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华自然是有师父的。
这个年代车子是稀罕品,没有人脉没有机会,莫说开车了,连车子都摸不着。
金贵着呢,生怕摸一下就坏了。
周昭华身为一个农村来的小子,又不像钱小忠那样入了赘,能在县城找到工作,并立足跟脚,少不了贵人提携。
这个贵人,便是他师父,邹春生。
“我救过我师父,我师父就将我安排进单位学车,手把手教我,让我跑长途货运。”周昭华说得轻描淡写。
但事实远没他说得那么简单,当时两特务拦住邹春生抢资料,邹春生不给,被捅了一刀,若不是周昭华经过,邹春生已经悄无声息地死在那个偏僻的巷子里。
想起旧事,他望向谢颜玉,深邃浓黑的眼一片温软。
若非他见谢颜玉每日练拳,自己也不会缠着大伯让他教导自己军体拳,若非这么多年坚持练武,他也不能救下自己师父。
“救?”
谢颜玉一愣,忽然摸向周昭华手臂。
周昭华手臂上有一道蜈蚣似的疤,十分明显,在床..上时谢颜玉有时受不住,会故意抠这道疤。
当然,早已愈合,不是血痂,怎么抠也不会出血,只是触感粗糙不平整,抠起来有意思。
她问,“是这道伤疤?”
招进单位,这份救命之恩必然轻不了,如果只是街边碰到送进医院这样的小事,给点礼品与感谢金就能了结。
直接给出份工作,十有八..九.,涉及到一条人命。
这个年代,工作很难找,不少单位优先招单位子弟,虽然按流程往外贴了招工信息,但悄默默地贴,悄默默地收起,消息很难传出单位之外。
而单位子弟及其家属也会将这个消息捂得紧紧的,多一个人报名,多一份竞争,谁也没那么傻;况且,这涉及到整个单位子弟的利益,谁往外说,谁就得罪整个单位的家属。
毕竟外人没考上也就罢,考上了,哪怕明知自己或者自己儿女考不上,也会觉得他侵占了自家的名额,若再因没了工作要下乡,恨上人也极有可能。
他们家人与亲人还要在家属院生活几十年,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给出个工作,还是这种吃香的技术工种,这份谢礼不可谓不重。
原身高中毕业后,为什么一点都不挣扎的,就准备相亲结婚?就是知道城里找工作没戏。
问一个单位,说不招人,问一个单位说不招人,真不招人吗?
不,只是门卫大爷不往外说。
有一次她运气好瞧见招人信息,记下后去报名,人家一开始耍赖说没这回事,后改口说不招农村人,不过见原身态度强硬,给她报了名。
但原身没考上。
那次考试出的题目,涉及单位一些非保密或者过了保密期的事宜,原身没有途径获得内部资料,自然考不过那些单位子弟。
单位不想招外人时,总有办法。
周昭华见瞒不过,承认了,“是。”
谢颜玉没说什么。
到了运输队家属院,路上碰到人瞧见周昭华,先笑道:“小周,又来看你师父了。”
周昭华点头,一一打了招呼,也介绍谢颜玉,称这是自己媳妇,又与谢颜玉介绍这些人,谢颜玉挂着讨喜的笑,跟着周昭华喊爷爷奶奶阿叔阿婶。
客客气气地与这些邻居到了别,两人来到邹春生家。
敲了敲门,不多会儿,门开了,露出一张微白的讨喜的脸。
这是邹喜庆,邹春生的儿子。
人如其名,长得也十分喜庆,脸颊肉肉,像个白面馒头,笑起来,还有个浅浅的酒窝。
“昭华哥,嫂子,来了,快进来,妈,昭华哥和嫂子来了。”邹春生让开位置,朝门内大喊道。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昭华,你真是的,次次来都带东西,见外了不是。”厨房里走出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妇女。
谢颜玉认出来了,是结婚那天的那个喜婆婆。
她两只湿湿的手在身前围裙上擦了擦,满脸笑容地走过来,她虚拢着谢颜玉胳膊,拥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昭华媳妇,随便坐,就像自己家一样。就凭昭华救了我们一家三口的命,他就是我家另一个儿子。”
她忽然血压上涌倒在地上,是周昭华过来瞧她,及时将她送进医院。
医生说了,这中风啊,发病初期的抢救时间最为重要,发现得晚了,瘫痪在床,或者直接死亡都是有可能的。
若非周昭华,她哪能像现在这样能干活,不影响日常生活?
还有她儿子,碰到小混混挨打,也是周昭华碰到救下的,说来可恶,之前她给儿子相看,谁知道那姑娘读书时谈了个混混对象,后来那姑娘及时醒悟,没有陷入更深,但那混混却以为姑娘和他分手,是因为她儿子,竟找人堵她儿子,要不是昭华,她儿子免不了被断手断脚。
谢颜玉望向周昭华。
这事他没说。
周昭华握了握谢颜玉的手,须臾松开,平静地回,“师娘言重了,哪称得上救?只是做了为人徒为人兄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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