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林望山昨晚又去赌,要把申娟的钱全部抢走,申娟不让,林望山就打断了她的腿。
申娟舍不得去医院,找了两根木棍把断掉的腿绑起来,林烈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看着她。
天蒙蒙亮,申娟疼得在床上打滚,林烈起身去了厨房。
申娟见状朝林烈抬抬手,林烈跟她对视一眼,低头把米桶里最后那点大米淘了。
米汤还没做好,醉醺醺的林望山就回来了。
他手里还抓着没喝完的酒瓶,林烈从厨房出来跟他打了个照面。
“看你爹干嘛!”林望山抬手指林烈,“还不快点给你爹端米汤过来!”
林烈无视他,转身就要回屋拿书包去上学。林望山恼了,口齿不清地骂了声“你个杂种东西”,掀起酒瓶砸到林烈头上。顷刻间,啤酒在林烈头上泛起泡沫,其中弥散出一股突兀的血腥味。
申娟听到动静从屋里爬出来,她忙道:“小烈,你快跟你爸认个错,别跟你爸犟啊。”
林烈不动,眼神带刀地盯着林望山。林望山最见不得他这幅倔驴样子,抓起旁边的棍子就往林烈身上打,边打边骂:“你个狗杂种还敢瞪老子!老子供你上学是让你瞪老子的!”
申娟还在身后哭喊着哀求林烈服软:“小烈小烈,你快点跟你爸认个错啊——”
她越喊,林望山就打得越重,一下下闷棍敲在林烈身上。这场景林烈早已习惯了,从前每次林望山醉醺醺回来要耍混,申娟都会让林烈先道歉,好像他道句歉林望山就能从头做人。
“你打够了吗?”林烈刚被打得脚下发软,他抓住棍子顺便稳住身体平衡。
“哎哟你这个杂种还敢反抗老子了!”林望山尝试着往外抽木棍,几次未果后,他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直接给了林烈一个耳光,“狗东西!你现在能耐了啊!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是爹!”
林烈冷冷地瞧林望山,额头被啤酒瓶砸破的伤口渗出鲜血,顺着湿漉漉的头发掉落下来。
“小烈,别这样,那是你爸爸——”
申娟还在哀求,一声声在浇灭林烈此刻怒不可遏的同时,也在酝酿着更大的报复。
“你他妈的!”
趁林烈慌神,林望山一脚踹在林烈腰上,林烈踉跄了两下,随即栽倒在地。
“OK,咔。”监视器后的羌姚觉得这条效果不错,跟摄影师和场务说,“准备下一场。”
现场内。
蒋恒慌忙来到梁斟身边,蹲下来查看他刚有没有被伤到。
因为前几次用道具效果不好,所以这次不光是真踹,就连酒瓶也是真砸。
梁斟头发还在滴啤酒沫子,他抬手随便一抹就把头发上的水渍撸干了。
他说自己没事,要站起来,又被蒋恒一把摁了下去。
蒋恒扒开梁斟的头发,发现额头刚被砸出的伤口很深,现在还在往外冒血丝。
“这叫没事啊,”蒋恒有点气梁斟拍戏不顾自己身体,慌忙招呼医生过来给他消毒治疗。
“哥,我真没事,”梁斟已经站了起来,他招呼要过来的医生不用管他,“这点小伤我洗洗就行。”
“这叫小伤啊?”蒋恒有点生气,他认识梁斟七八年,从前没觉得他拍戏这么较真,忍不住劝他:“我知道你想在羌导的戏里好好表现,但也不能不要命啊。”
梁斟表情变了变,而后躲开蒋恒扶他的手。
他没接蒋恒的话茬,指了指休息区的方向说:“我那边有消毒的,我过去处理下。”
好端端怎么听着有点生气了?
蒋恒郁闷了几秒,见他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
霍傅丽刚腿上绑了木棍,刚卸掉就过来查看梁斟的情况。
她觉得额头上的伤还是小事,看着梁斟的腰部问他:“疼不疼?”
戏里的申娟是软弱的母亲,戏外霍傅丽的关切却真切暖心。
梁斟愣了下,朝霍傅丽摇头微笑,“没事儿霍老师,我身体好着呢。”
霍傅丽刚也被‘打’了,浑身上下也很狼狈,她却没管自己,伸长手臂把梁斟头发上沾的枯草拿下来。而后笑着轻拍梁斟的肩膀,夸奖道:“你刚演的很好。”
梁斟楞在原地,此刻,他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梁斟还是林烈。
林烈的母亲不会这样,梁斟的母亲更不会,所以他好像又谁都不是。
“但还是要注意保护自己,”霍傅丽说,“我那里有很多跌打损伤的药,你要是需要我就让人给你送点去。”
“.......谢谢霍老师。”梁斟愣了会儿才答。
片场另一侧。
余禧双臂抱在胸前,盯着片场,刘吉来到身边她都没察觉。
刚才梁斟那段豁出去的表演全被刘吉记录了下来,她顿感自己误会了梁斟——梁斟哪里是摆烂天王,根本就是拼命十三郎啊。
“组长我跟你港,我马上要对梁斟黑转粉了!”刘吉边翻看刚拍的照片边跟余禧说。
“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梁斟有那么多死忠粉了,”她沉浸在梁斟的美颜里,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人反常的情绪,“我靠,他这张脸也太帅了吧,这么脏的妆在他脸上都能这么好看!”
“哎哟,”刘吉不知看见什么,被吓得缩缩脖子,而后心疼道:“就这么被踹到地上肯定很疼吧。哎呦哟哟——不行了我不能再看了,再看我就要气得去帮他暴揍渣爹了!”
自顾念叨半天,旁边人都没什么反应,刘吉这才扭过头去查看。
余禧还保持着抱臂的姿势,眉心皱得很紧,目光盯着某处像在思考什么。
刘吉正要循着视线也去看,就听余禧叫她。
“下一场戏场景搭好最少也要半个小时,你现在去找梁斟把采访录了。”余禧说着转身去到她的包前,从包里翻出一个小药瓶,回到刘吉面前,把药瓶递到刘吉手里。
透明药瓶被撕掉了标签和说明,看里面应该是粉末之类的东西。
刘吉想问问这是啥,余禧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倏地睁大眼睛,懂了。
助理王雨简单给梁斟的额头做了消毒,他们手边没有快速止血的药粉,梁斟那狗脾气也不让他们去跟剧组的医生要。没办法,只能给他弄了点纱布让他拿手摁着。
“那个,”刘吉怀里抱着摄影机,站得远远地看着梁斟。
“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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