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似是知道陈匪照的窘迫,家宴上谢恒没过多久便来寻她,并带着她来到主桌。
陈匪照还记得那里分别坐着冯才才、谢家家主、他的两位夫人,以及谢恒的三叔公。
还有许多人围着,谢恒拉着她挤进去:“三叔公”。
一个在独自饮酒的人便看过来:“哦,子陵。”
“这是我相中的人,今日带她来家里,她叫陈匪照。”
陈匪照没想到谢恒会那么简单粗暴,忍不住瞟了他一眼,发现谢恒面无表情。
她心中诧异,再扭头望向那位三叔公,刚要开口,三叔公却扭头,继续饮酒。
“她叫什么?”接着还没等陈匪照反应过来,最中间的家主看过来。
陈匪照一惊,但见那家主身穿红衣,面若芙蓉,正是谢致。
彼时他还有着一头长发,披散着,一阵风吹来,顿时变得凌乱。今日是八月十五,虽然已经步入秋天,但夜里却依旧炎热——府里的宾客都穿得凉快,唯独谢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一点皮肤。
梦里,陈匪照看着谢致:“原来这就是我和他的重逢吗?”
她惊诧地看着,往前一步,想细瞧谢致的神色变化,偏偏这时身后的谢恒拉了她一把——将她拽入怀中,感到疼痛的却是他自己。
此时谢恒已是成年后的模样,在这场回忆里,他已经是二十多岁。
陈匪照撞入他怀中,面色不虞地想立即指责他,却在这时,嗅到了血腥味。
她听到谢恒先前闷哼了一声,便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没什么。”
“受伤了?”
“之前被你在苗疆刺了一刀。”
“哦.....”陈匪照才想起来这事,面目不惊。
而谢恒:“不过那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嗯?她听着,心说那这挥之不散的血腥味又是怎么回事。
而在这时,主桌上的冯才才看过来了——她也坐在里面,忽地抬头,两边戴着的碧玉耳坠子随之一晃。“陈姑娘,初次见面,老身是冯才才,谢五的祖母。”
霎时间,交谈中的陈匪照和谢恒神色一滞,再次被拉入回忆——
当年,冯才才是第一个主动和陈匪照说话的人,自是受宠若惊,隔着人群连忙点头,“祖、祖母好。”
冯才才身边还坐着位妇人,闻声笑出来。
陈匪照看着,去想自己方才的称呼是不是错了,是要那样叫她吗?
当真不知所措。
“长得很水灵,过来坐,”冯才才看了旁边一眼,那儿坐着个人,起身给陈匪照让位。
陈匪照望向了谢恒,谢恒:“我和你一起过去。”
她松了口气。
不过这时却有另一人出现,当时还不知道他是谁,如今想来,是当年陷害谢恒自盗家门、私改账本的堂兄。
他把谢恒扯走了。
陈匪照强装镇定,坐到了冯才才身边。
一边和她交谈,一边想起自己娘亲,觉得这谢家祖母穿着用度都与寻常人家不同,但很亲切。
冯才才:“这还是谢五第一次带姑娘回家,和他年纪相仿的兄弟都已成家,他一直形单影只,还好后来遇到了你。”
陈匪照僵硬地笑:“子陵很好。”
心里想,谢恒怎么会形单影只,不是还有他的爹娘吗。
“你住哪儿?”冯才才又问。
“平岭。”
冯才才点头,念着这地方名,偏头问身边的妇人:“你听过这地方吗?”
妇人捂嘴陪笑:“我去的地方很少。”
陈匪照:“平岭离这儿不远,一个多时辰的车程就到。”
冯才才“嗯”了一声,陈匪照没话找话似的和她说起自己的家乡来。
平岭很小,住在那儿的人也很少,鸡毛蒜皮的事都会传遍各家各户。
这是陈匪照有些介意的地方,她觉得平时发生什么事,都会被别人议论。不过此时她却也拿来当了一个谈资,和面前的冯才才拉近距离。
不由得感到些许讽刺,借着一次垂眸,陈匪照叹气。
她口才一般,紧张时说话会磕磕巴巴的,不知道冯才才和她身边的人会不会介意,陈匪照庆幸她们一直在笑。
冯才才:“说了那么多话,要吃点东西吗?今天是家宴,来的客人比较多。”
“我已经吃过了。”
“吃点。”
冯才才低眸,望向了她面前的木箸。
陈匪照一怔,拿起来。
面前共有三十几道菜,陈匪照被旁人注视着,慢吞吐地夹起了几条青菜。
冯才才:“听说陈姑娘是个大夫?”
“嗯,”她放下筷子,故作镇定地和对方说起当大夫的事。
冯才才给她夹了个螃蟹腿。一整个,甚至还连着壳。
“不用,我吃饱了....”陈匪照推脱。
“陈姑娘一年都吃不到一次,尝尝看。”
冯才才又示意下人将一道菜端到她面前。
妇人看人的眼神轻飘飘的,从不落地。
她们几乎是盯着她吃东西,不停给她夹菜,陈匪照好几次想说自己已经够了,可冯才才和妇人说这些菜是厨娘好几日前便开始准备的,还让人拿来一个木盒,叫陈匪照打包回去。
实在很不舒服。
她们的眼神、言语,都透着一种高高在上。
陈匪照再是迟钝,也感觉到了她们对她的鄙夷。哎——她看着人影憧憧的周围,听着虚以委蛇的交谈声,想回家和娘亲说:我大概真是去那儿吃了顿饭。
仅此而已。
*
“样貌家世都很一般,”陈匪照走后,妇人开口道。
“一个贱妾生的孩子,配这乡野村姑也足够了,”冯才才面无表情,将那瓷杯里的茶倒掉。
陈匪照没有离开谢府,站在游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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