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正坐在案前批阅文书，见他进来，立刻放下笔，起身相迎。
"萧公子，恭喜恭喜！"王县令笑容可掬，亲自为他斟了杯茶，"本县院试多年未出案首，萧公子真乃少年英才啊！"
萧砚舟双手接过茶盏，恭敬行礼："大人谬赞了，学生愧不敢当。"
王县令捋须笑道："萧公子过谦了。以你的才学，乡试必定高中。"说着，他话锋一转，"今年的乡试就在两个月后，萧公子可有打算一试？"
萧砚舟略一沉吟，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学生正有此意。虽说准备时间仓促，但一鼓作气，说不定就能过了。"
王县令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好！有志气！本官最欣赏的就是萧公子这般锐意进取的年轻人。"
说着，从案上取过一个锦盒，"这是朝廷颁下的秀才衣冠，还有你的换帖。"
萧砚舟双手接过，打开一看。锦盒内是一套青色襕衫、一顶黑缎方巾，还有一张盖着县印的秀才凭证。
他轻轻抚过襕衫的布料，触手光滑细腻——这是功名的象征，从此他便正式踏入士人行列了。
"学生谢过大人。"萧砚舟郑重行礼。
王县令摆摆手："不必多礼。萧公子日后若有闲暇，不妨常来县衙坐坐本县对青年才俊，一向是青睐有加的。"
萧砚舟心下了然，这是王县令在示好。
他微微一笑："大人厚爱，学生铭记于心。"
又寒暄几句后，萧砚舟便告辞出来。
小桃在衙门外等得焦急，见他出来，立刻迎上去："少爷，领到了吗？"
萧砚舟点头："回去再说。"
两人上了马车，小桃迫不及待地打开锦盒，眼睛顿时亮了："这衣裳可真气派！少爷穿上一定好看！"
萧砚舟笑而不语，只是望向窗外。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他知道，从今日起，他的路将越走越宽。
......
暮色四合时，林墨踏着青石板路来到萧府。
他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直裰，袖口还沾着几点墨渍，显然是从书案前直接过来的。
小桃提着灯笼在门口张望多时，见他身影出现，立刻小跑着迎上去："林夫子可算来了！少爷特意吩咐厨房做了您爱吃的糟鹅掌，酒都温了三回了！"
林墨笑着道："有劳姑娘等候，前面带路吧。"
正说着，萧砚舟已从影壁后转出。
月光下，他一身崭新的青色襕衫格外醒目，见林墨还是平日那身打扮，不禁笑道："夫子这是从课堂上直接来的？"
林墨拍了拍衣袖，坦然道："自然，托你案首的福，如今学生满额。"
萧砚舟闻言大笑："林兄谬赞了，还是您教的好！来来来，今日定要痛饮几杯！"
花厅里，八仙桌上摆着四凉八热十二个碟子。
最显眼的是当中那坛泥封老酒，坛身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三十年陈酿！"萧砚舟拍开坛口，酒香顿时溢满厅堂，"特意买来的。"
林墨盯着琥珀色的酒液，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这...太破费了..."
萧砚舟已经斟满两大海碗："说什么见外话！来，干了！"
说着"当"地碰了下碗沿，仰头一饮而尽。
林墨也不含糊，跟着一口闷了，抹了抹嘴角笑道："痛快！"
酒过三巡，两人的脸颊都染上了红晕。
萧砚舟扯开衣领，举着筷子眉飞色舞："林兄，你还记得去年这时候我在干嘛吗？"
不等回答，他自己先笑出声："正带着小厮在赌坊掷骰子呢！一晚上输掉三百两，眼睛都不眨！"
小桃"噗嗤"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林墨拍着桌子大笑："你小子！那时候可真是个混世魔王！"
萧砚舟给两人又满上酒："可不是！谁能想到一年后的今天，咱们能坐在这儿..."
"干杯！"林墨举起酒碗，"为了咱们的缘分！"
"为了咱们的缘分！"萧砚舟重重地碰了上去。
月亮爬过葡萄架时，萧砚舟已经半趴在桌上。
萧砚舟突然攥住林墨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林墨微微皱眉。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却掩不住那股子执拗："夫子，你说...侯府凭什么就把我除族了？"
"我不过是荒唐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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