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青被关了禁闭,不过没在阁楼里,而是自己的房间。
关承望到底不可能把大太太也关起来,只好暂退一步。
长辈突如其来的怒火总是不讲道理,说到底,关禁闭又有什么用呢?此前十来年的经验足以叫人清楚,关家六小姐是宁肯断腿也不认错的倔种。
书房里,白秘书道:“林医生过来看过了,六小姐脸上的伤没有大碍。”
关承望:“嗯。”
此时已入夜,屋里光线昏暗,白秘书打开电灯,想了想又说,“六小姐一直没用饭,房门被反锁,佣人打不开。老爷,六小姐毕竟不是七小姐,她脾气硬,这么饿下去可不行。”
“哼!饿几顿死不了!”
毕竟是老板家事,白秘书不好再劝,简单汇报了几件公事便要离开。
“等等。”关承望叫住他,脸色几经变化,冷着脸说,“打发人去叫太太,让她把饭送进去。”
白秘书抬头打量,犹豫道:“您不是不许太太见七小姐吗?”
关承望瞪他:“那怎么办?让她饿死?你以为她做不出这种事?”
越想越气闷,关承望点了根雪茄狠吸一口。
“这倔丫头!那年她才十三岁,我不许她出国,她就一个人逃出家门,差点就上了游轮!什么狗脾气!和她妈一样!”
白秘书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听不见这些骂骂咧咧,一面偷觑着关承望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道,这脾气可不见得是像太太。
把事情吩咐好,白秘书回来复命,临走时,看见关承望瞧着书桌上的全家福发呆。
白秘书静静看了好一会儿,说:“老爷,您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怎么偏要说些刺心的话呢?对太太是这样,对六小姐也是这样。”
知道女儿兴许另有隐情,可偏偏谁也不要先低头。
而夫妻之间呢,更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苦苦从泥潭里掏出来的月亮,自始至终不曾褪下清冷,眼看是永远要和他做一对疏离的怨偶。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毛头小子插嘴?!”关承望没好气,偏过头叭叭抽烟,哼道,“我怎么不是这么想?我就是这么想的!父亲管教女儿,丈夫管教妻子,天经地义!”
白秘书:“……”
不再多言,白秘书自请告退。
—
佣人再次敲响房门,端着热了三遍,色香味俱无的饭菜。里面无人回应,只好搁在原地。
一门之隔,蕴青一手抓鸡腿,一手咕咚咕咚喝绿豆汤。
怜青布好菜,一面劝道:“慢点吃,别噎着。”
蕴青毫不客气地啃完一只大鸡腿,意犹未尽。
“抱……”差点又说抱歉,怜青赶紧改口,“早知道多带点吃的过来,我以为你没胃口。”
蕴青摆手:“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才不为着怄气伤害我自己的胃。”
怜青看了眼外头,听见佣人离开的脚步声:“估摸是回去报信了。”
蕴青嗤笑:“老家伙以为我饿着呢,随他去,我吃不吃饭他也管不着。”
怜青脸上总算露出个笑的模样:“你这样想就很好。”
蕴青脸上的血痕淡了下去,林医生开了药,这会儿正用纱布敷着伤口。怜青仔细瞧了瞧,松了口气:“幸好没破相。”
“破相就破呗,一张皮囊有什么打紧。”蕴青揶揄,“再说了,我时不时就得用你的脸,漂亮得很。”
怜青被她逗笑,“你这张嘴!”
吃过饭,怜青收拾好碗筷,并不急着走,犹豫片刻道:“蕴青……”
“打住,你不会又要道歉吧?有那么多大洋赔我么?”蕴青警告道,“行了,快回去吧,我这里舒坦得很。老头子关我禁闭能有什么用,又拿我没办法。”
怜青垂眸想了想,说:“蕴青,我不是道歉,我是想说……要不咱们再换一次?”
蕴青盯着她,笑出声:“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帮我跟老头服软吧?”
怜青摇头:“不全是,我就是觉得,你自小吃了不少暗亏,以至于到现在越发不想跟家里人解释什么。可你不解释,别人就要利用这一点来害你,不值当。”
蕴青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道:“所以太太突然转变态度,也是因为你。”
怜青头更低了:“嗯,对不起,我又擅作主张了。”
蕴青摊开手。
怜青老实地掏出一块大洋,叹了口气。
蕴青一边抛着大洋,一边笑道:“我又不怪你,灵魂互换是相互的。既然你在我的身体里做的决定,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没什么不好。”
“不过,我就是想说,有些解释挺没意思的。”蕴青仰躺在床上,眸中倒映月光,“家里一亩三分地,又不是讲道理的地方,还真有律法管着不成?所谓断案,无非就是凭感情做事,谁对谁错,不看证据,只看人的心长在哪边。”
“他们当真就相信老七是无辜的,错全在我身上吗?不是的。”她漫不经心道,“他们就是想要我听话、服从、乖驯,哪怕是装的。”
“家里七个孩子,除了大哥二哥,自老三起,我们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就一块儿长大,你应该听底下人说过闲话吧,他们说我是最不服管教的刺头,越打越要对着干。”蕴青哈哈笑。
怜青却笑不出来,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他们都会示弱,你怎么不学着呢?”
这样蛮横得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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