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赶到约定地点时,宋春已经站在那里许久了,无聊的打着哈欠。
他悄无声息走过去,用伞柄碰了碰人。
宋春回神,嘟哝:“你怎么才来?”
沈陌:“看别人下棋去了。”
宋春没伞,一路都是蹭着别人家屋檐过来的,沈陌将自己的伞分一半给他。
他知道宋春出去必定会喝酒,于是在国公府内,也特意要了几杯酒来喝,以免身上没有酒味,露出破绽。
回去的雨已经非常小了,此时接近傍晚,乌云在天,更显得天色昏暗。
摄政王府前,沈陌掏出令牌,像之前那样递给侍从。
谁知一进门,就见到对面站了个打着伞的人。
那人正在看他。
——是薛令。
他看上去像刚来没多久,一身黑衣利落,五官英俊而鲜明,即使是在水汽中,也显得分外显眼。
宋春见沈陌脚步顿住:“怎么不往前走……”
随即也看见了薛令。
他“呵”了一声:“原来如此……真是不赶巧了。”
薛令走了过来。
他个头高,又久居高位,养成一股子孤冷的气质,靠近时十分具有压迫感。
宋春还以为他是听见了自己挑衅的话语,心怀警惕:“你……”
紧接着,薛令握住沈陌撑伞的手,将那把伞拿下来,塞到宋春手中。
宋春愣了:“???”
他独自撑伞站在雨中,看薛令将人带走,头也没回。
宋春:“?????”
沈陌汗流浃背。
轻盈的雨落在油纸伞上,薛令的伞不算小,可躲两个男人,还是略显拥挤。
他低头看着两人并进的脚步,心中在想——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刻意来接自己的么?
薛令甚至一句话也没说,就将宋春赶走了,霸道无比。
脚尖踩过小水坑,水坑极浅,绽开微不足道的涟漪,可就是如此,恍惚之间,沈陌感觉自己在里面瞧见了身边人的倒影……好像在看自己。
可抬头时,薛令目视前方,一双眼清而冷。
……大抵是错觉罢。
这时候,伞悄悄地、微微向他倾斜。
薛令开口了:“……出去做什么了?”
沈陌觉得耳朵有些麻:“喝酒。只喝了一点。”
香甜的果酿味暗中传入鼻腔,薛令知道他这一句并无谎言,微微放下心来。
不过二人都知道,回去之后,他还是会再确认一遍这件事。
防人之心不可无。
薛令又说:“我原以为你没有伞。”
沈陌心想,他果然盯着自己,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都一清二楚。
他说:“王爷费心了,这也是路上运气好,有人借了一把。”
薛令点点头。
然而到了檐下,薛令将伞收起事,沈陌发现这人靠左的袖子已经湿了半截,但自己身上,还干干净净的。
他微怔。
薛令并不当回事,将外袍脱下,换了件衣裳。
他说:“下次,想喝酒也可以找我。”
沈陌盯着他换下来的那件湿衣,有些恍惚,嘴没停下:“小宋大人心中有气,出去溜达溜达,我和他一起去,也算放松心情。”
——他对自己,倒还是挺好的。
不过找薛令喝酒这件事,他还是不敢。
谁知薛令回过身来,哼笑一声:“你倒是关心他。”
简直像是在阴阳怪气。
“……”
沈陌选择忽略。
他在心中庆幸自己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又与宋春串通一气,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去问,都绝对问不出任何破绽。
侍从点了暖身的熏香,沈陌低眉顺眼地坐着,薛令也在这时派人下去打听今日的情况——当然,比较隐晦,而刚好,王泊也来找了薛令。
他仍惦记着上次未曾说完的话,寻思一定要告上苏玉堂的状,谁知一过来,却看见自己要告状的对象与被告状的对象在一个屋子里。
沈陌抬起眼看过去,薛令问:“什么事?”
王泊看了一眼沈陌。
沈陌明白了,识趣地站起身来,出去。
王泊松了一口气,对着薛令一拱手:“殿下,属下有事要禀告。”
“说。”
“之前有人冒充王府的身份去国公府探查情况,属下派人去调查,得知了那人的外貌特征,却一直未曾找到,后来王爷去过王府,那人又找到了属下,告知了那人的身份。”王泊道:“正是苏玉堂。”
薛令微微皱眉,这件事太小,其实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不过,苏玉堂不就是沈陌么?
他的眉头又松开:“嗯。”
沈陌关心老国公,也是人之常情。
王泊没想到他的反应,有些诧异——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嗯的意思。
薛令见他还不走,又问:“还有事?”
王泊忙又说:“属下还查到那个叫刘江的门客,他屋中藏匿了一些东西,与顺王世子还有皇帝有关,但那些东西来自于苏玉堂,他在老家时曾经欠下过一笔赌债,正是因为这一笔赌债,才来到京师,在顺王世子的手下谋生……”
薛令摆摆手:“不用怀疑他。”
王泊愣了:“为何?”
薛令刚想说话,就看见门口的地面上,有什么东西晃动一下。
虽然天色已暗,但雨水能折射微弱的光,影子不明显的存在着。
——人是出去了,可却没走远。
薛令口中话语又吞回,只慢慢:“没有为何,你将前因后果查出来即可。”
他将人赶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沈陌从旁边施施然走出来,拢着袖子,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王大人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他往外看了一眼:“是因为我么?”
方才与人路过时,沈陌平白得了他一个白眼。这件事他并未说出口。
“不是。”薛令想也没想:“不会有这种事。”
他让沈陌坐过来,又牵住这人的手。
沈陌已经习惯,亦或者说麻木。
毕竟,他没办法反抗,也没办法改变,除了让自己忽略与习惯这种感觉,也不能怎么变得更好了。
至于薛令是怎么想的……他不是很能理解。
对薛令来说,握住是一种控制的表现。
他在不断侵占沈陌个人空间,挤进沈陌的生活中去,直到这人习惯自己的亲近与存在——就像一条长蛇,凶悍地盘住暖源,并且紧紧缠绕,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他确实成功了。
克制与欲望博弈,薛令贪婪地想要更多更多,他的心中已有些不满足,试图逐步扩大板块。
这毕竟是……他的人。
他与沈陌,就应当是世界上最要好的人。
谁也比不上。
虽然现在只是牵手,但终有一日,得不到的也会得到……
沈陌在心中寻思着方才听见的东西,说实话,听见王泊告状的时候,他确实有些紧张,但没想到薛令根本不在乎他干了什么。
若是自己,指定就要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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