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宛。
黄沙细密,阴影起伏,一支商队在驼铃声中前行。
商队靠近城门口,马车里有一人掀开车帘,对走过来的城门兵说:“叫朱禅来找我。”
既没道明身份,也没拿出任何文书,但一刻钟后,朱禅出现在一处宅子里。
明明是个将军,偏偏像狗似的,来到一中原人跟前。
只见半个月不见,朱禅脸上胡须横生,眼下紫黑浓重——分明是饱受蛊虫所扰,神智不清。
谢致:“听说他十几年前曾陷害一个人,说他通敌卖国,把他害死了后,自己上位了。”
他一顿,又讽刺地笑,“不知道这朱禅如果清醒了,知道正是自己放任阿芙蓉进入大宛,会不会也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会不会也喊冤。”
这口吻,不像是在和朱禅说话,而在这时,宅子里也出现第三个人。
那人穿蓝衫,样貌不俗,右眼尾有一颗小痣——正是李水徵。
他居然和谢致认识。
李水徵:“谢家主。”
谢致:“半个月前你就把阿芙蓉运进城里来了,为什么一直拖着没有动作?”
李水徵没出声。
谢致:“你心软了?因为陈匪照?”
李水徵一抿唇。
谢致便续道:“哦,她在你这儿叫裴诃。”
李水徵:“是你设计让她和谢兄同时来到大宛的,她身上的石头蛊也是你所为,你叫她去杀谢兄。”
“是或不是,对你来说很重要?”
李水徵怔了怔,眉头一皱,就见谢致往前一步,“你很关心她?但你别忘了,是你亲手把运出去的阿芙蓉又运回来的,你是李家的人,你得帮李家做事,我大老远过来,不是为了看你儿女情长的。立刻让人将阿芙蓉流经市面,不能再拖了!”
*
山路崎岖,一辆马车离开平岭,正在去往南阳的路上。
其中碎石子很多,因得挂在外面的垂铃响个不停。
“吵死了,”奕妁嘟囔一声,出手扯了那垂铃。
“哎——那可是我买的,”洛玉秋便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瞧见孤零零被甩在马路边上的铃铛,“你怎么就丢了它!”
“你怎么就擅自作主,将它挂在马车上。”
“好看啊!那可是我千挑百选,选出来的!”
“.....有病,”奕姐和这粉面朱唇的公子哥对视,吐出二字评语。
洛玉秋当即探身到马车前方,对正在驾车的春渡说,“到南阳后,你教我骑马!”
“不要。”
“一定要!我不要坐马车了。”
他好似脾气很大,半晌后约莫是察觉到这点,怕裴昭误会,又解释:“多学一点东西总是好的。”
是觉得闷在马车里,不好和我吵嘴,影响发挥吧——外头,骑着马的奕妁最是懂他。
“你们吵了一路啊.....”陈匪照说。
她也在马车里,正在吃路边买的、枣泥做的芙蓉糕,右手粘了些碎末,裴昭从怀里揪出一张手帕,递给她。
“谢谢,”陈匪照接过。
不过才刚擦完手,没过多久又伸向那糕点。
这馋的....
裴昭便看着那快空了的盒子,问,“唐贞,你身体痊愈了吗?”
昨日陈匪照从昏迷中醒来,告知他们她想去一趟南阳,他们一行人便在天亮后出发了。
“暂时没什么大碍,”陈匪照道。
碰碰对面还在和奕妁吵嘴的洛玉秋,“待会把银子给你。”
——这糕点是对方所买。
洛玉秋点头。
但瞥见她身边的裴昭,又故作大方,“不用。”
陈匪照笑。
“谢公子他和你住一起的时候......有为难你吗?”裴昭问。
这话一落,有心人都竖起耳朵。
前方的春渡不自觉地往后一靠。
旁边的奕姐也不再搭理洛玉秋。
陈匪照想起那场惊心动魄的梦,她被谢恒锁在怀里,被迫看到谢府的宾客都成了一具具焦黑模糊的人形。
身上衣裳也渐渐不见,切切实实地感受着魂肉俱裂的痛楚。
那是一场梦,不该会有这种感觉。
因此....是谢恒的心境吗?
昨夜醒来,她在惊慌过后,是这般的沉思。
“唐贞?”裴昭唤她。
陈匪照:“他没为难我,我中了情蛊,没有神志,醒过来后身上也没有大碍。”
说着,陈匪照想起之前在梦里和谢恒说到假死的事,于是身子往前一探,坐到了包打听的身边。
他和春渡都坐在马夫的位置上,因而陈匪照迎着山风忽然出现,狭窄的位置上一下挤了三人。
春渡喉头一动,攥紧马绳。
车速变快。
陈匪照右手往后一撑,望向右边的包打听,“当年是你告诉我哪里能买到假死药的,那铺子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包打听迟疑。
“快说,”她面色一沉。
春渡:“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老鬼当年欠下赌债,没按着我和他的约定来平岭确定我的生死。给我的假死药,似乎还有问题。”
“我....这个我都和小大夫你说过了......”包打听苦着一张脸说,“哎,是我不对,鬼迷心窍,欠下赌债.....那假死药的铺子是我一位老熟人开的,他的店开在犄角旮旯里,专卖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对我胃口。”
奕妁在后头听着:“是你把它们拿出去,谎称都是些奇珍异宝,坑蒙拐骗?”
包打听面不改色,在心里骂她多管闲事。
陈匪照:“你那老熟人叫什么?”
“青棠。”
陈匪照在心里嚼着这名字,不知怎的觉得有几分熟悉,“男的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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