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好哥哥◎
寒毒、面具、北周、信物。
时隔多年, 她将此这些东西联系起来,不难明白宇文执的意思。
――‘来我身边,我可以救你。’
姜瑶摁了摁黛眉眉心。
端的恶心人。
不过或也说明, 寒毒并非无药可解。
她又想起上次神镜里,宇文执未说完的那句话。
鼎里有东西。
礼鼎在私库里存着, 鸿胪寺检查的官员早就看了个里外, 三足两耳, 未有不同。
那日国宴时, 她也观赏过,纹路是寻常的龙纹与雷云纹,更无机关。
左思右想, 总觉有诈。
且鼎这种有象征意味的东西不好搬运,只能先存放在大盈库。
说来也巧, 屋外夜色已暗,夜枭咕咕叫了两声,姜瑶瞧见了琉璃瓦窗外的一掠而过的影。
聂让精通机关遁甲,许知道些门路。
于是她唤:“阿让。”
“在。”
漆黑的影闻声现于书房一角, 鲛油烛火半跪的身影后再拉下一小片虚影。
聂让回府便去了净堂冲洗, 换了一身干净的扎袖黑红劲装,难得带了一点颜色,看起来利落清亮, 身上还带着一点很轻的幽香。
“零陵香、带杜若?”因肺疾,姜瑶对任何气息十足敏感。
兰泽芳草,是干干净净的君子象征,屈子喜欢, 姜瑶也喜欢。
只是她这玄卫首领, 为了方便任务, 从不配香囊,不染熏草,一身干干净净的来,又悄无声息地去。
她忽的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弯了腰,在他腰间靠内侧角落摸出一枚香囊。
针脚算不上精细,鸳鸯的样式,瞧起来缠绵悱恻,看起来还有些眼熟,却不是御制。
便皱了眉:“香囊不适合你,丢了吧。”
聂让的话并不多,见主人不喜便不再去看。
“日前北周送来了一尊鼎,放在大盈库内,里面恐有蹊跷,你得闲替本宫看看。”
“是。”
他起身便要告退,姜瑶却轻轻勾了唇,伸手扯住他劲装领口,动作轻佻暧昧,俯了身,凑在他耳畔耳语:“急什么,本宫说的是得闲。”
“……”
聂让不动声色地低头,耳根却又渡上一层浅淡的粉霞,像是桃花落了潭水,很是好看。
她挑起他的下颔,让他看着自己,左手捏了捏这方半掌大的绣囊,风干的熏草捏起来沙响。
“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知道她喜好的人可不多,而姜瑶更不认为聂让有这种乌七八糟的心思。
出乎预料的,这回,速来与她毫无保留的暗卫头子出奇地一声不吭。
“哦?”姜瑶挑眉,离近了,“不说?”
她笑起来。
玉指缓缓向下,掀开了衣襟,像一条鳞片细腻的白蛇往里衣更深滑行,她腕上玉镯划过皮肤更是冰凉。
聂让登时乱了心神,呼吸克制不住地加重。
“说不说?”她撩开他卷曲的额发,在他额间印了个吻。
“……”
极有力的指骨攥了起来,骨节发白,她却又亲了下他的耳廓,发现他呼吸短暂消失,含着半分笑意,再一次重复。
“说不说?”
他浑身僵硬,压着嗓音,极隐忍:“奴…先请告退。”
姜瑶慵慵坐回月牙椅上,懒散徐轻:“不许。”
他若是直接说了,她还不怎么在意,但瞧这闷葫芦就是憋死也不冒话的样子……
香囊怎么来的是其次。
姜瑶眼珠微动,心下却似乎有个蔫坏的声音小声。
――逗逗他。
于是她将香囊拿近了,仔细辨识着上面针脚。
“不是建康绣娘的苏绣针法,像民间平绣,却别有一番意思。”
他好像抿了抿唇,听她夸赞别人,似有些不可查难过。
“奇了。到底是谁给的?”
“……”
“真的不说啊……”
姜瑶朝他招了招手,让他离自己近些后,勾起他发鬓间的一绺微卷的碎发,别到他耳后,贴着他耳珠语一句。
黑石般的瞳蓦地紧缩成孔,耳根的红霞飞到脸颊,脸色却半红半白,一连退了三步。
“奴告退!”
登时,他连她方才的命令都 在了脑后,掌腹一撑窗 ,连门都没走,就遁远了。
背后,姜瑶在书房腾地大笑出声,笑声轻快极了。
她刚刚说的是:
‘好哥哥,告诉我呗。’
从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有趣。
笑完,姜瑶想起什么,仔细盯量了这香囊一会。
“……晁行?”原是湘绣的手法。
以为借阿让就能在她这里刷个面熟了?
她嗤声,便寻了个角度,随手将手里的玩意丢进碳炉,火舌一烧成了灰。
.
夜间,云多无月,凉意起秋霜,天穹寂静,只远山清风徐来,万籁寂静。
晁行挑着灯起夜出恭,回的路上吹着风精神起来,在凋敝了的荷花池里吹了会极舒适的晚风。
可蓦地感觉脖颈一寒,下意识提了灯去照那池子。
水榭边缘,有一个魁岸的影正站在台底横出的木桩上,双手环抱于胸。
对方左手持刀,刀柄贴着肩胛,吹着冷风,一双瞳黑得摄人,正盯着他不知瞧了多久。
晁行吓得失了声,灯笼咣当一下落了地,抖着手指着聂让半晌。
“您…能别总这么吓人吗。”
对方见到他微微皱了眉,一跃上了岸。
“丢了。”
晁行老半天才找回舌头,哆嗦着重新打好灯:“什…什么?”
“香囊。”他话极简,“主人不喜欢。”
晁行瞪了眼睛,当下连方才那点畏惧也扔到了池子里:“怎么会?殿下可夸过的。”
是了。
姜瑶确实见过,也只不过随口一夸。
说来这还是今日黄昏时发生的事情。
晁行入房,却瞧见暗卫统领偌大一身板立在屋里,阴影投下,骇得他险些一佛出世,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命不久矣。
结果对方上来第一句话便是:“侍寝之人,当做什么。”
……二佛升天。
顶着这尊煞神的寒气,晁行愣是发挥了最大的潜能说了个头头是道。
什么要穿着得体,要按主人喜好,一套又是一套。
甚至说到最后说得过劲,晁行甚至转了眼珠子,秉着讨好眼前人以及一些不可言说的念头,将自己绣的香囊推了出去。
“殿下喜欢道家,且香草自古配佳人,统领戴着这个能掩气息,殿下闻着定是欣喜。”
聂让没接香囊,只看了他一阵,森森的目光瞧得他头皮炸开。
最后暗卫头子收了东西,只冷漠丢下一句:
“敢乱说,你知道后果。”
审讯这门功课,几乎是个暗卫就会,何况聂让。
再次被这双沉黑的眸子顶上,晁行的感觉觉得和白日一样,自己好像被绑在石上沉入了池底,无端有一种濒死的窒息感。
“不。小的可不敢糊弄您,小的也没往外传。”晁行瑟瑟发抖,“殿下不喜欢…许是您不适合。”
“……”
主人确实是这么说的。
“您且等等。”
为保小命,晁行蹑手蹑脚走进厢房,从简陋的妆镜下取出一只画本后,四周环顾一下,发现没人连忙朝河道跑。
他低着头,双手颤巍巍递去,“小奴一言两句说不清。这是侯爷赠的,统领若真想了解侍奉之道,许可学一学。”
聂让立了一会,虽皱眉,最终还是拿刀柄挑起本子。
夜风又呼啸吹过,良久的寂静后,晁行才堪堪抬了头,瘫坐在地上。
顶可怕的家伙已经消失在原地,不知何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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