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蚀…
荣青心跳如雷,扫视四周虎视眈眈的蛊女,以及防不胜防的浓雾。
有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她箭步冲到依彩身边,恰好看见对方毅然决然地抽出姐姐的小刀要割向掌心伤痕。
“依彩等等!荣青一把按住依彩的手腕,目光灼灼,“你先别急,听我的。”
随后她朝前方大喊:“随潮生,你把这些丑猴子都给我赶进雾里去啊!”
随潮生闻声会意,剑锋一转,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出,祝姝跟在一旁默契配合,软银剑在空中划出银色弧光。
两人合力之下,最后一只蛊女也被逼入浓雾之中。
“退后!”随潮生一把拽住呆立的阿勒古向后跃去,祝姝紧随其后。
雾气翻涌间,无数枝桠般的黑影已近在咫尺。
就在浓雾压迫感袭来的千钧一发之际。
“现在!”荣青扶住依彩肩膀低喝。
依彩毫不犹豫地挥刀划破掌心,鲜血滴落的瞬间,浓雾连同其中的蛊女如幻似泡,眨眼间消失不见。
她像是一根紧绷的弦松懈下来,激动地抱住一旁荣青,在对方耳边惊呼:“阿青,我的血果然有用,苗疆有救了。”
荣青心有余悸地回抱过去,轻轻抚摸依彩后背:“你做的很好,苗疆一定会得救的。”
“原来这就是林蚀,如同其名一般,悄无声息地吞蚀生物…还真是让人后怕,幸好依彩有法子。”祝姝收回银剑,叉腰深呼一口气,平复体内紊乱的气息。
荣青从依彩环抱中撤开,点头回应道:“当真是余惊未消,难怪苗疆人对林蚀如此畏惧,这般神出鬼没的诅咒,任谁都会寝食难安。”
她紧握住依彩的手承诺道:“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们解除林蚀。”
话音未落,李有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在灌木丛上,将绿叶腐蚀得滋滋作响。
依彩慌忙替他擦拭嘴角,又将阿勒古给的药丸塞进他口中。
随潮生提步走向李有崖,探下他的脉络,沉声道:“蛊毒一直在蔓延,事不宜迟,赶紧赶路吧。”
但阿勒古在林蚀现身后,就如同被抽心神般杵在一旁。
随潮生喊他,他活像个雕像呆愣着不动,双目失神地望着雾气消散的方向,喃喃自语:“是不是我走进林蚀,就能找回依云了?”
老巡林人听见这话,朝他背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你吃地瓜吃胀到了哇,被林蚀吃掉的人,有那个回来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早就成了这片林子的养料。”
阿勒古用手揉揉眉心,眼中稍显清明,捡起地上的刀闷声道:“走吧,再翻过前面个山坳,就进谷了。”
一路上众人都沉默不语。
荣青望着越来越近的翠英谷,忽然想起师父曾说过,年轻时曾将一批孤儿安置在此。
几十年过去,不知那些人如今可还安好?
她正想向依彩打听,却见对方自林蚀消散后便一直眉头紧锁,神色阴郁。
所幸放下心中念头,反正在翠英谷要待上一段时间,等日后再提吧。
随着地势逐渐走低,山溪变得湍急起来,水声哗哗作响。
天光渐亮,林间的雾气也散去了大半。
“到了。”阿勒古挥刀劈开挡路的荆棘,侧身让出通道,他转向依彩:“你带他们进谷。”
依彩闻言神色一紧:“大哥,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阿勒古把刀收起来插到腰中,头也不回地说:“放心。”说罢转身没入林中,背影很快被茂密的树丛吞没。
老巡林人拄着烟杆对几人催促道:“走吧,趁着日头正好,赶紧进谷吧,还能赶上晌午饭。”
一行人穿过阿勒古拨开的小路,眼前豁然开朗。
翠英谷如其名般,宛如被群山环抱的碧玉翡翠,层层叠叠的梯田泛着新绿,远处山涧飞瀑如银练垂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谷中错落着数十座吊脚小楼,檐角悬挂的苗疆特制银铃随风轻响,稻田溪涧的潺潺流水应和成曲。
在一个田间岔路口,老巡林人叼着烟杆与他们分道扬镳,依彩领着众人来到谷中一座最大的吊脚楼前。
一位身着靛蓝苗服的妇人正在庭院里晾晒腌菜,头上简单地用银簪挽了个发髻,不难看出她的黑发间夹杂了几缕银白发丝。
“安吉阿妈!”依彩快步上前,声音微微发颤。
那位妇人听见这声呼唤,直起背缓缓回过头来,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看上去保养得当,一张脸上可见其年轻时的美丽神韵。
“好孩子...你没事。你终于回来了。”她眼中泛起泪光,“你姐姐她...”
依彩紧紧回握住那双枯瘦的手,强忍泪水:“阿勒古大哥都告诉我了,姐姐的灵魂一定会在枫息树护佑下得到安息。”她侧身让出身后众人,“这是我在外面遇到的朋友,他们答应帮我们化解危机,还有...潮生也来了。”
“潮生?”安吉阿妈眯起眼睛,目光越过众人。
荣青身旁的随潮生闻言,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李有崖安置在庭院的竹榻上。
他朝妇人行了个礼:“阿妈,好久不见。”
安吉抹抹眼睛的泪痕,招呼众人:“都是好孩子,快进屋里来。”
几人围坐在火塘边,昏暗的室内里跳动的火光将每个人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依彩向安吉阿妈详细叙述了一路上的遭遇,说到在栖云镇遇到蛊女,紧接着李有崖身中蛊毒时,安吉阿妈原本温和的面容骤然凝重。
“蛊女?”安吉阿妈手中的茶碗微微一颤,茶水溅出几滴跳进火塘边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稍稍稳定心神 ,“这门禁术被列为禁制已有百年,现在怎会?”
荣青坐在小木凳上,单手托腮道:“千真万确。说来也巧,我和随潮生就因蛊女出现在中原才相识的。”她余光瞥见随潮生握拳轻咳,立即会意地转个话锋:“不过蛊女都被我们联手除掉了。”
说着冲随潮生眨了眨眼,她还是很机智的,有些事点到即止就好,根本不用全盘托出。
“蛊女竟已蔓延到中原?”依彩瞪大双眼。
随潮生接过话来:“一年前我离开翠英谷时,在途中发现蛊女踪迹,一路追至云稷山,这才与荣青结识。”
祝姝对着荣青说:“原来你俩是这么认识的。不过这么说来,蛊女最早在一年前就出现了…”
“是啊…”依彩神情担忧,她又望向隔壁里屋躺着的李有崖,“安吉阿妈,为李大哥解蛊之事要紧,其余的事,我们之后再说。”
随后,安吉阿妈带着依彩进了房,留下荣青三人待着。
荣青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木制的门窗与房梁上,精致的枫叶纹路栩栩如生。
她仰头看得入神,那些纹路竟与梦中浮现在她手臂上的叶脉有几分相似,手掌不自觉地抚上胳膊,仿佛还能感受到梦中那股奇异的温热。
“你看什么呢?”祝姝探头过来,打破她的愣神。
荣青指了指四周说:“祝姝姐你看房梁和门窗上雕刻的图案,像不像树叶的模样。”
“啊,还真是。”祝姝点点头,她对这些装饰兴致缺缺,又无聊地掏出软银剑擦拭起来。
“是枫息树的树叶脉络。”随潮生漫不经心地瞧了眼荣青手指的方向,随手往火塘丢根干柴,“他们家家户户都刻着有,祈求枫息树能保佑他们人丁兴旺。”
“那你见过枫息树吗?”荣青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没有。”随潮生干脆的回答让荣青的心沉了下去。
她暗自思忖,按理说人不会梦见从未见过的事物,可梦中那棵巨树栩栩如生。
难道真是枫息树托梦?
就因为这个她这个“先天招灵体质”?
荣青摇摇头甩开这个荒诞的念头,这其中必定另有缘由。
约莫半个时辰后,里屋的竹帘掀起,依彩搀着安吉阿妈走了出来。
两人凝重的面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有崖身上的蛊毒仍未消除。
三人立即起身相迎。
“依彩,李大哥情况如何?”荣青急切地问道。
依彩疲惫地摇头:“蛊女随身携带的蛊太过狠毒,好在控制了蛊毒蔓延,就差几味药草便可彻底解除。”
听到这话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几分。
荣青立刻追问:“还缺什么药草?翠英谷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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