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大亮,整间主屋里几乎处处可见日光通明,唐袖被青雀和丹鸾唤醒。
“夫人该起了——”
俩人面上的神色由恭顺、拘谨渐渐变为焦躁、无奈。
唐袖朦胧瞥见她们二人,努力了半晌才堪堪睁开双眸。
唐袖询问:“今晨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青雀坦诚摇头:“未曾听郎君吩咐。”
“那你们着急唤我做什么?我再睡会。”唐袖说着,重新阖上双目。
青雀语噎了噎,丹鸾却是坚持:“夫人真的该起了,已是辰时。”
“辰时是什么时?”唐袖还弄不太清古代的十二时辰与未来二十四小时的对应关系。
她极力又在瞥了一眼窗外,见日头并不太远地挂在东方,“那距离晌午还有几个时辰?”
唐袖依稀可以确定的是,晌午应当指的未来中午的十二点。
丹鸾不明所以地微微打量唐袖。
青雀有问必答地回应:“尚还有两个时辰。”
“一个时辰是俩小时,两个时辰就是四小时。十二点减去四个点……才早上八点?”唐袖哀怨一声。
既已醒来,又实在睡不回去,唐袖索性睁开眼眸,直勾勾地与青雀和丹鸾对视。
二人眨了眨眼,不甚明白所谓的“八点”指得什么。
唐袖还在碎碎念:“自从我高中毕业,除了早八就没这个点起来过。更不必说社畜的牛马时间是从九点开始。”
唐袖边说着,边看了看自己身侧,床榻的外边空着,未曾望见荀彧的身影,屏风之外也没有熟悉的人影晃动。
荀彧显然不在屋内。
可是,软枕有稍稍凹陷的痕迹,触手一摸,床榻外边还留有快要凉透的一点余温。
唐袖又问:“你们郎君已经起了?”
青雀颔首。
丹鸾叹息:“郎君一个时辰前就已经起了。”
那就是六点。
唐袖不太理解:“你们说,他都辞官了,就算是待业在家,一无工作,二无家务,起那么早真的有事情做吗?”
唐袖话罢,自己到底还是慢慢悠悠地起了身。
丹鸾递了柳枝和盐巴,供唐袖清洁口腔。青雀准备好了干净的温水,容唐袖漱口。
青雀笑答:“郎君他出仕前,一直也都是卯时起榻。郎君每日要在书房读书一个时辰,而后再去忙其他事务。”
“今日确也有事,初至邺城,郎君和二郎君、四郎君,要陪着家主外出见客。”青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要见客啊。”唐袖喃喃,“这世家的应酬可真多。”
“可不是吗,不仅要去拜访当地的权贵、乡绅。一些不如我们荀氏的小门户,若是上门来,郎君和家主他们也是要亲自接待的。”青雀附和。
丹鸾则是无奈地瞋着青雀微微摇头,示意青雀不要应和唐袖,说些指摘主家的话。
唐袖才不在意这些,她也没把自己当作主家,更没拿青雀和丹鸾当作古代的奴仆。
只当她们是普通的住家保姆、打工人。
唐袖在丹鸾的指引下去到床侧的妆镜台前坐好。
丹鸾捧了唐袖如瀑的青丝起来,用梳篦一点一点理顺。
唐袖侧眸,再次问她们:“这样早起,你们困吗?按理来说,我们晚间若是戌时睡,你们得晚于戌时躺下。荀彧他卯时起,那你们怕是早于卯时就已经醒了。说不定还要值夜……这作息、工作时间,九九六都自愧不如。”
最后一句,唐袖感慨得小声。
丹鸾刚刚回答:“婢子们不困……”
青雀已是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丹鸾诚惶诚恐,拉着青雀与唐袖请罪:“还请夫人见谅,是婢子们没有管束好自己。”
唐袖忍俊不禁。
她一点要动怒的迹象都没有,不仅没有,还眉眼弯弯的。
唐袖没由来地又道:“你们会是得寸进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在外张扬之辈吗?”
青雀还没反应过来,丹鸾立马后退一步,拱手郑重道:“婢子们万万不敢。”
青雀这才接着丹鸾回答:“夫人放心,婢子们定不敢忤逆夫人与郎君,也绝不会将夫人和郎君的事情在外宣扬。”
“那就好。”唐袖则像是松了口气,“既如此,犯不着对我毕恭毕敬的。况且,你们所谓的绝不忤逆,也只是绝不忤逆你们郎君。在你们郎君的利益面前,你们可顾不得忤不忤逆我。”
“不过,也没关系,人敬我一寸,我敬人一丈。人犯我一寸,我必让他无立锥之地。你们往后在我面前,都松快些。我不是那样讲究规矩的人。”
唐袖扭了扭脖子,也打了个哈欠。
“既然你们困,我也困,往后若是白日无事,你们郎君又不在,我还想睡得话,你们可以在我起榻前稍稍回去补眠。”
“这,不好。”丹鸾斩钉截铁。
青雀则是两眼放光。
唐袖只随意地笑笑:“反正话我放在这了,也真实有效,要不要舒坦点,随你们自己选。不过,我也只能保你们在我面前,于你们郎君面前,乃至出了这个院子,你们还是拘束点好。”
唐袖也无力,以一人之能改变这个有尊卑贵贱的古代社会。
青雀高兴道:“好诶。以后夫人就是婢子的亲主子。”
丹鸾又在嗔怪:“青雀。郎君才是我们的真主子。”
青雀撇嘴:“丹鸾姊姊快别拿乔了。这夫人是郎君的夫人。郎君是我们的真主子没错,夫人难道就不是了吗?况且,郎君都搬回主屋了,还怕郎君不与夫人一条心吗?”
“另外,我瞧郎君与夫人该格外是一条心才对。”青雀说着说着,抬起手来,引丹鸾朝唐袖的颈脖望过去,笑得格外暧昧。
丹鸾只瞥了一眼,便面红耳赤地垂下头去。
唐袖察觉不对,顺着青雀地指引,也向自己的右侧颈脖望去。
铜镜里,修长莹白的颈项中间有一个红红紫紫的圆形痕迹。
饶是唐袖未经人事,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这圆形红痕除非特别,只能是男女欢爱过后的痕迹。
“这荀彧他!臭流氓!”唐袖闷闷地在妆奁上锤手,内心除了满是对荀彧昨夜趁人之危的鄙夷和深恶痛绝,还在仔细思忖,荀彧昨夜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她应当是单纯地睡过去,而非被下药。
一夜好眠,也没做什么梦。
唯一有些额外印象的便是,她好像梦见自己回到未来,睡在自己熟悉的大床上,抱着柔软的鲨鲨,左右乱蹭。然后,自己养得萨摩耶汉堡跳上床来,舔了舔自己的脖子。
自己还呵斥它来着。
难道鲨鲨和汉堡都不是它们本身,而是……
唐袖的面色紧接着发青。
若是这样的话,她就不好主动出击谴责荀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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