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薛崇锦怒喝一声:“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还不松开!”
说着,她看向那两只被打碎的碗,还是纹胎瓷,脸色更差了:“还打碎了我两只碗?!”
两个人松了手,这才看到自己刚刚砸的全是纹胎瓷,霎时间脸色就白了下来。
柳自成脸色尤为白一些。
薛崇锦也气,不论怎么说,这俩人在她的场子,砸她的东西,就是把她的脸面往地上踩,她不可能不生气。
“你们二人这是做什么?我这画舫什么时候也成了武台,成了供你们比划手脚的地方了?”
两人脸色一僵。
薛崇锦是太平公主的女儿,平日里更是霸道,这两年又入了圣人的眼,便是几位亲王和皇嗣见了也会客客气气的。
柳自成好歹有些担当:“县主……我,我会赔您的。”
薛崇锦冷笑一声:“赔?怎么着?我的好心情你怎么赔?”
“在我的场子上闹事,你们是谁家的?”
这时候,这两人又格外团结起来,全都闭口不言了。
萧行雁看了一眼柳自成:“不论是谁家的,都不值得你如此动气。气到自己了怎么办?”
“我看不如直接将他们赶出去就是了。”
薛崇锦有些不满:“我的东西就白让他们摔了?”
萧行雁笑笑:“这纹胎瓷最初是我师父教我后,才慢慢传入神都,你若是喜欢,回头我开窑烧两套出来。”
薛崇锦气消了:“也成,说好了。”
说着,她看向跪着的两人,挥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来人,把他们两个扔出去。”
“喏。”
吩咐完,她又拉着萧行雁进了隔间。
外面也慢慢恢复了热闹。
薛崇锦看着萧行雁:“你刚刚护着这两人做什么?”
萧行雁笑了笑:“认得,其中一个是甄官署的人。”
薛崇锦撇撇嘴:“护短。”
萧行雁沾了杯酒递过去,以示歉意:“没办法,我总心软。之前闹过矛盾,我就让人去查了他家,他家里如今也不好过,全靠她那妹妹平日里出入诗会挣些名声。”
“顺便勾搭几个人替她花钱,让他家有钱可花?”
薛崇锦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们爹娘也是够不要脸的,全家就扒着柳沉燕一个。”
萧行雁:“新安知道他们家?”
薛崇锦吃起菜来:“薛家旁支两个小姑娘来我家时骂过柳沉燕,我便去查了查。”
萧行雁想起那对诗会上的那对姐妹花来:“原来是这样。”
薛崇锦嗤笑一声:“死守着那所谓的读书人气节,还试图伪装成世家的体面,到最后卖了女儿,终于借着人家的东风爬了上去。”
“他们倒是轻松了,痛全让柳沉燕一个人受了。”
萧行雁皱了皱眉:“我刚刚还听他们说什么继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崇锦拿起根麻花啃起来:“还能是怎么,有个五品官的妻子死了,他又看上了柳沉燕的名声,就三媒六聘的请人家做他家继室呗。”
“无非是看人好拿捏。我可听说他家屁事一大堆,那两个孩子和柳沉燕年纪都差不多了,家里还一堆妾室,据说家里一团污糟乱麻,那人还整日出去和人喝花酒去。”
萧行雁想起柳沉燕有点心高气傲的模样:“柳沉燕答应了?”
薛崇锦“咔擦”“咔擦”啃着麻花:“不答应还能怎么办?她家都穷成那副模样了,全家就指着这婚事上升呢。”
萧行雁眉头皱得更深了:“柳自成不能没俸禄吧?”
薛崇锦啃完麻花,喝了口酒顺顺:“他那点俸禄可支撑不住他爹在外面撑体面。”
“笔墨纸砚,时兴的东西哪样不要钱?”
“文人体面那也都是钱堆出来的。”
“全家都供着他爹了。”
偏偏儒家孝道统治人太久,他们也只能“孝顺”。
萧行雁默默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这样以孝为先的封建时代,她甚至都不敢忤逆世界的规则,更不要说劝人摆脱原生家庭了。
想到柳沉燕,萧行雁又是一阵无言。
她原以为对方心高气傲的样子,哪怕不实现自己的梦想,也会挑个心仪的如意郎君。
可什么都不是。
萧行雁恍惚间想起那日,柳沉燕骄傲地说自己要当女官,为圣人效力。
双手缓缓攥紧。
萧行雁看向薛崇锦:“新安,你想入朝吗?”
……
薛府。
太平有些疲惫的揉着额角,看向薛绍:“看看看!成天看你那书!”
薛绍被骂的劈头盖脸,缓缓合上书页,走到太平旁边,替人揉起太阳穴来。
太平叹了口气:“要不是四年前阿锦看出了薛顗不对,如今你可该在狱中!”
薛绍也有些黯然神伤:“我也不曾想到兄长如此大胆,居然敢参与谋反……那年我还让兄长带阿锦出门……”
太平横了他一眼,见人认错,气总算顺了:“现在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而且我现在头疼的是,阿锦突然跟我说要入朝。”
薛绍一愣:“这成何体统?莫非是看那萧行雁……”
太平却沉思起来:“我倒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薛绍一愣:“什么?”
“如今储君未定,我觉得我未尝不能一争。”
薛绍张了张嘴:“圣人不会同意的……”
太平嗔了他一眼:“话说的太早了。”
薛绍:“那阿锦?”
太平又头疼起来:“最难的就在这里!一个萧行雁都能让朝中吵成这样,若是阿锦去了朝中,说不定又要背怎么为难!”
“我心中是想让她去的,可……”
太平叹了口气。
薛绍正要开口安慰,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呼和声。
“不好了!走水了!!!”
“快灭火,快去灭火!”
“大冬天的怎么突然烧这么大的火?”
两人一惊,迅速跑出房门。
只见不远处的院子烈焰灼烧,几乎要烧到他们的院子。
“是大哥的院子!”薛绍悚然一惊:“快救火!”
“来不及了。”太平看着火焰:“这么大的火里面怕是早就烧了。”
众人一桶桶的往里泼着水。
不多时,火便被扑灭了。
薛绍登记就朝里走,只见院子中只余下了几具焦黑的尸体。
太平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火烧的太旺了,院子几乎被烧成了废墟,连院子周围几棵树也被熏得焦黑。
薛绍看着里屋卧在桌子旁边的身影,一时间有些恍惚:“大哥?”
他身上衣裳依旧完好,手上还流了几滴蜡,和院子里的尸体几乎是两模两样,只是同样都没了呼吸。
太平神色发冷:“薛顗放的火?”
薛绍想到什么,脸色一变,直接扒开了人的衣服。
直接内里缝了厚厚一沓交子。
他后槽牙一紧:“蠢货!”
“怎么回事?!”薛崇锦飞奔过来,看着是焦黑的院子显然也是一愣:“谁放的火?”
薛绍神色发冷:“没什么,已经是死人了。”
太平却是脸色微微一变:“行了,都回去,阿锦,你给我过来。一个小娘子,站在这儿看这些算什么样子?”
说着,她拽着薛崇锦离开了。
到了薛崇锦的院子,太平冷着脸对周围的人道:“一个个的净是吃干饭的,都出去。”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也只能呼啦啦全涌了出去。
眼看太平像是有话要说,试墨出门时还顺手紧紧关上了门。
薛崇锦小声道:“阿娘,不关他们的事。”
太平冷声道:“我当然知道不关他们的事,我只问你,你今日在那里干什么?”
薛崇锦眼神一移:“没干什么……”
太平冷笑一声:“今日的火是不是你放的?你想杀薛顗有一万种方法,为什么偏要选这么危险的一种?”
薛崇锦愣了愣:“我没放火!”
太平看着薛崇锦:“不是你干的,你今日为什么穿戴如此整齐,甚至上了妆,大晚上跑出来。你脸上能上得了妆?”
薛崇锦声音一弱:“火真不是我放的。我是想杀他,我保证我只下了毒,不曾放火。”
太平狐疑道:“当真?”
薛崇锦连忙发誓:“我绝对没有放火。如今干燥的很,放了火万一把整个薛家都烧了怎么办?我想让他死,又不想让其他人死。”
太平收回眼神:“信你这回。下次做坏事的时候,尾巴擦干净点。”
薛崇锦连忙点头。
太平冷笑一声:“但你胆子倒大的很了。”
薛崇锦撇撇嘴,委屈道:“可留着他始终是个祸患……当初……”
太平横了她一眼:“行了,今日这事给我烂在肚子里,外人问起来你就说我今日回来晚,又看了会儿话本,因而仪容还整齐,好歹是你大伯,传出去了,你还怎么做人?”
薛崇锦连连点头:“嗯,我知道了。”
.
“什么?薛顗发丧了?”萧行雁喝了口茶,有些惊讶:“这么快?”
叶芜点点头:“我听说发的很急,东西都是临时备的,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总归该是停灵,尤其是大冬天的,又不怕尸身腐坏,许多人也会停久一些。
“不过,我听说……”叶芜压低声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