邦国相交,使者来朝是再自然不过,许韵狐疑道:“就这样?”
这种稀松平常之事,怎么会在自家院子里闲谈起来。
小灵连连摆头,神情严肃:“小姐,你可知这次来朝的使者是谁?听说国公爷那些大臣都被急召进了皇宫。”
能如此兴师动众,许韵已经暗中有了一个猜测,但还是顺着小灵,问道:“是谁。”
“云安的太子殿下。”
“什么?”铜镜中的人诧异地睁大双眼,一个起身转向后方。
小灵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今早在城内发生的事情:“云安的太子之位悬空了二十年,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知道,这次不仅云安来朝,还是他们的太子亲临,就算是一大清早,消息都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了。”
“小姐,你说这云安的太子都来了,这仗打不打得起来?”
许韵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不打仗不是好事?”
丫鬟讪讪地揉了下额头,按着许韵的肩膀让她坐了回去:“小姐,这些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还是让奴婢先给您梳个发髻才是正理。”
怪不得裴熠忽然不见了踪影,原来是去跟云安的使者汇合了。
她心头好像埋了一团乱麻,丝丝缕缕,解不清楚。
慕渊现在并没有正式立裴熠为太子,只是对外宣称接回了自己体弱多病的嫡长子。
但如此架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太子之位,非这个新冒出来的嫡长子莫属。
驿站内,男子背对着光线,高大挺直的身形陷入阴影中,伫立在窗前,看着街道上的行人。
面上戴着一副白色鎏金面具,只留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身后悄无声息地落下一人,抱拳向他回禀,道:“殿下,属下已经包下了这家驿站,不会出现任何闲杂人等。”
裴熠侧目,微微颔首:“辛苦你了,十右。”
十右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笑了笑:“能为殿下做事,十右求之不得。”
此次裴熠特意朝慕渊要了他,一是出于他父亲生前拼死保护了云菡,二则,前世他返回云安时,十右便成了他的心腹。
“左大人已经进宫了,只是不知他们的皇帝是否会答应此事。”
裴熠取下面具,露出一副干净文雅的面容:“好歹花了点心思,相信他们不会让我失望的。”
十右性子沉稳,听到裴熠这样发话,也不再继续。
他倒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殿下布下那样的局,只为了……
“左使的意思是,要从京城挑选一位公主前去云安联姻?”
此话一出,大殿内诸位大臣纷纷噤了声。
云安与京城相隔千里,远在西南,莫不说没有哪位公主接受得了如此远的距离。更遑论,联姻的对象是云安新找回来的那位太子殿下。
底下的一位大臣冷哼了一声,语气不悦:“云安国真是好大的口气,捡回来一个嫡长子,连太子的名分都还未正式侧立,竟然狮子大张口,要我们京城一位公主。”
左元学听到声音,朝一堆人中瞧了一眼,目露惊讶:“这位大人是?”
旁边的一位小官吏低声答道:“此乃我朝皇后娘娘的亲兄长,国舅大人。”
“哦,原来是国舅大人。”左元学眨巴了下眼帘,语气无常道:“不认识。”
他侧目望向最前方的两人,满意地点了下头:“恕在下眼拙,这一群大臣啊,我还只认识旬国公和越远侯两位大人。”
国舅的脸色变得越发铁青,没好气道:“左大人真是伶牙俐齿,怪不得云安派你来出使。不过,想要嫣儿嫁给你们那个太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在宫外养了二十年,莫不说没有人见过他的样貌,就连脾性,肯定和山野村夫无疑。
这样的人,就算慕渊一时顾念血肉之情,封了他为太子,迟早也会被拉下马。
赵嫣堂堂金枝玉叶的公主,怎么能联姻嫁给这种人。
左元学微微一愣,半晌摸不着头脑,讪讪一笑:“请问,国舅大人所说何人。”
“左大人,国舅刚刚说的,是本太子的胞妹,赵嫣公主。”赵允侧过身子,礼貌回道。
“原是如此。”左元学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惋惜道:“不过听说,太子的这位胞妹是四月的生辰吧。”
“可惜可惜,我家陛下说了,给殿下找的女子,需是小阳春出生之人。”
原是那找回的太子殿下从小体弱多病,慕渊找回长子后不久,遍访名医,终是寻到了一个隐士许久的游医。
这位殿下命数弱,西南地处偏僻,需得南方的气息温养,而其中,若要娶妻,小阳春时降生之人最为适宜。
左元学佯装苦恼地叹息了声:“我们陛下爱子心切,想到京城地广人多,所以才冒昧来求陛下。若能成就一段良缘,岂不是两国的幸事?”
底下的大臣议论纷纷,心里无一不都在嗤笑这位云安的皇帝,竟然如此偏信那些江湖术士。
皇帝目光沉沉,似乎没有听见底下的闲言碎语,过了小会,殿内鸦雀无声。
“小阳春,十月出生之人?”
“辛丑年、己亥月、癸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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