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新已经五天没出现了,张祎宁尽职尽责地揽过他的活,帮老金招待上菜、洗碗涮杯。
主心骨老金还在,一切如旧,直到常来的食客有所觉,好喝的特调已经有五天不供应了,除了热水就是温水,不然就是冰水,顶多加两片柠檬。张祎宁笑着安抚:“他休息,过几天就回来。”
在张祎宁说了第四次“过几天”后,杜文新终于出现在店里。
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就是缺了副眼镜,吊儿郎当地坐在吧台后按着计算器的零键玩,呲着大牙招呼道:“来啦。”
张祎宁转着圈打量他,还行,手脚健全,问道:“好了?”
“那可是条跟马里亚纳海沟一样深的伤口,几天就想好?在家里憋得慌,出来吸点人气,有助于恢复。”
张祎宁半信半疑,“真的?吸人气能好得快?那你在这有什么用,外面人气更足。”
“外面冷,推推搡搡的被撞到也不好。”他眼珠一转,用余光瞥了眼厨房玻璃,老金正在聚精会神地处理砧板上的鱼肉,“人气实际上和烟火气差不多,不吸人气能吸食点烟火气也是好的……”
“烟火气?”太抽象了,听不懂。
“比如那些带烟火气的食物嘛,我又不便走动,你去给我买些来,烤肠啊烤生蚝啊炒粉啊,这种最有烟火气。”
张祎宁拧紧眉头,“真的假的?这些东西吃了能好得快吗?还有些发物,不利于伤口恢复吧。”
杜文新长叹一声,哀怨道:“天天清粥白菜,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怎么恢复,你看我这双手,”他举起被缠了绷带的双掌,“拿筷子都拿不起来,我饿啊,就想吃点不用怎么费手的好吃的有烟火气的……”
张祎宁瞧着那双绷带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那我出去找找有没有你能吃的。”
“行行行,快点,马上上客了。”
她逛了一圈找符合要求的——不费手、好吃、有烟火气、不是发物、不影响伤口恢复。
就是它了。
“老板,来套煎饼果子。”
杜文新一边留神老金的动向,一边紧盯大门,“快点快点,再快点……”
“来了!买到了!”
他的眼睛一亮,生机乍现,目光跟随着张祎宁手上的塑料袋。看这个形状,闻这个味道,是“煎饼果子?”
“对,我给你撕开包装,你就双手这样捧着吃,”张祎宁将煎饼果子夹在杜文新两手间,“完全不用费力。”
虽然不是他渴望的烤肠、烤生蚝、炒粉,但总比清粥白菜可口。
咬了一口,不太对劲,再咬一口,是真不对。
“果篦子呢?”
张祎宁瞪了他一眼,“果篦子炸的!你能吃吗!?”
“不是!没有果篦子吃什么?”
“吃皮、吃菜,不是想吃烤肠吗?我给你加蛋加肠了。”
杜文新想发作,但偷偷看老金还没发现,憋屈地狠狠咬下一口“离经叛道版”煎饼果子。
九天,1980taste的调饮吧台终于重新启动,虽然是半价“平替”版,但好歹不再只有柠檬水。
“量杯!那个就是量杯!”
“那不是盖子吗?”
……
“用柯林杯装,就那个,对,最普通的。”
“我觉得这个更好看。”
“不要你觉得。”
……
“倒进去的时候是不是得沿着这个勺子啊?我上次看你是这样的。”
“别整,你就直接倒。”
“口感是不是会不一样?”
“倒。”
……
“你没擦干净杯子,再擦一遍。”
“擦干净了,你自己看。”
“这不是水珠是什么?“
张祎宁凑近杜文新的脸,问道:“你几度啊?没戴眼镜也看得这么清楚?”
杜文新习惯性地摸了摸鼻梁,“我又不近视。”
“不近视还戴眼镜?打架的时候不会不方便吗?”
他面带得意地说:“这你就不懂了,戴眼镜就是为了打架。你想啊,别人以为你没了眼镜就睁眼瞎,但不知道那是你装的,趁他不注意直接暴起狂揍,很有效,绝杀经验不外传的。”
这也太……杜文新了。
张祎宁前台后厨地奔忙,终于能坐下喘口气,但她不愿浪费时间,她有一箩筐的问题要问,憋了九天!再憋下去可就憋坏了。
“董昊那晚是你们让灰灰人来帮忙的吗?”
杜文新笑道:“灰灰人,你这么叫他,他知道吗?”
“知道啊,他说他喜欢这个名字。”
“怎么可能,我当初叫他小灰灰,他差点杀了我。”
张祎宁许久未翻白眼,都生疏了,“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第二个问题抛出:“你们是掌簿的一种还是不算掌簿啊?有代号吗?”
“不是掌簿,没代号。”
“刘元詹叫你们执刃者。”
他看了眼刘元詹,也不知在笑谁,嗤笑道:“执刃?我们顶多算刃。”
说到刘元詹,她突然想起那个已经达成共识被否掉的决议,压低声音问道:“恶鬼是怎么来的?普通的鬼会变成恶鬼吗?”
杜文新带着审视的目光从张祎宁和刘元詹身上飘过,看得她毛骨悚然。“你们谁的主意?”
“没人,没人这么想,就是不放心所以才要问一下。”
“放心,他没这个机会。”
张祎宁略带不满,咬牙切齿地说:“你说的什么意思?就不能说清楚明白些,人家老金解释起来条理分明、详略得当,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他又故技重施,咳了几声,皱眉不悦:“我……咳咳……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你说这么多已经……咳咳……”
算了,那就慢慢来,从今天开始,每天问两个问题,一个星期也能收获颇丰了。
笃笃笃——
“进。”
张祎宁端着餐盘进入厨房,把门关上,正气凛然地报告:“金sir,我报告,杜文新今天骗我给他买煎饼果子吃,我虽然去掉了果篦子,但给他加了蛋和肠。一时心软帮了他,但我现在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保证不会再犯,对于杜文新这样的错误行为,我请求延长他的养病周期,多吃些清汤寡水的食物更有助于康复。”
老金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道:“好,我知道了。回去吧,剩下的碗我来洗。”
“YESSIR!”
张祎宁在走出厨房前用力憋住坏笑。
杜文新,文火慢炖三个小时的白粥最有烟火气了,多喝些。
*
董昊捏着手上的符纸做了三个深呼吸才开始接受眼前的状况。
自上次表明态度后,他留心注意,确认那个奇怪的一身灰没再跟着,眼见快过去半个月了,一身灰突然又从天而降,这回还带了只猎物。
“喂喂喂!小孩!快贴啊,你怎么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手上的猎物不老实,冯宇用力反扭它的手臂,引出一连串的鬼哭狼嚎,然后颇为不满地盯着眼前的小孩。
董昊并没有走近,问道:“又要干嘛?”
冯宇说坏话从不背人,尤其是他最讨厌磨磨唧唧的性子,他语气不善:“干嘛干嘛!天天问那么多‘干嘛’干嘛?你干不就完事了?它潜伏了几天想杀你,刚要出手就被我抓了,别废话,快贴,我等着去结账。”一边骂着,手上的力度也逐渐加重。
“哎哟——哎哟——要杀就杀!你他妈的!”跪地的恶鬼转头瞪着男人怒骂道,却收获了更残忍的对待,他的双手被反扣,整个上半身被向下掰,头即将碰到脚后跟。
冯宇冷冷地看着他,“你说谁妈?我不介意试试看能不能徒手把你的舌头扯下来。要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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