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见宋和见愣在原地,得逞似的笑了:“看在我是五殿下、我姐姐是大公主的份上,你把钗子让给我呗。”
宋和见迅速整理思绪,反威胁他:“五殿下还是先想想怎么付这儿的一百四十七两吧。”
元清正色,故作威严:“我可是皇子,就算今天我没带够钱,明天我也能凑出来。”
“你今天要是没把钱放这儿,你那两条腿可别想走着出去。”宋和见嗤笑,“素来听闻五殿下不受陛下宠爱,连方才那盘梅花酥都觉得稀奇,宫里的人那般势利,只怕你每月的例钱都被扣得没剩多少吧?”
元清被她拆穿,干笑了两声:“你是哪家姑娘,我求姑娘先帮我垫着,等我攒够钱了肯定登门还债、道歉谢礼。”
“何必客气,我赢了你,帮你还了便是,只不过……”宋和见笑吟吟地抓住他的手臂,对方吃痛地皱了皱眉,“嗯?”
元清扯着笑:“无事,只不过什么?”
宋和见挑眉,叫上茯苓,将他拉出了金胜楼:“只不过我太喜欢五殿下这张脸了,来日我若约你,你必须得来,不然的话我就满玉京地宣扬你在金胜楼输光了钱欠债的事儿。”
“你说得这些我都可以答应,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玉水河畔的烟花勾勒着元清温润的眉眼,风雪之中不减神采。
宋和见指腹碰上元清冰冷的面庞,烟花之下盈盈一笑:“宋和见。才过屈宋的宋,和你相见的和见。”
“和、见……”元清轻轻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好奇怪的名字,宋仆射起名的品味也一般嘛。”
宋和见挑眉:“你从寻玉轩时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元清垂眉:“其实我曾见过你。两年前圣辰,你父亲带你进宫赴宴,宴上你抚琴夺了丽妃的风头,那时我就记住你了。”
“燕雀难知意,鸿鹄谢我恩。”宋和见喃喃了一遍,莞尔一笑,“五殿下有夺嫡之心虽好,只是这路可难走得很。”
“好风相助,何愁不上青云?”元清点到为止,向她作别,“来日宋小姐若还惦念我这张脸,自当赴约。”
元清正要旋身离开,却被宋和见一把抓过手臂,疼得对方非常轻地叫了一声,宋和见将他袖子抖下,冷风簌地灌进元清全身,他猛地咳嗽了几声:“宋小姐这是干什么?松手、咳咳咳……”
月光下他手臂上块块凝着的淤青一览无余,轻轻一碰就疼得要命:“五殿下,我送你去医馆吧。”
元清僵着不动,紧蹙的眉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疼,宋和见:“五殿下,好好活着吧,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她倏地一笑,这一路格外漫长,除夕夜的风雪冻得他瑟瑟发抖,止不住地咳嗽,纵是一直看不惯他的茯苓也不忍心听他这么咳下去,主动去摊上买了碗姜水给他喂下去。
元清不知该对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说什么好,天生体弱的他从来不被寄予好好活着的厚望。
宋和见见他失神,也不说话,待他喝完了姜汤,开玩笑似的对他道:“堂堂皇子,喝了这些平民喝的东西感觉如何啊?”
元清知她挖苦,怨怼地抬起眼睛:“若不是你非要留我在金胜楼那般晚,若不是你揪了我的袖子,我才不会咳咳咳……”
“可我若是不留你,你上哪去找我这道好风呢?”宋和见牵过他的手,对他错愕的神情视若无睹,径自将他带进了医馆。
大夫瞧了他手上的伤吓了一跳从没见过有人能被打成这样,好多地方因旧伤新伤聚在一块都黑了:“谁给你打成这样的?衣服脱了给我看看其他地方伤势!”
元清一怵:“那就不必了吧……”
大夫骂道:“哪有不看的道理?你手都被打成这样了,其他地方能好到哪去?”
说着就冲宋和见和茯苓喊:“过来搭把手给他脱了,省得又麻烦!”
元清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推脱:“我还是自己来吧!”
宋和见转头去看茯苓,两人闷着响笑个不停,气得元清涨红了脸:“有什么好笑的……!”
他还要反驳,大夫针却向他身上一扎,刹那疼得元清冷汗直下,咬着牙一声不吭。
月光下他瘦弱的身板一块一块错落着淤青与伤痕,宋和见转过脸去不再看他狼狈的模样。
“这些药你回去常用,别再忍着不看了。”大夫吩咐完了事宜就赶人,“你们快些回去,我要关门了,我家的年夜饭还没吃呢。”
三人站在医馆门口,除夕的雪呼零零飘着,烟花也开得漂亮,元清沉默许久,终于开了口:“你不回家吗?”
宋和见遥遥望着天边,目光平静:“殿下不也没回去?”
元清看了看自己包扎后敷了药的伤口:“本来要去公主府的,被你拉到医馆来折腾,害我不敢去了。”
“那你要我赔你?”宋和见哂笑。
元清闭上眼,旋身离去:“不用你陪。来日再会。”
言罢独自向皇宫的方向踉跄,宋和见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漫天大雪中,一时惘然。
茯苓握了握她的手:“小姐,五殿下虽是皇子,但终究没有母族势力撑腰,又受皇上厌弃,身子骨还弱,这储君之位怎么也不可能落到他头上呀。”
“以后的事,谁又说得清呢?”
宋和见呼了口气,白白的雾在空中跳升,最后渐渐消散,恰如她迷茫的思绪,随着风雪飘摇万里,又回到了此刻。
三人停在皇宫前,一问侍卫才知傅翊已经进去了,宋和见忙叫他通传,不多时出来一位太监,拿腔拿调道:“傅夫人,请吧。”
宋和见回头担忧地望了两人一眼:“你们在这守着,等我们回来,知道么?”
两人点了点头,虽是如此,林浔心中却总有片挥之不去的不安,他亦不敢回头望向寒镜月,或许她现在比自己更无措?
“林浔,你说要是皇上真的不收回成命怎么办呢?”除夕的雪很大,寒镜月只是轻轻靠着,脚上就沾满了雪花。
林浔靠在她身旁,很久才道:“我会等你的。”
寒镜月一愣,林浔顿了顿:“等我们想到办法杀了萧烁,我不会放弃的。嫁给那样的人,对任何女子来说都是侮辱。”
“能让你动杀心的人可不多啊?”寒镜月笑着握住他的手,“你又这样,分明是我受了委屈,为何比我还郁郁不欢?”
“我哪有郁郁不欢,你少在这自作多情。”林浔嘴上这么说,手却抓得更紧了,唯恐一个不留神她就走了,又留他一人在原地,“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寒镜月一时恍惚,她还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嫁人的一天,小小的庭院容不下“飞平”奔跑的马蹄,也容不下她想要建功立业的心。
皇威,凭什么就这么随意决定了我的生死来去呢?寒镜月握剑的手微微拳着,那一缕微妙的恨意随着宋和见的脚步踩在皇宫的地砖上,一步一步向金銮殿去。
从宫门到金銮殿的路很长,上一次走在这条路上时宋和见才十六岁,如今辗转二十二年,皇宫的建筑花草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少了几分吵闹,越发地寂静。
“臣妇宋氏拜见皇上。”
她在金銮殿外跪下,福公公小心翼翼地看向元清,以及正站在一边研墨的方涉兰和躺在一旁睡着的元令,还有跪在地上的傅翊,犹豫了半天才蹑手蹑脚上前:“皇上,傅夫人到了。”
傅翊一惊,忙抬头望向元清,而元清只是敷衍地应了声,没再多言。
福公公尴尬地站在一边,不知该传还是不传。
雪越下越大,宋和见直直跪着,又是一声叩拜。
“臣妇宋氏拜见皇上。”
“臣妇宋氏拜见皇上。”
“臣妇宋氏拜见皇上。”
……
一声声的叩拜在雪中迷失了方向,一去不返,寒风刺骨,宋和见终是撑不住身子,强压着嗓子咳了几声,可胸口却像漏了风的窗户,止不住地咳出血来,溅得雪上尽是满目疮痍的红。
宋和见颤抖着向下磕头:“臣妇宋氏拜见皇上……”
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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