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蕴晗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气得睡不着。
她越琢磨越不对。
尤怜青平日里柔柔弱弱,怎么突然这么嚣张?必然是关蕴青在给她撑腰!
就是这么回事儿!一定是关蕴青唆使的!
重重地翻了个身,小小的报复计划在心里成形!
次日,趁着关承望在三姨太处用早膳,关蕴晗忙不迭告状,将自己的猜想如此这般一说。
谁料关承望理也不理,反而骂道:“你一天到晚净知道怄气,自己数数,我回来这些天你闹了多少次?还说你六姐唆使人家打你?你是亲耳听见了?”
关蕴晗:“没……没有。”
“亲眼看见了?”
“也没有。”关蕴晗蔫儿了。
关承望没好气:“那你乱嚼蛆?!”
三姨太嗔他:“老爷!吃饭呢,满嘴胡吣什么?”
关承望气不打一处来,偏生一看见三姨太柔中带媚的脸又发不出火,只得按下:“你养的好女儿!”
三姨太看了眼鹌鹑似的蠢闺女,知道指望不上,眼眸一转,扫向侄女。
赵穗芳安静吃饭,接收到目光,略沉吟片刻,小声道:“老爷说的对,按六小姐的脾气,真看不惯七妹,说打就打了,不必绕弯子,以前不都这样吗?”
“……”关承望顿了顿,眉头微皱,“六丫头这个暴脾气……都是太太纵的!罢了,小七起来吧。”
用过饭,关承望要出门,打发白秘书派车:“冯正财呢?我回来好些天都不见他。”
白秘书尚未答话,三姨太就惊讶道:“老爷还不知道?冯正财吃里扒外,早被大少爷收拾了!”
关承望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三姨太觑着赵穗芳,后者小幅度点了点头,她这才将事情原委告知,末了柔声道:“老爷啊,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虽说冯正财有错,可他毕竟是您一手从奉天带过来的人,大少爷处置他,也该先问您的意思。”
“胡说八道什么?靖澜罚他还罚错了?”关承望嘴上斥责,脸色却渐渐难看,“车不用派了,今天不出门。”
“好的,老爷。”白秘书扫了眼姑侄俩,跟随关承望离开。
目送背影远去,三姨太狐疑:“穗芳,这么说有用吗?”
“姑姑且看吧。”赵穗芳淡淡道:“大少爷在家里的威严愈盛,老爷嘴上不说,心里到底膈应,再联想太太和蕴青在家的作派,自然要找由头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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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怜青又进到蕴青的壳子里,捧着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二楼,顶着怜青的皮囊,蕴青正在舒坦地午睡,迷迷瞪瞪的:【书架上有最新的《东方杂志》,有个叫锋毫逸者的小说家,短篇写得尤其好,你可以看看。】
怜青:【嗯。】
看入迷时,外头有人传话:“六小姐,老爷请您过去吃午饭。”
怜青从书里抬头,并未立刻答话。
【蕴青,你爸爸突然找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蕴青倏然睁开眼,瞌睡醒了:【找我?估摸着又是那娘俩给我上眼药了吧,等着,我这就换回来。】
【不急。】怜青搁下书,眸光微动,【我先去看看。】
蕴青乐了:【行啊,我跟你一块儿去,躲你壳子里看戏。】
怜青便回应道:“就来,尤小姐刚约我去听唱片,我同她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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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主楼厅堂,见她们二人一同过来,关承望并未多说什么。
关家人多,平日都是大厨房统一做饭,各房按需领回去。想一块儿吃的可以在小餐厅吃,不想的就单独吃。除了年节聚餐,鲜少有一大家子人坐一起的。
这会儿长方桌边坐的是关承望和三位太太,小辈里只有关蕴晗和赵穗芳。
蕴青心里犯嘀咕:【老头今天吃错药?】
怜青差点笑出声。
关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直等这顿饭吃完,关承望才开口道:“小六,爸爸特意叫你来,不是为着多大的事儿,只是想让你和小七两个人握手言和,不要再闹孩子脾气了。”
蕴青已经和怜青换回各自的身体,闻言道:“爸爸这话是什么意思?”
关承望不答话,扫了眼一旁的怜青,似乎才发现有这个人。他点了袋旱烟边抽边道:“唔,尤小姐也在。”
嘴是这么说,面上却不在意。
毕竟只是落魄家族里即将过门的小媳妇,他一个当家大老爷,就算说的话难听,她也不能怎么样。
“小七年纪小,你做姐姐的不能比她还不懂事。”关承望叼着烟杆子,微眯眼,“昨儿是小七与尤小姐之间的龃龉,可是好端端的,小七为什么要跟尤小姐过不去?”
言外之意,这都是蕴青的错。
蕴青心火蹭蹭往上冒:“敢情您就是疑心我唆使怜青陷害关蕴晗!”
一旁的三姨太赶紧道:“蕴青,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小七受罚是应当的。只不过,她跟尤小姐确实无冤无仇的……”
她刻意顿了顿,觑着怜青道:“尤小姐和蕴青关系好,小姑娘家嘛,闹着矛盾,耍点手段总是有的,不是大事。”
“从小到大,小六和小七哪天不掐架?小七做错事,受罚是应该,只是亲姐妹之间不能就此离心啊。”三姨太适时看向大太太,“太太,蕴晗知错了,禁足半个月无伤大雅,要是没个期限,到底影响孩子学业。”
“她是个没心眼的,黑的就说黑,白的就说白,打小身体不好又爱哭,被欺负了只能跟大人告状。”三姨太叹了口气,“唉,不说了,都是孩子们的小事儿,追究下去谁的脸上都不好看,不如就此翻篇,蕴青,你也原谅你妹妹,别再和她过不去了。”
“小七,过来和你六姐道歉。”她又说。
蕴青一把按住关蕴晗的头,给她推了回去,气得笑出声:“我说呢?我回国这几个月除了接风宴,哪里还吃过一顿这么多人的饭,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秀姨好厉害的嘴啊!这是不容我辩驳,三两句就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硬把罪名给我安上了是吧?!”蕴青倏然起身,筷子啪地一甩,发出乒铃乓啷的声响,“这鸿门宴谁爱吃谁吃!”
说罢转身就要走!
关承望怒喝:“你敢走一步试试!关蕴青,你在国外就学到了目无尊长,无法无天是不是?!”
“你秀姨哪句话说错了?!你从小到大就这个霸王模样,谁都说不得你一句。每次欺负完你妹妹还不认错!她不懂事,但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孩子,反而是你,打断你的腿你也从不听长辈的话!”
蕴青毫不避讳,转头同他对视:“怎么样?要不要再打断我的腿?就像当年不许我去留学一样。”
“混账东西!再说一句试试!”关承望猛然抓起白瓷碗就扔,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白瓷碎片溅到蕴青的脸上,滑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众人惊讶!
二姨太忙上前查看伤势,“阿弥陀佛,幸好没多深,来人!去叫林医生!”
“你也造反吗?!”关承望说,“今天没我点头,谁也不许踏出这里半步!”
大太太冷喝:“关承望!”
“程晚静,你想说什么?你有没有当家主母的胸怀!你是关宅的大太太,甭管是不是你肚子里生的都是你的儿女!你要偏帮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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