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这副!”
喻了了激动指着展柜的一角说:“再试下这副!”
“好的。”
店员笑着取出来呈递给她:“您试试。”
时霁被安排在展柜前的一张椅凳上,看着边上进店一小时依然热情不减的人,试图阻止了下:“……喻了了。”
“到底是你买还是我买?”
“我买我买!”
喻了了大方摆手,根本没有也不想理会他的真实用意,眼巴巴地展开镜架转身,见他表现冷淡,才哎呀了声:“不多试试怎么知道哪副最好看嘛?”
她不近视,这些眼镜平常看着一点感觉都没有。
奇怪的是,一想到是他要佩戴,她就觉得好像每款设计都有可取之处,都想让他上脸试试。
时霁配合了大半天,终于没忍住暼了眼边一字排开的12副备选,面无表情说:“那你试出来没?”
“……”
喻了了噎了一下,这才发现都已经试了这么多,但又感觉手里这副肯定也特别适合他,还是讪笑着争取了下:“快了快了,最后再试一下嘛。”
时霁:“……”
这话十分钟前他就听过了。
他不说话,喻了了就当是默认,抓紧时间把他脸上那副金边半框摘下,然后把新取出来的纯钛无框换上,小心搭放好后又扶着镜架两边调整了下。
最后退开半步,刚要着眼打量就猛不丁感觉鼻腔一热,好像要流鼻血!
她睁大眼睛,飞快捂住鼻子。
视线却一错不错。
他一身休闲打扮,随意坐在圆凳上,一双长腿自然敞开,指尖交叠搭放在腿间,肩膀宽直,瘦削的脊背微躬,平直唇角隐隐透着不耐,却又好像无可奈何,抬手推了下镜架,淡漠眼睑随之掀起,隔着若有似无的方形镜片,冲她扬起个很表面的笑。
好像在说:满意了没?
老实说,态度并不是很友好,却偏偏又全程都乖乖配合着,感觉就像是只被撸了很久,要开始闹脾气了的傲娇小猫,忽然在她胸口挠了一下。
喻了了愣是盯了半天,才转头跟店员说:“这副这副!就要这副!”
店员也像是才刚回神:“这副是真的好看……”
“是吧!”喻了了像遇到知音一般,即刻找到共鸣:“感觉就特别有斯文败——咳!总之就是特别……特别好看!”
“对对,是的。”店员秒懂,并跟着疯狂下压嘴角。
时霁已经懒得去抓她的语言漏洞,只俨然一个会喘气的“芭比娃娃”,终于等到“主人”玩尽兴了,才不冷不热地出声:“确定了?”
喻了了猛猛点头:“确定确定!”
他这才起身,随即摘下眼镜,看都没看就递给店员:“那就这副。”
“好的。”
店员双手接过:“那麻烦您跟我来验个光。”
……
五分钟后。
时霁戴着副银色的试戴架从验光室出来,验光师在边上交代:“你先走起来看看,感觉下会不会晕,度数不合适的话我们再调。”
“嗯。”
喻了了正支着腮坐在刚刚那张凳子上,见人出来又立刻凑过去,站在他侧前方近距离观察。
他往前迈一步,她便往后退一步,连步幅都控制得刚刚好。
时霁垂眸瞥她:“看什么。”
喻了了不假思索:“你啊。”
“……”
她一脸认真:“你怎么戴什么都这么好看?”
“……”
这试戴架都丑成什么样了,巨厚的银色边框,圆圆的两坨镜片,跟从小黄人身上摘下来的似的,却愣是没影响他一点颜值。
她最早见他戴口罩,是觉得他眼睛好看,这会儿眼睛被隔离,又发现他嘴唇也很好看,唇色浅淡,整体偏薄,唇线拉平时有种不屑一顾的冷淡,掀起时又有种勾人于无形的欲气,说话时颤动起来就更……
目光的落点太过明确,还不自知地吞咽了下。
时霁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又不经然往前迈了一大步,俯身警示:“好看就能随便看了?”
“……”
喻了了退后不及,反向躬身幅度过大,当即失去重心,惊呼着向后仰去,下一秒又忽然被揽住腰身往前一带。
反应过来时,双手就已经撑在他胸前,并下意识地……抓了一把。
她眨了眨眼,手心感知传达到大脑时,只生成了两个字。
好辣……
时霁沉着脸,浑身紧绷,咬牙承受自己亲手酿成的悲剧:“摸、够、了、没。”
喻了了:“……”
其实没有,但她不得不撒手,并高举着做投降状,才能充分洗清嫌疑:“我发誓!刚刚绝对不是我先动的手!”
他当然知道,所以才完全没法说什么,默了一下,就绕开人继续往前走。
喻了了顿了顿,感觉他好像在生气,就赶紧保持双手摊在两侧的姿势,一副我绝对不会再乱来的样子跟在他身边。
像只不小心闹得太过,苦哈哈等主人原谅的金毛。
又一进一退了几步,时霁终于没忍住偏头:“喻了了。”
她立刻提起精神:“啊?”
他有点无奈:“我是在试戴眼镜,不是术后复健。”
喻了了点头:“我知道啊。”
他静默一息,又睨了下她这奇怪的守护姿势:“不用有个人在边上看着。”
“……哦。”
虽然是这么应着,但直到他试戴完毕,回到前台准备下单时,她都还是一直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忽然便逗弄心理作祟,在店员落笔前又提了句:“把前面那副半框的那再给我看看。”
“啊?”喻了了果然反应很大:“不是说好就要无框那副吗?”
他一脸平静:“突然发现半框的也还行。”
“是还行。”喻了了拧眉,有点着急:“但还是无框的更好看啊!”
他扬了扬眉,不以为意:“我要那么好看干嘛?”
“就——赏心悦目啊!”
虽然是让别人赏心悦目,但也没人会把自己往丑了打扮吧?
“不管,说好了无框就是无框!”
她霸道地把人挤开,然后转身催促店员:“开单开单,就要这一副!”
时霁于无声处勾了勾唇。
虽然有点儿莫名其妙,但他就是爽了。
……
几分钟后。
时霁拒绝了她的富婆发言,自己扫码付款后,收好底单准备离开。
喻了了见尘埃落定,这才松了口气,又因为配镜需要两小时,也顺理成章地和他约上了晚饭。
她怎么想怎么划算似的,半点没发现自己被套路了一圈,出门时还关心地拉了他一下:“小心小心!这里有个台阶。”
“……”
迈下台阶,迎面又过来了几辆逆行的电动车,刚放下的手又被抓起:“这会儿下班晚高峰,我们靠边点走。”
“……”
到后面因为路况太差,干脆就这么一路带着他,走到了600米外的一家中餐厅,把人安排坐下后,又让服务员拿来热水,开始帮他烫碗。
时霁近视200度,却稀里糊涂得到了一个盲人应有的照顾。
最离谱的是,他居然有点受用。
喻了了对度数没有概念,并不知道他能看到多少,唯一的参照就是几个小时前原地摸瞎的梁正豪,所以在饭菜上桌之后,又想当然地说了句:“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时霁刚要伸筷,又鬼使神差地顿住,连目光都恰到好处地散了点焦,看着一盘肉说:“吃点虾。”
“好。”喻了了心想他近视果然很严重,这都能认错,就拿公筷夹了一只,放进他碗里前又顿了一下:“要剥吗?”
时霁笑了一下,又开始在桌上摸索手套:“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
“我来我来!”喻了了毫不犹豫收手,拿了个空盘就开始剥虾,剥好后才一只只地往他碗里送,一直到快把人喂饱了,自己都还没动筷。
最后还是时霁良心发现,清嗓说了句“够了”,她才迟疑地停手,刚扒拉几口,服务员又端了个小碗过来:“女士,这是您要的鸡蛋。”
“哦!好的谢谢。”喻了了放下筷子,接过来后就起身坐到对面,随手剥开蛋壳,用掌心试温度。
时霁已经猜到她要干嘛了,却还是下意识问了出来:“……干嘛?”
喻了了腾出一只手,认真指了指他的脸:“敷一下,不然明天可能会肿。”
刚那一巴掌打得震天响,还在额角留下来两道指甲痕,现在不处理一下,明天保不齐会变成什么样。
他有些发愣:“不用……”
没说话,她就试好温度,抬手拿鸡蛋贴上了他的脸。
时霁呼吸一滞,整个人都有点呆定。
喻了了以为是自己手重,赶忙放轻了点儿,说话像在哄小孩:“忍一下哦,很快就好了。”
“……”他喉结滚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见他还算配合,喻了了这才放松下来,慢悠悠地说:“其实我也挺不喜欢搞这些的,觉得很麻烦,但以前我妈老这么给我弄,第二天基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目视前方,大脑像是摆设,没有任何意义地“哦”了声。
喻了了感知到他的情绪,却以为是自己的举动让他想起了被打的那一幕,甚至是更早之前,梁正豪三番五次挑衅他却无力反抗的憋闷。
她拧了下眉,不自觉喊他:“时霁。”
“嗯?”
“他会倒霉的。”她承诺似的说。
“什么?”他偏头,对上她较真的眉眼,听见她又说了一遍:“真的,他们都会倒霉的!”
-
时霁原以为这就是句类似于“恶有恶报”的绝对信念,直到几天后,周晨忽然跨着个果篮就冲了进来:“走啊!一起送温暖去!”
“?”
“梁正豪住院了!”周晨已经等不及了,直接把人从椅子上拽起来,嘴里叭叭一顿输出:“他一都市型男,号称长济第一公狗,居然在健身房把腰闪了!马上就要雄风不再了你敢信?!”
“……”
时霁兴致缺缺,倒也还能配合:“不敢信。”
周晨脚下生风,恨不能把人拉着跑起来:“所以你说,这温暖是不是得送?”
“不送不行。”
“……”
他相当捧场,却把附和的话说得像泼冷水,猛不丁就把周晨给淋醒了,脚步一顿,扭过头来:“不对不对——”
“?”
“他这会儿倒是半死不活的,但就咱两和他这交情,这要是一去,万一他就原地复活一蹦三尺高了可怎么办?”这就完全违背他的初衷了啊!
时霁掀起眼皮:“你是说回光返照?”
周晨沉思一下:“原理应该是差不多……”
他点点头:“那走吧。”
周晨:“?”
“最后一面了,得见。”
“……”夺笋?
……
事实证明,两人合体出场的疗效果然巨大。
梁正豪前一秒还奄奄一息趴在床上,后一秒就浑身戒备地仰起头来,硬凑的气息听起来很是充足:“你们来干嘛?!”
周晨跟没听见似的,一进屋就忍不住地往病床前凑,把人360°全方位地打量了一圈,手里还提着个果篮,看起来像是个刚买好菜,准备再来进点肉的老大爷。
半分钟后摇了摇头,一副你这肉都不新鲜啊的表情,冲时霁惋惜道:“啧啧啧,你说说,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时霁随手抽了张椅子坐下,闻言瞥去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年纪到了吧,早晚的事。”
梁正豪:“?”
周晨很是认同:“那确实!咱两要是到了这年纪可得服老,可不能什么事都往前冲,要是一不小心公狗变真狗,那也太好笑了!”
时霁手肘搭在桌沿,扫了眼病房环境:“你家狗长这样?”
“啊呸呸呸——”周晨赶紧打嘴:“说错了说错了!”
“??”
梁正豪忍无可忍:“你两能不能滚?!”
“哦对了!”周晨像被提醒了似的,赶紧又掏出手机:“这大小也算个场面,还是得拍个照以示尊重。”
“我尊你大爷——”梁正豪瞪着眼睛扑腾了下,伸手想去抓他手机,没抓到,腰又给闪了一下:“啊——”
“欸!”周晨录完他嗷嗷乱叫的小视频,这才退后了些,把果篮放到一边,捧着手机嗔怪道:“这好端端的,怎么还给我提供素材呢?”
“……”
时霁瞥了眼果篮,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却还是随手挑了颗橘子,漫不经心剥开,往嘴里送了一瓣,当即拧了下眉。
“酸吗?”周晨疑惑了下,又从他手里把剩下的接过来:“我试试。”
“……”
梁正豪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根本就是到他这来开party的!
都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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