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回到家,出乎寻常的安静。小章鱼没有像往常一样迎接她。
她走进卧室,水族缸空空如也。
“嗷。”
一声甜甜的叫唤从身后传来。
明微扭头,巨大的章鱼平铺在她的床上,几乎占据了大半张床单。浅色床单洇开了一片淡淡的水渍。它两只豆丁眼盯着她,然后,近乎缓慢地,眨了一下。
鸡皮疙瘩立刻爬了一胳膊。
明微抱住自己,困惑地想,是错觉吧。她居然从一只章鱼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引诱?
至于关于什么的引诱,明微大脑迟钝,实在想不出来。
比起这个,她更关心沾满黏液的床单,该怎么清理。
“快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攥住它的某根腕足,“回你的缸里睡去。”
腕足格外湿滑,一摸一手黏腻,比平时还要过分的黏腻。没等她松开,腕足灵巧地从她的掌心滑出。冰凉的腕足慢条斯理地,打着转地,缠绕上她的小臂,像一条灵活的水蛇,一路向上,直到裹住她的整条胳膊。
肌肤相贴,是不同寻常的、陌生的力道。
明微扯了扯手臂,那腕足缠得更紧,不容她逃脱。“……在玩什么新游戏吗?”明微困惑。
“嗷。”小章鱼又甜甜地叫了一声。那声音在明微听来有些不明所以。
它更加收紧了腕足,吸盘紧紧吸附着一层薄肉,不疼,甚至有点痒。
明微不为所动,认真研究怎么把它的触手扒下去。
这与小章鱼料想的完全不同。
它想象中,明微会敞开双臂抱着它,至少会在它死之前,再亲它一次。
但她正在努力地掰开它的腕足。
这意味着,明微不想和它□□。
小章鱼委屈地瞪圆了眼睛,眼泪模糊了视线,虽然章鱼不会掉眼泪。
它被它最喜欢的雌性嫌弃了。
明微正发愁怎么掰都掰不下来,小章鱼倏地松开了腕足。它缓缓地爬下床,爬向水族缸,将自己塞进缸里。
它选择背对着明微。
八只腕足规规矩矩被它拢在身底下,和它的身体一同缩在角落里。
背影看上去落寞可怜。
明微一头雾水。她心想:不就是不让它上床吗?怎么一副被抛弃的闺中怨鱼的样子。
夜晚,明微熟睡之后,小章鱼爬到卫生间,照着镜子,仔细地打量自己的脸。
它现在的体型很大,洗手池早已装不下它,粗长的腕足从四面涌出,耷拉在边沿。
它的表皮很黑。灯光下,尚且能看到粼粼斑斓。灭灯后,就是一团模糊。
连同它的存在,同样模糊。
它好像跟别的章鱼不一样。
它曾经吃掉过一条小小章鱼。小小章鱼表皮晶莹剔透,被它抓住时会变色,被吞进口中会喷墨。
而它既不会变色,也不会喷墨。
原来,它不是一条合格的章鱼。
既然如此,为什么明微还会收留它?
是不是因为它不是一条合格的章鱼,所以明微才不想和它□□?
可是要如何做一条合格的章鱼?
这时,烦鱼的噪音又来了。
“伟大的神主,我们召唤您。”
“伟大的神主啊,请回应我们的呼唤。”
“神主。伟大的神主。”
小章鱼平时爱答不理,可它今天小小的脑子满是疑惑。它漫不经心,朝着虚空中,丢出一句微末的话。
“要,最完美的章鱼。”
它想知道世上最完美的章鱼长成什么样,也许变成完美的章鱼,明微就能和它□□了。
司煜的表情不太好。
程嘉鸣问:“如何?今天有神谕降临吗?”
司煜答:“有,不过……”他犹豫着,说:“神主今天需要的祭品是,最完美的章鱼。”
程嘉鸣推了推眼镜,陷入沉思,片刻,他一脸严肃:“神谕不容置疑。神主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只是我等□□凡神还未曾达到那个境界。”
司煜说:“所以,什么是最完美的章鱼。”
程嘉鸣说:“我认为这是神主考验我们的重心。最重要的不是章鱼,而是完美。”
“世界上最完美的东西,必然是神主本身。”
司煜稍作思考:“有道理。”
两人拆下墙上的画。
那是一幅神秘怪物的画像。周身全黑的怪物,占据了画布的三分之二。怪物的上半身是一个近似椭圆的□□,下半身长满了无数根触须,或者说触手。触手的长度不可度量,一直延伸到画外。
在靠近身体中下端,张着一双眼,眼角飞出两线危险的红光。
锐利、冷酷,审视着画外的平庸众生。
司煜将画作摆在正中心,并附上写满溢美之词的书信上千封。
程嘉鸣则在一旁,低声呢喃着咒语。
怪异的事情,见到第一次会害怕,见到第二次会害怕,见到第三次会尝试理解,见到第四次,就会怀疑自己该去精神病医院看一眼了。
明微早上起来,先是嗅到了非常浓郁的甜味,甜到发齁。
她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黑漆漆一片,没有一丝光线,就好像眼前蒙上了一层黑色帷帐。
凌晨六点半怎么会这么暗。
她怀疑自己睡懵了。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打了呵欠。
接着,她听到了小章鱼的声音:“明微。”
嗯?明微睁开眼,打呵欠的泪干涸在眼角。她也干在了原地。
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发现眼睛居然没问题。
“明微!”不太确定是否是小章鱼的庞然大物,用小章鱼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
庞然大物朝她的方向挪动了一下,明微立刻感到整张床,连带着她,上下震了一震。
大脑宕机了好久,才慢慢接收到眼前这一幕。
放大版,放大大大版小章鱼,占领了半个卧室。头顶天花板。庞大的身躯像一堵厚墙,彻底挡死了窗户。
朦胧的黑暗中,明微隐约看见,它的身体下,长了无数根触须般浓密的腕足。
它们尖叫着、扭动着,争先恐后地朝明微的方向,一浪推一浪地扑来。离她越来越近。
明微懵了,头发紧贴着头皮,整个人僵在那里,保持着坐的姿势。
砰砰砰。床在震动,地面在震动。庞然大物停下,无数根腕足攀上了床沿。
被子被掀开,微凉的风从裤腿中钻进来。明微感知不到冷,人在面临超出理解的事物时,无法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她想她应该后缩,不能让那些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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