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后面开始,纯糖无刀)◎
屋外还飘着一点细雪。门砰得一声被人踹开来, 放在边上的花瓶也应声碎了一地。
椅上任闭目沉沉睡着,面色苍白,似再也不会醒来。
崔高阳区区一个刺史, 哪儿见过这阵仗,两股战战, 骇得险些跪下。
这要是出了岔子, 他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起步都是个杀头的罪。
崔大人欲哭无泪, 指着冲进来跪在姜瑶面前的死士,情不自禁地,哆嗦:“你刚刚可看到了, 本官可未做什么,是殿下自己忽的晕了。”
眼前侍卫的身材比常人高半个头左右, 半身裹着霜雪,手里若救命稻草般捧着一个玉瓶,听言仿佛才察觉尚有一人在此,骤然回眸, 目光冷戾:
“出去!”
崔大人先为他低沉的声音和晦暗的眼神骇了一跳, 而后脸色一僵。
一个侍卫,敢这么命令他?
他不知聂让身份,兼之场面实在不宜久留, 忍了忍,最后还是退了出去。
“主…”他忽的想起姜瑶不要他再称她主人,忽的露出一点疼痛难过的表情,而后生硬地像别人一样轻轻唤着她, “殿下…, 阿让带药来了。”
她没有应。
聂让咬住牙, 将姜瑶横抱起放在屋内的藤椅上。
被留下的耿听双本守在门口,见崔大人出来,又听见屋内花瓶碎裂的声音,连忙进屋,就瞧见聂让将已经昏厥的长公主放在塌上,拿出一个玉瓶好像就要往她嘴里倒。
耿听双大惊失色,抽剑便砍来:“你要给殿下吃什么!”
聂让压根没理会,直到刀刃逼近他拿药的左手时,他骤然曲起右手肘部,猛击中她的腹部,耿听双痛的闷哼一声,剑刃掉落在地,后退了三步。
“你……”
“滚――”
不等她说话,聂让眼瞳似染血,如恶鬼一般,有些疯了。
他撑在她脑侧,朱唇紧闭,药瓶口很小,却怎样也喂不进他口中。
他们暗卫要给人灌药,往往捏死对方的鼻或耳,强行打开下颔灌进去,这样喂药容易呛着气管,甚至还可能致死,聂让不舍得也不敢这样做。
终是没忍住,大恸之下伸手紧紧揽住她的肩,将头抵在她额间,相贴,低低而急切哀求:“主人喝药,好不好?”
耿听双惊了,却不太敢说话,方才他身上的杀气,切切实实告诉她,若是她再多说一句,他就会杀了他。
藤椅上的人不应。
“阿让求求主人……”他好像要哭了,眼角通红,明明气息凶神恶煞,却在哽咽。
仍是不应。
“…你,嘶。”
最终聂让以牙咬开瓶塞,一口含住药,在耿听双倒吸一口冷气的嘶声下,托起香腮,靠在他怀里,重重地吻了下去。
一滴药液顺着唇溜了下来、几分**,他并未心情去理会这些,顺着贝齿缝隙,慢慢将药液渡了进去,听着她喉口动了几动,知道她咽了下去。
聂让还是舍不得放手,将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胸膛,握着冷成冰的手。
就如点着微弱烛光面对无边际黑暗的人,静静等着黎明。
主人会没事的。
一定。
到时候主人还是不想看他的话,他就离开,去边疆,藏起来,离主人远远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耿听双先是一怔,随后震怒:“你怎敢…”
聂让连看都未看她一眼,只是沉默着护在她身侧。
可是。怀里的呼吸和心跳也渐渐变得微弱,胸口的温度也渐渐寒了下来。
没有用。
药没有用。
“主人?”他碰了碰她的手指,就像那夜里,她拿小指轻轻勾着他的小指时一样亲昵。
“……”
“主人?”
希望,绝望,希望,再到绝望。
他死死咬住牙,整个人仿佛又一次置身地狱,大恸大悲,哭不出来,也出不了声,甚至也不疼了,只是冷,心口支离破碎,只留下一片空虚的洞。
宇文执骗了他。
还是什么。
为什么?
有泪毫不自知地哒哒滚落,半边脸落在阴影里,耿听双看了,木愣愣地许久没言语。
他恨极了自己的无能无力,却又忍不住勾着她的手指哀求:“理理…阿让。”
理理他。
哪怕一句话。
肩上的落霜化了,也滴答在地板上。五脏六腑是撕裂的痛。
“快一点呀!”
忽的,一个白发赤瞳的小姑娘拉着孙绝气喘吁吁闯进来,她脖颈间绕着一只通体赤红的小蛇,见高大的坏人紧紧抱着殿下,血泪滴在地板,高喝:
“暧!你快放开殿下,我们找到蓬莱仙了!”
*
行宫的人忙成一团。
一众女
婢或忙于端汤,或忙于送巾,帘子来来**,孙绝在房内施针,阿骨儿在旁边搭手,折腾到夜间。
老爷子长长呼出一口气,闻姜瑶先前落了水,骇得一下子跳起来:“殿下本就先天不足,草民之前便说过,万不可受风受寒。这冬日连冰都碰不得,如何能下水啊!”
聂让守在塌边,眼也不眨,动也不动。
孙绝看了他一眼,见他的手腕又肿了起来,是经脉阻塞的征兆,微的皱眉。
聂让见老爷子终于擦了汗,暗色的瞳这才回了神,哑声询问:“主人,怎样了?”
孙绝沉顿片刻,终是几分不忍,将实话同他说了去:“性命姑且算保住,待殿下醒来,或无事了,只是伤了身子骨,日后须得小心照料,大抵也不会有孕。”
像是即将从悬崖坠地、已近绝望的人忽被藤蔓拉住。
聂让蓦地脱了力,这才如活过来般,后知后觉般感到了身体上的疼痛。
“骨儿,再取一些赤纹蛇毒。之后每半个时辰,让殿下服一次。”
孙绝从耿听双哪儿听得他给殿下喂了药,拿起那玉瓶细细研究了一番:“确实有用,只是实在晚了些。沉疴难愈,毒物本已入五脏,又受惊寒,重伤加重……”
他摇头:“不过,若是没有这个,殿下恐是撑不过来。”
见他浓眉惨然,孙绝再取针,颔首:“统领的经脉既有损,我可替统领施针。”
他没有拒绝:“好。”
绝不会,废了这身武艺。
*
屋外春寒料峭,簌簌的雪落在松上,偶然的行雁立在树梢,扑棱翅膀,震落一树银花。
水榭山庄里的宫人并未听说过聂让的大名,可是这么近九尺的个子谁也不敢驱赶,加上姜瑶日前确实吩咐过,聂让身具要务可自由出入,且叫他们不必管也不可外传,兼之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便终是为难地留了他在帐中侍候。
将近旦时,姜瑶醒了。
她没想到自己还有能感知世界的一刻。
身体很沉,头脑钝钝生疼,仿佛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没有一点力气,肌肉仿佛瘫软了,动不得。
一直淤积在心肺之间,难以言说的森寒感消失了,让她微讶,又有些不可置信。
是…毒散了?
…孙绝?还是宇文执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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