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娘,你是同意了?!”薛崇锦双眼一亮。
太平笑着摆摆手,斜倚在凭几的扶手上,双眼微微眯起:“自然,你心中有了主意,我怎么好拦?”
薛崇锦突然严肃:“阿耶知道吗?”
太平:“迟早会知道的……就算知道,我应下了,你阿耶也不会剧烈反对。”
薛崇锦:“……就是还没与我阿耶说过的意思吧。”
太平睁开双眼:“好了,我已然应下了。阿简的功课如何了?”
薛崇基心虚目移:“他一向用功,自然是优秀的。”
太平公主点点头:“如此便好。既没事,此事就定下了。我也乏了,你们离开吧。”
“孩儿/下官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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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阴晴里,山花落渐稀。
樱桃也染上了渐渐的红。
“什么!!!”薛崇锦瞪大了一双眼:“你又烧出新东西了!”
萧行雁捂了捂耳朵:“你淡定一点……”
薛崇锦懵……暴富了都,这让她怎么淡定?
“咱们俩时间是一样的吧!每天你一边处理生资署公务一边与我和狄公一同外出查探,就这……你居然还有时间烧新东西?!”
薛崇锦捏住萧行雁的脸皮:“你根本不是人!快把你身上这张人皮脱下来!”
萧行雁一闪,逃离了薛崇锦的魔爪:“……还好吧?”
她没工作,不好说996,007到底什么样,但是但凡经过现代应试教育的,大都不会觉得这样的时间安排特别难熬。
薛崇锦:“……你果然不是人!!!”
萧行雁瞪着死鱼眼:“你还看吗?”
薛崇锦:“……当然!”
萧行雁拿出锦盒,打开。
几只粉紫渐变色的茶盏赫然躺在其中。
薛崇锦愣了愣,拿起一只来在光下细细对着,迟疑道:“这……裂了吧,好看是好看,但不能用吧?难道是摆件?”
“并非摆件。”叶芜端着泡好的茶掀开竹帘从内室走出来:“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坏的,雁娘用它盛过水才让我相信,只是釉裂。”
薛崇锦兴致缺缺放下来:“我虽不是匠人,但平日里也知道,釉中有裂那便是次品,就算你这裂的再好看,喜欢的人怕也是不多。”
萧行雁笑笑:“总会有人喜欢的,你刚刚不也说了吗,这东西足够漂亮。”
薛崇锦这才看出,叶芜手中的茶壶、茶盏竟也全是青色的釉裂的。
不似萧行雁手中的这么华丽,颇带了些素雅稳重感。
薛崇锦不由赞叹:“不说别的,你烧出来的这青瓷果真通透,莹润如玉。”
萧行雁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那你说,这锦盒里这套漂亮的瓷器,能不能打动阿罗憾?”
薛崇锦一愣:“妙啊!”
她激动一拍手:“胡人与咱们喜爱的东西不同,你这,嗯……”
“汝窑冰裂。”
“对,这冰裂咱们虽然不喜欢,但那些胡人未必不喜欢!”
薛崇锦笑起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个事情的?难道是昨日狄公说要去查那阿罗憾时?”
前两日狄仁杰循着线索去查玉狸教的踪迹,却莫名查到这玉狸教最初居然是由胡商传入中原的。
于是昨日时,狄仁杰便与两位“下手”说了今日傍晚拜访阿罗憾的事情。
薛崇锦刚刚听到萧行雁的计划,瞬间就想到了这里。
萧行雁摇摇头:“不是。”
薛崇锦愣了:“不是?”
萧行雁看向叶芜:“这套茶盏一开始是我想做给叶芜看的,他总偏爱雪青色,只是昨日他听闻我们的事情,说让我们先将这东西拿去用。”
薛崇锦愣了愣:“这不妥吧,这本是你们二人……”
叶芜从怀里拿出一只白瓷饺子:“我知晓此事要紧,我与雁娘商议过了。何况,我已经有了定情信物了。”
萧行雁看着那饺子:“……这是定情信物?”
叶芜脸色微微发红:“是让我定情之物。”
“……”萧行雁略有羞赧:“这么早?”
叶芜:“其实在那日马车上你救下我时,我便心旌摇曳了,或许更早,只是我从未察觉到。”
薛崇锦在旁边听着牙酸:“好了,你们二人是要把旁人的牙都酸倒吗!”
说着,她盖上锦盒:“既如此,此物便征用了。”
萧行雁笑笑:“那我们现在去?”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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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驶出庄子,萧行雁趴在窗边,看着叶芜回去才放了心。
薛崇锦百无聊赖盘着串玉串子:“我说够了,进屋藏娇便罢,你们二人居然这样黏糊!”
萧行雁放下车帘:“哪里算是金屋藏娇?只是他偶尔来庄子上歇歇罢了。”
薛崇锦撇撇嘴:“偶尔?他一月能来十天有余,何况你也几乎从未与周围的人介绍过他,这还不算金屋藏娇?”
萧行雁:“……我又能与谁介绍他?”
薛崇锦盘串子的手指一顿:“自然是相熟的同僚……”
话没说完,薛崇锦突然意识到什么:“哦,你也没几个熟悉的。”
萧行雁不由盯着薛崇锦:“不需要没必要的交际。”
薛崇锦:“……点我呢?”
她靠在垫子上:“我也没办法,我母亲是公主,我又封了县主,我既然有要入朝的想法,必然免不了交际,与你这样的纯臣是不一样的。”
萧行雁点了点头:“懂,所以你看,我从来不说你。”
薛崇锦:“……得意什么!”
萧行雁可太无辜了:“我哪里得意了?!”
薛崇锦不语,只是拨弄串子的速度慢慢变快了。
胡商在神都是有专门的蕃坊的。
阿罗憾自高宗时期便开始来访,更是在洛阳有自己的宅邸。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南市一家胡肆门口,终于和狄仁杰碰了头。
为了方便,两人身上均是一身骑装,马尾高高竖起。
薛崇锦还华丽些,像是锦绣堆出来的纨绔。
萧行雁便素极了,一身玄色衣衫,唯有木簪上的一点红宝亮了些。
但无所意外,两人身姿挺拔,气质轩昂,不像是普通女子,门口的胡商便更恭敬了起来。
狄仁杰从马车内走出来:“不错。”
说着看向薛崇锦抱着的锦盒:“这是什么?”
薛崇锦笑笑:“前来拜访总要拿些见面礼,这是雁娘昨日刚出窑的。”
狄仁杰皱皱眉:“不妥,雁娘是为朝中作器,如何能让这些东西流落番邦?”
萧行雁狡黠笑笑:“自然不是礼器。”
正说着,薛崇锦开了锦盒,递到狄仁杰面前:“雁娘说这是冰裂瓷,还挺难烧,我是不懂,不过我想,釉裂的东西总归在我们这里不如完整的,倒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狄仁杰有些稀奇地拿起一只盏:“倒是有几分意境。”
不过他随即又放了回去。
薛崇锦说得不错,神都到底不推崇这等瓷器,虽然漂亮,但不符合大众审美。
萧行雁撇撇嘴,嘟囔道:“这多漂亮啊!”
薛崇锦在她旁边,听见了她嘟囔,当即小声反驳:“但不吉利哇!”
萧行雁不服:“哪里不吉利?”
“所谓破镜难圆,你这冰裂瓷釉面裂成这样,怎么看都不吉利吧?”
萧行雁掐住薛崇锦的手:“碎碎平安没听过啊?”
薛崇锦立即掐回去:“少诓我,那是这个碎吗?!”
两个人在后面低声对峙,狄仁杰但笑不语,只是将锦盒又合上递回给薛崇锦,上了马车:“我已差人去递了帖子,你们二人快些。”
萧行雁和薛崇锦顿时送了手,爬上马车,在胡肆胡商的震惊目光中扬长而去。
阿罗憾的宅邸距此地不远,不到一刻钟,两辆马车便停在街道口,阿罗憾早就率人一同等在门口。
见马车停下,三人走下马车,他恭敬行礼:“见过狄公,这二位是……”
虽说他在神都已久,但不免还有些口音。
阿罗憾不认识他们,打量着二人,萧行雁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阿罗憾。
她礼貌笑了笑,先行了礼:“在下生资署萧行雁,此番是前来与狄公一同拜访王子。”
薛崇锦也笑了笑道:“我乃是圣人亲封的县主,与萧大人一样,是来拜访王子的。”
阿罗憾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狄公单独来或许是有什么要事要商议,带着萧行雁来,或许能说是提携后辈——萧行雁的故事早就传遍神都了,他们这些胡人自然也听过。
但是带着县主再来……
阿罗憾怀疑狄仁杰怕是被人塞了带孩子的工作。
但与此同时,他心中不免也轻松了些。
他看向狄仁杰:“不知狄公来想了解什么?或者是想看些奇珍异宝?”
他试探着觑向狄仁杰身后的二人。
萧行雁倒是不为所动,但薛崇锦则是眼前一亮。
阿罗憾此时便确认了,怕是应县主之邀才会来这里。
而且这萧大人果真是宠辱不惊。
其实倒不是萧行雁宠辱不惊,只是如今胡人的奇珍异宝不是宝石就是香料。
前者在未来都有专门的培植技术了,后者更是早就走入了千家万家的饭桌,早算不上什么罕见东西了,萧行雁自然不感兴趣。
狄仁杰笑笑:“拂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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