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子时,四下一片寂静,如水的月光轻轻洒在窗户上,树影随着夜风轻轻摇晃着。
屋子里,周如稚坐在桌边打着盹儿,模模糊糊间听到一阵稳健的脚步声,她轻轻睁开眼,就看见谢晏从门口走了进来。
“公子,您回来了。”
谢晏淡淡嗯了一声,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立刻起身伺候他梳洗。
“晚上可上过药了?”他问。
周如稚没想到他忙到这么晚,居然还记挂着她身上的伤,她的心口暖了暖,乖巧点头道。
“早些时候忍冬已经过来帮奴婢上过药了。”
伺候他更衣梳洗完毕,二人上榻歇息。
月色如水,透过窗户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周如稚轻轻依偎在谢晏怀里,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松柏香混着心跳声,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只是一想到明日过后,睡在这里的就会是别的女人,酸涩的情绪像是一团乱麻,缠绕在心头,解不开、也理不清。
“大晚上的,怎么还不睡?”谢晏问。
周如稚生怕他看出她脸上的情绪,下意识地就要避开他的视线,一转念,想到现在屋里黑他根本看不见,这才道。
“伤口有些疼。”
“矫情。”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他抱着她的手却稍微松开了一些,甚至还刻意避开了她后背的伤口。
他们这会儿贴得很近,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这个细微的动作,她微微仰起头看向他。
屋子有些黑,她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能看到那双漆黑的眸子,几缕月光落进他的眼眸,泛着一抹琥珀色的微光,深邃而醉人。
视线交错,他轻轻阖上眼,短暂的一阵沉默后,却听他又道。
“白大夫已经在路上了,明后天应该就能到。”
周如稚怔了一下,眼睛里也有了些神采。
“公子,您是给奴婢请的白大夫吗?”
他的眼皮轻轻掀开一条缝,皱着眉头淡淡睨她一眼,嗓音疏冷寡淡。
“家里除了你,还有谁需要看大夫?”
周如稚道,“奴婢知道了。”
只是低头的瞬间,她就偷偷弯起了唇角,喜悦涌进心中,心仿佛荡漾在春水里。
没想到他最近这么忙,居然还记挂着她的伤,还专门派人去京城给她请白大夫,也许……他对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在意的。
随着困意渐渐袭来,她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谢晏已经不在了,他睡过的地方也已经凉了。
想来他应该已经起了很久了。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着床边等着伺候的丫环,一脸懊恼地道。
“你们怎的不叫我起身?”
丫环道,“公子说你有伤在身,需要好好休养,让奴婢们不要打扰你休息。”
她的嘴角一阵上扬,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
“公子呢?现在在何处?”
丫环道,“公子一早就和严公子去了前院,这会儿还没回来。”
估摸着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周如稚起身梳洗打扮好,就去厨房给他们准备中馈。
忍冬在旁边给她打下手。
她盯着她看了好一阵,搁下手里的活,过来看着她不确定地问。
“姑娘,你没事吧?”
周如稚道,“我没事啊。”
忍冬显然不信她的话。
前段时间,她还因为公子要成婚的事,整日闷闷不乐的,这看着公子明日就要成婚了,她怎么还高兴起来了?
“姑娘,你要是难过就跟我说,别一个人憋着。”她安慰道。
跟在她身边那么久,她对公子那点心思,她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他们两个人身份地位太过悬殊,注定永远也不会有结果。
周如稚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放心吧,我真没事。”
忍冬还想说点什么,丫环进来说公子回来了,周如稚让她帮忙看一下火,她先把饭菜端出去,她只能先把这事搁到一边。
周如稚端着饭菜来到正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二人的说话声。
“阿晏,你真不打算把实情告诉阿稚姑娘?”
“我为什么要告诉她?”
“怎么说她也跟了你这么久,你现在突然把人送给我,人家心里会怎么想?……”
周如稚听着他们的对话,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她手里端着的饭菜,瞬间就洒落了一地。
听到门口的动静,严鹤下意识地看向谢晏,却见他已经起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丫环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模样,赶忙将她扶稳。
“阿稚姑娘,你没事吧?”
周如稚机械般地摇摇头,赶忙蹲下身收拾着,碗碟的碎片不小心割伤了她的伤,她也毫无所觉。忽然她的手被人一把攥住,接着就从地上被人拉了起来。
谢晏看着她的手,她的手指被割伤了好几处,鲜血直流,他沉着眉眼对丫环吩咐道。
“去把府医叫来!”
丫环道,“是。”
谢晏拉着周如稚回了屋,没多一会儿,丫环就把府医给请了过来。
他给她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没什么大碍,包扎处理好就走了。只是想起她那一身的旧伤还没好,这又添新伤,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心头暗暗叹了一口气,越发忍不住可怜起她来。
府医走后,严鹤也没有继续多留,借口自己还有事,就把空间让给了他们二人。
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气氛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沉默笼罩着整个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气氛。
“刚刚我们说的你都听到了?”谢晏问。
周如稚低垂着眸子轻轻点点头,她的眼睛红红的,泪水干涸在脸颊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我知道,前段时间母亲许诺你,待我大婚就可以离府归家,只是如今既然阿鹤想把你要过去,你就跟着他去。”他继续道。
周如稚一脸顺从地道,“奴婢知道了。”
他又道,“你到了严家乖一些,别给我惹麻烦。”
周如稚道,“奴婢记住了。”
看着她这般听话乖巧,他的眼睛锁定在她身上,充满了强烈的审视和打量。
“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然而,周如稚的情绪很平静,如同经过一场大风暴的大海,只剩下宁静。
“没有。”
忽而,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强势抬高她的下巴。那张冷情冷欲的脸,自上而下地睥睨她,眼底仿佛淬了一层冰霜。
“怎么?你是不是早就想跟着他了?”
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就像突然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满心的期望和爱意被失望浇灭,只剩下冰冷的灰烬和无尽的凄凉。
“奴婢从未那么想过……”
谢晏轻抚着她的脸,当他的指尖划过她脸上的伤疤的时候,忽然重重按下去,刚刚愈合的伤疤瞬间被撕裂,周如稚疼得浑身直发抖,可还是咬着牙关不敢吭一声。鲜红的血迹自她额头流下来,那鲜血淋漓的模样,看着格外的吓人。
“你最好没有,若是让我知道你对他有不该有的念头……”
低沉阴冷的声线从他的薄唇中吐出,玩味的声调清冽磁性,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和狠戾。
“奴婢不会……”她颤声道。
只是她不明白,明明是他要把她送人,现在又让她不能对别的男人有任何念头,他到底是为哪般?
得到满意的答复,谢晏这才收回手,转头看到她那一脸的血,他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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