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姜菀怀疑的眼神一扫，周霖生脸色一沉，两人眼见着即将又是一副针尖对麦芒的掐架模样。
林思纯赶紧出声：“我、我的意思是，我见过你送高姐姐回家！”
她小幅度地抬头看了一眼周霖生，又迅速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我也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凶手，但是……”
“但是凶手真的是个男人。”
这句话一说完，场上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周霖生才再度开口：
“我知道，你们还不信任我。可是假如，我是说，假设我不是凶手，那么高媛身边还有没有其他男人，可能会是凶手的？”
林思纯首先摇了摇头：“我跟高姐姐不算熟悉，除了我偶然瞥见过你送她回家，我没注意到其他男人。”
姜菀倒是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媛媛的顶头上司是个男的，会不会是……”
“对了！她男朋友，那个叫李付的，也很可疑！”
周霖生眼睛一亮，大声道。
姜菀皱眉反驳道：“不可能，李付不是凶手。”
“你又知道了？”周霖生讥讽道：“怎么，这么快就跟他亲到穿一条裤子了？”
姜菀忽略周霖生语气里的不怀好意，尽量平静道：“他有不在场证明。我看，还是媛媛的上司更可疑些。我会尽量找机会接近他，探探口风。”
周霖生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姜菀冷笑一声，道：“那你呢，你这么急于摆脱自己的嫌疑，不做些什么？”
略一思忖，周霖生扬了扬自己手上的信封：“我来追查这封信的来历吧。”
姜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紧接着转向林思纯：“至于你，小妹妹，这些天还是尽快搬回学校吧。按你的说法，凶手是知道你的存在的。那个公寓显然已经不安全了，再待下去，下一个出事的可能就是你。”
林思纯小幅度地点着头：“我已经申请了，都学校一通知我就搬回去……”
姜菀点了点头。三人再无多话，遂起身告别。临走前，林思纯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还给周霖生，姜菀看着周霖生费劲地打开手铐，凉凉道：
“你慢慢开，我们先走了。”
她拽着林思纯，快步走出咖啡馆。林思纯被拽得踉踉跄跄，几乎小跑着才跟上。姜菀带着她七拐八拐，边走边回头看，直到确定周霖生没有跟上来以后，才停下来松了一口气。
“怎、怎么了？”林思纯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姜菀冲她笑笑，“对了，你怎么回去？要不我送你……”
“不、不用了！”林思纯连忙摆摆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公交站，“我坐公交回去就好了，这一站可以直达凌大的。”
姜菀没有拒绝，俩人在公交站的长椅坐下，令人尴尬的沉默蔓延开来。过了许久，姜菀才听见旁边传来了轻轻的声音：
“对不起……”
“什么？”姜菀下意识地转过头，却看见林思纯低着头，垂下的长发遮挡住她的眼睛，却挡不住大颗大颗落下的眼泪。
“对，对不起。”她哭得抽抽噎噎的，说得艰难又努力：“都，都是我的错。如果，如果我当时能够勇敢一点……如果我能拨出那个报警电话，高姐姐，高姐姐她，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
她的手放在膝盖上，手指紧紧蜷缩起来，将膝盖上方的布料抓得皱巴巴的。
姜菀看着女孩握紧的手，低垂下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林思纯才听见她说道：
“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资格代她说这句话，毕竟，你刚刚也看到了，我是个嫉妒朋友嫉妒到发狂的、卑劣的人。”
“但是……”
她抓过林思纯的手，努力扯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如果她还在的话，她一定会说，不怪你。”
“那种、那种情况下，”姜菀的声音有点颤抖，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看过的尸检报告，泪水与酸涩一起涌了上来。她压抑住泪意，“就算是我，也会害怕的。”
“错的不是你，是那个伤害媛媛的人。”
林思纯慢慢抬起头，泪水因为得到安慰而流得更加凶猛。
姜菀安抚性地冲她笑了笑：“可以跟我说说，你认识的高媛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
转眼几天过去。此刻，姜菀站在菲尼克斯投资公司的门口，面色有些焦急。
自从上次会面之后，她就想尽办法接到了一个来菲尼克斯采访的任务。因为高媛的新闻，菲尼克斯近来受到了很多关注。碰巧，一家国内新兴科技公司刚刚获得了菲尼克斯的融资，业界对和老百姓都菲尼克斯的投资行为产生极大的好奇。一时之间，各家报社都争抢着菲尼克斯的采访机会。
姜菀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凌水日报的内部拿到这个机会。也是因为她接受了郑子潇的采访，刘总编对她相当和蔼可亲，一口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可这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成了一颗眼中钉。
抢采访这件事，之前不是没有过。总有些人不服上级的分配，拐弯抹角地打听到采访的时间地点，踩着点截胡采访。遇上和相约记者本人不熟悉的，听见报社的名字也就放行了。后来的正主往往怕给报社惹麻烦，只能忍气吞声、默默退出。
姜菀现在就是这种状况。往常遇到这样的事，她都先回去，回头再在公司内部处理截胡者。可是这次，要是她就这么回去，下次能来采访菲尼克斯的机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了。
要不……这次先算了？
她刚伸出后退的脚步，脑海里就响起周霖生的声音。
“……这个没有她的世界，你过得更好更开心，对吗？”
不对，不是这样的！姜菀拼命地摇头，想把这些杂念扔掉。可这些声音如跗骨之蛆，一旦缠上来就不曾轻易消失。一旁的保安大哥看她表情不对，扶着胶棍走了上来。就在保安的手即将拍上姜菀肩膀的那一刻……
“你是，姜菀吧？”
姜菀猝然回神，转头瞧见一个面熟的胖子。
那胖子洋溢着一脸笑容：“你不记得我了？我们见过的，我叫胡明。”
哦。姜菀想起来了，那天在酒吧里，李付向她介绍过。
见他们认识，保安不再打扰，收回手站回原来的位置。
“你到这儿来做什么？”胡明回头看了一眼菲尼克斯的入口，“是跟工作有关吗？我记得李付上次说，你是记者？”
“是……对……”姜菀有些语无伦次，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急切地问道：“你在菲尼克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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