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梓清给李云英一路拉着回到院里,周燕如听到动静,出门看见儿子回来,热切迎上来,对他一阵嘘寒问暖。
说话当头,周燕如又一个挤身,把旁边的“程秀儿”给挤了出去,他怔然看过去,立刻挨了凉凉一瞪,大有不乐意让自己待在这里的架势。
谢梓清也不委屈自己,外头那么冷,不如回屋里躺着舒坦,于是他不恼不睬,甩过头大步走回屋。
李云英一眼注意到,急忙推开亲娘的胳膊,赶去找程秀儿。
“我是你娘!”周燕如提高嗓音,发起牢骚,李云英一听这话登时偃旗息鼓,没了脾气。
她趁势强行拉过儿子走到一边,回头警惕地瞄了眼关上的屋门,才低声跟李云英告状。
“你这媳妇真是要反了天去,今儿到了点不做饭,还跑到外面去,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给她带回来,她倒还硬气了,不准我教训她。我念着你,没数落她,就喊她去做饭,谁知……”
手指指向厨房那边,门边的墙上还糊有黑烟,两壁乌漆嘛黑的,她气道:“她可倒行,直接把锅给炸了。儿,你说她干这些,不就是为了气死我吗!后头我给她做饭,她还一脸不乐意。这么个犟脾气,就是为了要气死我,等我死了,这个家就没人跟她作对了,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娘!”李云英气腾腾地甩开她的胳膊,动动唇,似想要辩驳,眉心一皱,却没说出半个字来。
“我怎么了?”周燕如来了劲,端起长辈架子,“我还不能管教儿媳妇了?再者说了,她这些年除了吃你的喝你的,还干什么了!”声音小了些,嘀咕道:“下不了蛋的母鸡留着有什么用……”
听完这句,李云英双鼻喷出热息,盯着厨房外头的黑烟,目光收紧,闪身绕过周燕如,往他们住的屋子大步走去。
谢梓清刚在炉子旁坐下,伸出手要烤火,房门被“砰”地推开,李云英从外头进来,一同而入的还有凛凛寒风。
谢梓清在风中凌乱,疑惑地看着他,“干嘛?”
李云英却不进来,站在门口,语气生硬地命令道:“你去给娘道个歉。”
“……啊?”
李云英态度不变,方才柔情似水的面容此刻绷得紧紧的,显得无情,“娘说你,是为了你好,她岁数大了,你多包容包容她,何必非要跟她作对,惹她生气。”
谢梓清:“我没有啊。”
“你是不是把锅炸了?”李云英语气带了些不耐。
谢梓清挠挠鬓角,“……嗯。”
那不是因为我不会做饭吗。
看她如此坦然承认,李云英态度更冷淡几分,补充道:“你还嫌弃娘做的饭。”
谢梓清想起那寡淡无味的饭食,咂巴咂巴嘴,“嗯……但—”
“行了,不必多说。去给娘道个歉,这事就算翻篇了。”
竟然让我道歉!
谢梓清转念又一想,如今寄人篱下,要是因为这事被赶出门,这大冷天的,他哪里还有别的去处。
再者说了,还有任务没做。
反正不就是道歉吗,道不就完了。
想通这些,谢梓清站起身,目不斜视错过李云英身侧,走到旁边婆婆的屋里。
彼时婆婆正翘着腿,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眼看程秀儿进来,下巴微微扬起。
显然是知道她会进来道歉。
谢梓清放低姿态喊了声“婆婆”,恭恭训训走到她面前,伏首敛身,“我错了,刚才婆婆教训的是,我不该与婆婆作对,求婆婆原谅。”
周燕如冷哼一声,偏过了头,摆起架子不肯搭理“程秀儿”,李云英适时走进屋来,从中调和道:“娘,妹子知道错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岁数小,不如娘见识的多,难免做错事。”
儿子开腔,周燕如怎么说也得给他个面子,总算松口,哼哼道:“行了,厨房里的碗还没洗,你去洗了吧。”
谢梓清乖顺应了声,站直身却没出去,转而走到房间另一头,拎起桌上的壶,倒了碗热水,“婆婆为了我动了那么大的气,肯定渴了吧,喝碗水降降火。”
李云英一听这话,立刻跟周燕如跟前夸赞道:“娘,你看妹子多体贴你。”
周燕如“嗯”了声,双眼舒坦眯起,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而背对着二人的谢梓清端起那碗水,飞快往里头吐了口口水,唇边漾起狡黠的笑,强行压住后端回送给周燕如。
一无所知的周燕如就那么大口大口地喝下了那碗加了料的水,看得谢梓清心里痛快极了。
不过出气归出气,碗还是要刷,霜寒冰冻的天,洗碗的水冷得刺骨,那么几个碗洗完,谢梓清就已经彻底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
低头一看,两只手肿得跟胡萝卜似的,他抬着两只手进屋,李云英立刻注意到,拉着她到炉火边坐下,“我给你拿手巾捂捂啊。”
谢梓清随口“嗯”了声,边烤手边打量他忙碌的背影,心想:果然是个窝囊的男人,不敢跟亲娘发火,还怕媳妇恨他,夹在中间,什么都办不好,反倒让两头都生气。
“拿这个捂一会。”李云英很快绞干手巾,盖在“程秀儿”红肿的双手上。
手巾温温的,包在冻得失温的手背上温度刚刚好,谢梓清舒服得喟叹出声。
李云英盯着“程秀儿”的侧脸,突然站起身,“你自己捂会。”
他又出了门去,谢梓清没心思猜他干什么去了,小心捂着自己冻红的两手。
过了会,掀开一看,红肿渐退,不过双手上头的丑陋皲裂转而显露。
程秀儿这双手一看就是干了许多粗活,双手粗糙不说,还遍布许多开裂,茧子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谢梓清叹了口气,为程秀儿,实在觉得她这生活过得太过艰辛。
自己不过才体会了半天不到,已经觉得余生无望,程秀儿这么些年都是怎么忍耐过来的。
门开的响动打断他发散的思绪,李云英端了个碗进来,碗里涤荡出丝丝缕缕的白雾。
谢梓清一看到这个,陡然想起自己早前往水里吐的口水,暗惊:不会被发现了吧?
果然人不能做坏事,做了就会害怕鬼敲门。
“妹子,把这个喝了。”李云英小心端着碗走近,坐下时,谢梓清终于看清碗里的东西。
灰扑扑的,碗边还荡着未化的灰粉,看起来完全不是能喝的样子。
“这……什么?”不会是毒药吧。
一刹之间,谢梓清已经脑补出了无数画面,其中最清晰的是中毒后七窍流血的恐怖模样。
“这是我今儿从王母庙里求来的。”
李云英神叨叨的,眼神诚挚而炽热,“是香灰,能治你不孕的良药。听说好几个不能怀孩子的妇人喝了这个没多久就怀上了,这东西还挺贵的,你快喝了。”
谢梓清很想仰天长啸,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可他不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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