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和萧行徴趁着夜色回到医堂,登时就把秦挽给吓了一跳。
她瞪着眼睛,“你们俩这是去干嘛了?”
江棠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满身血污,头发散乱,一脸苍白疲惫的样子看着很像是见鬼了。
她走到药柜面前,跟秦挽解释着来龙去脉,手上利落地拉开药匣,抓了一剂清毒散,随后又觉得少了点什么,顺道加了点健脑益智的药草。
“谢瑜?你是说那个锦绣赌坊的谢瑜?”秦挽拉长了下巴,
“这一回你们是毫发无损地出来了,可后面保不准她不会再出手。”
江棠叹一口气,“最近郑姨娘拒不见我,我猜想定是江家在谋划什么。”
秦挽双手叉腰,往柜台上一靠,“你还别说,我前几日还在街上还看见郑婉秋了呢。那日她神情躲闪地进了一家医馆,如今想来确实不对劲。”
郑婉秋悄悄去了别家医馆?
江棠把药倒进药罐里,默默在心里有了谋算。
半个时辰后,她终于熬完了药,药汁是普通的深褐色,热气升腾,她闻到一股苦涩的气味。
看着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药效如何。
她强行拉起坐在一旁昏昏欲睡的萧行徴,逼他喝下去。
萧行徴五感灵敏,这样的微苦对他来说,却是苦到想把胆汁都给吐出来。
他眉眼皱成一团,在江棠的逼视下,轻轻地抿了一口,眼泪当即涌了出来,
“棠棠,我能不能不喝?”
江棠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实觉好笑,她轻咳了一声,“不行!”
萧行徴委屈地敛下睫毛,一口气喝完。
第二天,江棠一大早就敲郑婉秋的门。
郑姨娘和女儿江舒宁住在京城的远郊,时常需要坐马车来往城内外,很不方便。
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魏玲霜性子霸道,坚决不许她进江家的门,江澜雪也只好将爱妾和庶女安置在郊外的老宅子里。
江棠敲了半天,只有一个小丫鬟探出脑袋,怯生生地说,“江姑娘,别敲了,我家夫人一早便去上香了。”
“敢问郑姨娘是何时出的门?”
“呃、好像有一会儿了。”
见这丫鬟眼神闪躲,江棠便知郑婉秋此刻定是在家。
“那我进去等她回来?”
“不行!不行!姑娘还是别来了吧。”那丫鬟闻言吓得作势要关上门。
郑婉秋先前几番拒她的拜帖,如今她直接登门拜访,她便不好意思再拒绝,于是只好假称不在。
她千方百计地躲着她,到底是为何?
“那好吧,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江棠佯装离开,却听见那丫鬟悄悄在后面跟了两步,直到确认她是真的走远了,丫鬟才蹑手蹑脚地回去合上大门。
江棠冷笑两声,果然有鬼,她就不信她进不去。
她寻了处茂盛的枯枝,掩在雪堆后,静静地看着郑婉秋在里面搞什么猫腻。
蹲到傍晚,看着太阳渐渐西沉,夕阳将枯树影拉得老长。江棠掰手指算算时间,江舒宁该从乐坊练琴回来了。
江棠缓缓坐到地上,抻了抻麻到没有直觉的腿,总算是舒服点。
没过多久,宅子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她赶忙躲好,看见那个丫鬟先是把头伸出去,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才悄悄地钻出来,手里端出一个药罐子。
小丫鬟走出来后还不放心,她四处张望着,沿着墙根走绕过宅子,一直转到宅后的一片林子里。
江棠不近不远地跟着她,清楚地看见她先是拣一根树枝,在土地上扒出一个洞,然后把药罐子里的药渣全倒进去,再用树枝拨土覆盖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丫鬟抱起罐子,又鬼鬼祟祟地回去了。
到底是什么药,需要郑婉秋偷摸地单独处理了?
江棠见丫鬟离开,她上前挖开泥土,捻起一缕药渣,发现上面还留存这些许温度。
她拾了些干净的铺在手心,凑在鼻子旁闻了闻气味,
白术、黄芪、续断、桑寄生、菟丝子……
竟是安胎的方子!
郑婉秋竟怀了江庭宇的孩子!
难怪她这几日神色异常,东躲西藏。原来不只是躲着她,是怕有孕的消息走漏风声,传到魏玲霜耳朵里,到时候孩子性命不保。
“吱呀——”
突然一阵马车碾过积雪的声音传来,江棠凑近观望,发现是江舒宁回来了,郑婉秋笑意盈盈地出来迎接,二人亲密地在门口寒暄了一阵。
江棠手扶着额头沉思,这郑婉秋前脚喝完保胎药,药渣也偷偷倒掉,后脚江舒宁便到了家,时间卡得如此精准。
原来,她连自己最亲的女儿都不敢告诉吗?
江棠看着那二人交握的手,嘴角掀起了一个浅淡的笑。
夜幕广袤如倒映的海面,弯月挂在上面,如一艘孤舟。街上万家灯火,亮如繁星,北风拂面,仍是刺骨的冰凉。
江棠走在回妙春堂的路上,心里静静盘算着今日所见所闻,抬头远远地便看见一个人坐在医堂门口的台阶上。
凑近一看,那人是萧行徴。
他双手撑着下巴,目光沉寂冷漠,在瞥见她的那瞬,眼睛瞬间亮起了光芒,他对她招手,露出粲然一笑。
经过几次改良药方,他的五感已有所好转,不会轻易产生燥怒的情绪,心智也逐渐恢复。
他朝她跑过来,与她并肩这几步路,“我闻到你的气味,便在门口等着,你果然回来了。”
笑意突然爬上她的嘴角,江棠拍拍他的肩,“见你近来一直乖乖喝药,说吧,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但是,太贵的不行!”
“糖葫芦,我想要糖葫芦。”
他几乎脱口而出,月光洒在他的脸庞,江棠在他黑亮的瞳孔中,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好!”她点点头。
“江棠!”
江棠听见一阵男声叫她,转头一看,竟是吴大哥。
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衣孝服,嘴边长出凌乱的胡茬,像是饱经风霜,一双眸子晦暗而悲戚,满脸沧桑。
江棠见他如此打扮,便知吴伯是死了。
吴伯能替谢瑜做事,定是欠了谢瑜不少赌债,不管她那日逃没逃出来,谢瑜这么谨慎狠毒的人,都不会留着吴伯这个把柄日后生事。
“江棠,是你害死了我父亲!”吴大哥声音激烈,双目涨红,一口咬定她是凶手。
“吴大哥,吴伯一定没告诉你,他还不起赌债,便答应谢瑜拿我的手指头做抵押这回事吧。”
“你!你血口愤人!”他狠狠地瞪着江棠,瞳孔欲裂。
“那你又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害死了吴伯?”
“我爹病好以后,一直安分守己,和我娘每日喂鸡种菜,不再做发财的大梦。”
“可上个月,你们江府的王管家来找他,说是看上他的手艺,想请他打些铁具。我爹便整日整日的不归家,直至失踪,我和娘才发现不对,可为时已晚。再次得知他的消息,便是三日前他出现在妙春堂。”
他胸膛激烈地起伏着,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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