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照萤在饥寒交迫下醒来,记忆回笼,她猛地起身,发现自己还在阿修罗的房间,准确是被扔在了那破沙发上,身上还盖着毯子。
她下意识地朝矮几方向看去,阿修罗果然在那里,背对着她,正沉默地擦拭着那柄短刃。
几缕细软的发丝落在脊线处,随着擦刀的动作轻轻晃,像落了片会动的月光。
仿佛感受到她的视线,他微微侧头。
像个活阎王。
心脏因感知到杀气狂跳,她抢先开口,却发现声音意外有些沙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她反应过来,“我的嗓子……”
下一秒,她的视线扫过房间——冰封的狼藉、墙上的弹孔、地上碎裂的物品,等等,怎么还有她早上买的豆浆包子?
以及阿修罗手臂上那显眼的伤口……
这一切都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狡辩。
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干脆改口道:“……好吧,我看到了,全都看到了。”
语气带着一种平静的死感,“要杀要剐,随你便吧。”
她这种放弃抵抗、甚至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态度,显然出乎了阿修罗的意料。
擦拭银质短刃动作停下。又一次转头时,银发如霜雪般滑过肩线,那截脖颈冷白得像月光淬过的玉,连明是少年人的轮廓,没有半分人类该有的血色温度。
刚好看到她垫脚走下沙发。把地上的九头蛇和狮子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在了自己旁边。
四目相对……诡异的沉默。
“好冷……”
她裹紧了被子,顺便也给九头蛇和狮子盖上了被子……
开始认命的接受着阿修罗的盘话。
“为什么能点晕我,第一次在擂台也是,为什么?”
他直接撕破了表象。
为什么?这个问题实在太有难度,就像她也想问为什么自己有个缺德的祖宗,为什么有人抢她的猫。
祖宗欠债造成的迷之能力不能说,只能硬头狡辩:“可能我……我精通穴位,对,就是中医的穴位!”
她总觉得阿修罗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信之国人,试图寻找他的盲区,“你那只是比较脆弱的位置,我碰巧……”
她被打破的太快了。
“说谎。”
“你怎么知道是脆弱位置?”
他自己都不知道。
她看着阿修罗一步一步带刀逼近,好像寒气也扩散过来了,心想这刀原来是给她擦的。
用来刀她的啊……
阴影笼下,“你惹的鬼,我清了。“
“我要知道,你的力气哪来的,为什么……没死,或者……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我背后什么人都没有!”她紧张地攥紧毯子,一个劲后缩,甚至用九头蛇挡住了脸,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原来你能看到鬼啊!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话……”
“看不到。”
“啊?”
“感觉到的。”
他抓住挡在她面前的玩偶,扔开。
“……”她心疼的看着九头蛇滚了几圈,连宠物都不爱的人,她一点都不怀疑他会杀了她,难怪系统让她保命呢,试图继续转移话题,甚至带偏他,“阿修罗你不觉得……你今天的话好多吗……”
“是不是有点违你沉默寡言的人设啊,要不我们别说话了,要不我走吧……”
时间……她想看看时间,几点能没鬼啊。
下一秒,刀子抵在了她的脖颈上,“死人,我会多和她说话的。”
“那个……”她声音发颤。
“说。”他命令道,耐心即将告罄。
“我有遗言啊……”她带着哭腔开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猝不及防地滚落下来,一滴滴砸在冰冷的刀身上,甚至有几滴溅到了阿修罗握刀的手背上,那温度烫得他指尖微动。
“我……我好像天生力气就异于常人,”她开始抽噎,话都说得断断续续,“而且最近和小丑打了一场后,大概是被那个粉末影响了吧……就开始看见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奇怪东西,龙哥说很多接触那个粉末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呜呜……我不会是真的傻了吧……”
她哭得真情实感,混合着真情假意,可能是淋雨又寒意带来的红晕,让她苍白的脸显得格外可怜。一边哭,她还一边分析自己的处境:“我是被那些东西缠得快疯了,发现你身边没有鬼才来找你!要是谁谁派来的,背后有人的话,怎么会这么惨啊……大好青春不去上学,要来打这种玩命的黑拳……”
“还有……点穴什么的,”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望着他,“真的是我情急之下乱试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功了两次……还有我没死。”
对于这个话题,她特别郁闷啊,“我为什么会死啊?”
“难道你的冰封之力,除了冻天花板,还能冻我吗?”
“来来来,你碰碰我,看能不能把我冻成冰雕。”
她说着去勾他的手,却被他躲开,她劝说:“我们把刀放下好吗?”
“不要动不动这么暴力啊,这又不是擂台。你要是觉得我欺骗你,就把我打晕丢出去好了……
“你想想啊,我打晕你两次,还骗你,你一刀结果我,岂不是太便宜我了?换成是我……我就要让她活着,慢慢折磨她……”
“对让她活着……”
“啊——阿切,”她用手捂住鼻子,“……别开空调了我好冷,我好像……有点发烧了……”
果然——她抚摸着自己滚烫的额头,应该是淋雨感冒了,望向窗外依旧肆虐的暴雨和闪电,突然意识到那空调都变整齐的两半。
实在是属于强迫症的暴力美学了。
空调已阵亡,所以说…这冷气纯纯是前面人散发的。
再一看闹钟,凌晨刚开始不久呢。
更是毛骨悚然!
“……”
“我要你死。”
开口还是这么言简意赅。
甚至刀真的快扎了下来。
〔检测执行者在过度激活张飞当阳怒吼后,已发高烧。〕
“行吧。”她平静的接受了命运,喃喃道:“确实,出去被鬼追死,还是在屋里被你刀死……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了。”
突然刀停止了,阿修罗发现他的手僵持不下……
“但是……”她已经平躺盖被开始说遗言了,“我有个特别重要的事,能不能拜托你?背包里有我的电子卡,七重狱有我的钱,我死后,能不能把我衣柜里面的小裙子,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的猫和我埋在一起,埋个好地方,最好是在坟头种点猫草之类的,那样会吸引很多猫猫过来的——”
“额……我说的不是活着那只猫,是玩偶……
可是一想到活着那只,现在搞成生死不能相见了,她更难过了。
突然发现他在捡地上的刀,她惊讶的睁开眼,“你放过我了?”
直到刀又不信邪抵在了喉咙,她带着哭腔,“求你了阿修罗,我没吃中午饭和晚饭,我不想当饿死鬼……”
“能不能让我吃顿最后的晚餐……”
“阿修罗。”
“冰箱……”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口气说了太多话,耗费了好多精神,身体向前倒去,额头险些撞到依旧抵在她颈间的刀锋上。
他猝然收刀,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包括之前突然不能落下的刀……都像是碰到了诡异的棉花……从未遇见。
他又一次用刀在手上划了口子,鲜血留下。
……
他意识到,她的话逻辑虽乱,绝望和茫然不像假的,这样的人,没有拷问价值……
他思考了关照萤的去向。
杀了……?最简单的选择。
扔出去?眼不见为净。
他把早上的包子和豆浆从冰箱取出来,打开窗户,任由雨水飘进来。
感觉到了阴冷的气息。
那气息就是……所谓的鬼吗?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了“姑父”二字。
他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零,雷雨天,怎么样了?”
阿修罗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漆黑的雨夜,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还好。”
对面仿佛能透过电波感知到他这边的混乱,叹了口气:“你那肯定很乱,等下我派人过来收拾。”
“嗯,晚点再来。”
“……带药?”对方试探着问,语气小心。
“不用。”
“你肯定又自伤了……”男人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不赞同。
阿修罗视线扫过自己左臂上已经凝结的伤口,语气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感冒药。”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房间重新陷入死寂……
许久,他走向嵌入式冰箱,再次拿出一瓶冰水拧开,仰头灌了几口。冰冷的液体似乎暂时压下了他内心的躁动。
然后,他拖过那把尚且完好的椅子,将它放在离沙发最远的角落,他坐了下来,将克力士蛇形剑横于膝上,受伤的手臂搭在一旁,闭上了眼睛,雷雨天的低气压和一夜的混乱中……
梦境开始,总是带着诡异的祥和……
他现在东京庞大古老的宅邸回廊下,祖父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讲解着墨家的“矩”与“非攻”的真谛——那是构建完美秩序,让攻击失去意义的至高境界。
……画面切换至屋内短暂的温暖,母亲温柔的俄语民谣,父亲在灯下雕刻符文的侧脸。
父亲递过一杯温牛奶:“零,非攻的力量是为了守护这种平静。”
“平静…平静么。”
这声喃喃自语在他脑中响起,不知是世事的叹息,还是自己的天真。
突然……那杯温牛奶的玻璃杯爆裂,温热、粘稠的红色液体溅在他脸上…
眼中……
阿修罗猛地惊醒,眼中倒映着一片血色,他下意识地摸向脖颈,那里的印记还在隐隐发烫。
他看了一眼窗外依旧沉沉的夜色。
就在这时,一道模糊不清、带着哭腔和愤怒的少女梦呓从沙发方向传来:
“赤兔……别抓走我的赤兔……
“关赊……你个老混……”
“张飞飞……抢人……是不对的。”
他已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那股暴虐的心态又来了,看着她想起开门一瞬间,雷电划过夜空。
少女眼中的亮色,如冬日的火焰。看见她抬手擦脸上的雨水时,睡裙袖口往下滑,露出半截手腕,腕骨细得仿佛一捏就碎,可那截皮肤泛着热气腾腾,勾得他心中莫名冰冷杀意。
像在擂台看到她和她的猫……洁白扎眼的,让人想玷污色彩毁掉。
他伸出了手…眼睛血红一片。
可挡在前面是少女死死抱住的九头蛇…闭上的蛇眼,宛如睁开凝视,她居然给旁边的狮子也盖上了被子,那股恶念竟卡住了。
只得又扔下一件毯子,把碍眼源从头到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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