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走到教室门口,忐忑不安了好一阵。
“同桌,你搁门口傻站着干啥呢?”是同桌的声音。
听上去很正常。
明微试探着走进了教室,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吃早餐、看小说、聊天八卦,总之没有一个人关注她。
明微简直想热泪盈眶。
当普通人的感觉太好了。
同桌拉着她讲八卦。
“明微,我跟你说,好吓人啊,我今天来的路上,看到了一颗成精的人参!”
如果是平常,明微大概会无趣地回一句:“哇。”
但是今天她心情格外舒畅,觉得现在的同桌格外亲切,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真的吗?长什么样啊?”
同桌说:“黑漆漆的,表面还有小凸起,可瘆人了。”
“有没有拍照片?”
同桌摇了摇头:“还没等我掏出手机,它已经跑了。”
“喔,那糟糕了。”明微说着,上课铃响了。
班主任进门宣布期中考试的时间,班里哀叹一片。
明微算了下时间,到了期中考试,正好该交房租了。前两次活动拿到的津贴刚好够交这次的房租。
柳窈窈下课,来找明微:“小明小明,我们回头找个时间去你家学习吧。我要恶补英语。”
明微点头:“好啊。”
非常普通的一天。
放学后,明微收拾着书包,准备回家,被同桌肘击了一下。
她困惑地抬起头,同桌使劲眼神示意她看门外。顺着门外看过去,她看到了靠在门框上,盯着她的程嘉鸣。
那眼神很熟悉:狂热、痴迷。双颊泛起诡异的红。
明微咽了一下口水,“程学长?”
程嘉鸣恍若未闻。目光相接的一瞬间,来自灵魂深处,炽热、滚烫的情感挤压着他的心脏,令他忍不住地战栗。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过去的他大错特错。从前他认为神迹降临于明微身上,是她贡献了什么。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她,是神明选中的。
多么荒谬的结论,祂如此伟大,超越一切概念的高维生物,怎会需要配偶这种低级形式。
但血管中奔涌着沸腾的情感,浓烈的崇敬与虔诚的液体,令程嘉鸣无法质疑。
他须有自知之明。他仅仅是祂情感的容器,他是卑微的奴隶。神透过他的眼睛,而他替神,仰望着祂的新娘。
啊,超越了他认知的极限。啊,太美妙了。
司煜本来是来拉走程嘉鸣的。他看到程嘉鸣靠在门框上,目光痴迷,只觉得程嘉鸣低级。管理不好自己欲望的人都低级。
他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往那个方向看。
但听到明微礼貌喊了一句“司煜学长”,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明微。
炽热的感情立刻如岩浆喷发般,融化了大脑。
最后两个人并排靠在门框上,痴迷地盯着明微看。
明微搓了搓鸡皮疙瘩,想拉着同桌逃之夭夭,扭头发现同桌早已溜之大吉了。
她只好垂下眼,假装收拾书包。奈何他俩的目光实在太炽热,明微如坐针毡。
“小明呐——你收拾好没有呀,我等你好久了。”柳窈窈拍了下明微的肩膀。
听到窈窈的声音,明微下意识松了口气。
“嗯,收拾好了。”明微拽着书包带子,离座。
柳窈窈挽着她,看着堵在门口的两个人,略有些无语:“你俩堵这儿干什么,当门神呐?赶紧让路。”
声音中气十足。司煜先被震醒了,他自觉往旁边让了让,又拽了一把程嘉鸣。
目送两个人远去,司煜说:“再这样下去,我们会竭力而死。”
程嘉鸣:“这就是接近祂的代价,就是接近真理的代价,你我都知道。”
司煜冷静地提醒:“你清醒一点。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唤醒祂。按照目前的情况,我们会在那之前就死掉。”
两簇炽热的火,在程嘉鸣眼睛里烧着:“那么,得先找到祂的本体。”
司煜:“祂,主脑,现在在哪里,以怎样的形态存在?”
程嘉鸣笑而不答。
前一晚。
月黑风高夜,路灯罩着一笼一笼的光。一只泥鳅似的生物,直立,蹦跳,跳到了光里,再跳进影子里。
它速度极快,如果不细看,也许会误认为。
“爸爸,刚刚有只泥鳅跑过去了。”
“是猫吧。泥鳅怎么会走路。”
三号腕足肩负着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尽快研究清楚明微的生理结构。它相信凭借它强大的脑力,这个任务根本用不到一晚上。
询问人类也许是最快的方式。
自从上次在乔木林区夜跑,遇到诡异事件后,年轻小伙果断换了一条路,这附近全是有路灯的柏油马路,总不能再遇见那种事。
小伙正这么想,忽然脚下被绊了一下,他重心不稳,跌坐在地。
以为是踢到了石头,正要起身,脑海中忽然响起奇怪的声音。
“叽里咕噜哔哩吧啦……”
语调十分怪异、尖锐,像指甲刮花了黑板,沾水抹布擦玻璃,接触不良发出尖锐的电流声。
小伙吓得啊啊地爬起来,他甚至不敢回头看,狼狈踉跄地折返。
然而那声音穷追不舍。
“哔哩啪啦吧啦卟,不吧啦哔?”
小伙崩溃地抓住头发,低声念阿弥陀佛,嗦雷普化。我既不杀人也没放火,我有一家老小要养,求放过求放过。
三号问了一路,那个人类都没有搭理它。
人类真是个傲慢的生物。它想。
脑袋有点痒痒的。三号不舒服地扭动身体,缓缓的,顶端的皮肤裂开了一个口,从口中迅速地生发出一只新的、纤细的腕足。
这只新生腕足不安地在空气中扭动着,细声喊:“明微!明微!”
“闭嘴,明微不在这里。还有你不许喊她的名字!”三号愤愤不平地怒斥这只新生腕足。
啊,那个人类要走远了。
为了更快地跟上人类,三号颠倒了身体,将自己的顶端和新生腕足形成一双腿,这样可以飞快地跑起来。
它跟上了他,趁不注意,钻进了门缝,进入了小伙的家。
新生的腕足这时候终于同步了三号的记忆。它激动地喊:“妻子!妻子!”
三号生气:“不许喊妻子,妻子不是你能喊的!”
年轻小伙的家没有什么有用消息,三号决定离开这里,换个人类询问。
新生腕足提醒它:“哦你快看,他们在干什么?”
三号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类。他们一进屋就开始蜕皮,蜕皮之后露出肉色的芯。
三号发现两个人类的芯是不一样的。
一位两腿之间长有腕足,另外一位没有。
三号看着那根腕足,评价道:“牠的交接腕好难看。”
新生腕足表示赞同:“难看。”
三号见人类将交接腕放进了另一个人类的身体里。
“看来那里就是人类的外套腔了。”三号认真地思考。
“我已经完全明白了。”三号十分自信地扬长而去。
渐渐,三号感到身体越来越沉。几声细小的叽喳传来。“明微!”“明微。”“明微明微!”
三号身上分叉的新生腕足越来越多,这些新生腕足上又会生长出新的腕足,像植物的根茎,向四面八方无穷无尽地延展。
三号逐渐无法保持平衡。
它从一开始地直立行走,变成像一张铺开的网,在路面上撑开,每只分叉的腕足都在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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