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来?!”关照萤垂死病中惊坐起,惊恐地看到房间的角落、墙壁上,开始浮现出更多奇形怪状的黑影!
它们不像土鬼有明确目标,只是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的阴气。
他们这是来搞团建聚餐了——
并很快将充满恶意的目光投向了房间里唯一的活物。
很快那个餐就是她了?
她的张飞之力居然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她的拳头全部穿过他们的身体。简直就是在攻击空气。
而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那个本该离去的无面土鬼,竟然去而复返!
它站在那群新来的、形态各异的鬼影前面,用一种邀功般的。因嘴里塞着泥土,只能含糊不清地,对着它的兄弟们嘶嚎:
“……就是她……大方……有钱……上……”
那群鬼影顿时躁动起来,缓缓朝关照萤逼近。它们有的穿着残破的工装,有的像是有挂着输液架的老人,还有一个抱着小狗玩具的小孩……
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眼神空洞,却带着一种仿佛在讨要欠薪或乞讨般的执念。
“我……没钱……小气……不要过来!”关照萤背贴墙壁,语无伦次。
一个穿着破旧西装,脑袋缺了半边的男鬼飘近一步,声音像是漏风的风箱:“小姑娘……行行好……再给点……家里……等米下锅……”
他突然咧嘴露出森森白牙,“不然就让你下锅,桀桀桀。
一个老婆婆颤巍巍地伸出鬼手:“闺女……可怜可怜……买药的钱……”
“你需要什么药,我家有云南白药,行不行!”
“你——真——该——死!”
“老婆子我得了绝症,那是云南白药能治疗的吗?”
“你得绝症?”
“对啊,我有绝症,但是你给我钱,我就能好!”
好个……鬼啊。
它们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还活在生前的执念中,把关照萤当成了可以无限提款的冤大头!
关照萤试着用阳间逻辑沟通:“那个……各位大哥大姐先让让,我下楼给你们买,烧纸钱!烧很多很多!下面通用的那种!行不行?!”
这话却像是激怒了它们。
那土鬼率先破防:“……你居然又想用假的钱忽悠我!
“……我才不要纸……要红的!……真的!”
它挥舞着刚才抢到的缠着黑色因子的钞票,仿佛在证明什么是“真钱”。
其他鬼也躁动起来:
“对!要真的!”
“纸钱糊弄鬼呢!”西装鬼的领带飘得像上吊绳。
它们根本不相信“冥币”的存在,或者说,它们生前的执念让它们只认阳间流通的、红色带着邪祟之气的百元大钞!
关照萤取出包里一叠一叠用白卷兑换的信民币,痛心疾首,“这个行不行,拿去吧,拿去吧……”
“放我一命,行不行!”
“假——这个音调实在是转了山路十八弯,“钱!”
“我们才不要。”
“这么真,都不要?”那可是她一拳头一拳头打出来的,关照萤彻底绝望了。
跟一群不觉得自己死了,还要钱的鬼。
根本没法讲道理。
她不由脱口喊道:“你们到底要那鬼……鬼钱干嘛啊?!你们怎么花啊?!”
“地府有商店吗?还是你们有啥kpl?……”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某个禁忌,土鬼和它身后的鬼影们突然集体在空中呆滞了一下。
他们似乎想要正确回答,却不能突破那个限制,最后只是恶狠狠地重复:“老大让我们…不能你别管……交钱……!”
“还不能说……你们在演无间道吗?怎么背后有人啊?!”
关照萤被逼到四楼房间的窗边,身后是狰狞逼近,喋喋不休的讨薪鬼大军,退无可退。
“跳……”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绝望的脑中炸开。
真的要跳吗?
没有其他办法了,她猛然打开窗户,纵身跃下!
夜风在她耳边呼啸,失重感瞬间袭击五脏六腑。
“你们不要嚣张,等下我变成了鬼了,也刀枪不入了,你们等着!”
“谁的怨气重!”
“我的钱——!”土鬼发出凄厉的尖啸,带头扑到窗口。
它和它的鬼兄弟们,呆头呆脑看着急速下坠的关照萤,基于“自身是活人”的深层执念,它们第一反应绝不是跟着跳楼,而是能地寻路。
“愣着干嘛,追啊?“坐电梯走楼梯多慢啊,搭桥啊。”
有鬼提醒。
“哦哦。”
阴气狂涌,瞬间凝结成一座由断肢残臂、哀嚎面孔构成的诡异桥梁——“鬼制版奈何桥”!
群鬼涌成黑色瀑布,直扑而下!
就在关照萤即将坠地的刹那,她还想着自己的赤兔……
难道要命绝于此吗?
没救回赤兔,她的钱还没花完,她可真不甘心啊!
突然……她背包里那个赤兔猫玩偶,毫无征兆地跳出。
“不是?”
拉链没拉好吗?
强烈的念头,让她在空气中踢脚挣扎,一定要拉好拉链,她就算死了,也要和赤兔死在一起!
可突然——
在玩偶落下的瞬间。
烈焰般的骏马虚影踏破虚空而来,赤鬃如怒焰沸腾,
没有实质的触感,却升起托力,缓住她那千钧下坠之势。
是关羽的坐骑,赤兔马的英灵。
尽管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缕神意,却保护住了她。
关照萤双脚触地,一个踉跄站稳,刚把空中的赤兔抱在怀里。
而头顶,鬼群已驾着奈何桥杀到!
“给钱!”
“别想跑!”
“抓住她!”
“桥……”
“管你是什么桥?!”
恐惧与劫后余生震颤,如同钥匙,打开了沉睡在她血脉深处的另一个开关。
【张飞核心特质:当阳怒吼,被动觉醒】
【演义典故:张飞当阳桥一声吼,喝退曹兵百万,曹将夏侯杰当场肝胆俱裂,坠马而亡。】
她感觉身体有股力气快要顺着喉咙呼啸而出,本能猛地仰头,对着头顶那座鬼气森森的桥梁和上面的百鬼,发出了一声石破天惊的咆哮!
“我乃信国关照萤也!桥上之鬼,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妖魔鬼怪,还不快——给——老——子——滚开!”
这声音怒吼,浪裹挟着千军万马都惧怕的煞气冲天而起。
无双猛将在此刻附体!
轰——!
那是张飞的意志,音浪如冲击波撞上奈何桥,余威甚至震碎了七重狱窗户玻璃,瞬间裂纹如蛛网,全面破冰。
首当其冲的鬼影如雨点般从桥上坠落,下起了鬼饺子,鬼魂形体模糊。
五脏六腑都被这一嗓子吼得错了位。
最致命的是,其中那个脑袋瘪了一半的鬼,摔在地上后,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魂飞魄散,而是茫然地爬了起来。
眼睛里面出现困惑和恐惧:
“我……我从这么高……掉下来……怎么……没死?”
这个问题,像一颗炸弹,在它和周围同样掉下来的鬼魂脑海中引爆。
“……难道……我们……已经……死了?”
“不……不可能!我老婆孩子还在家等我……”
“瞎说,我分明看到我老婆和你老婆在你坟头给你哭丧,说这个死鬼死得好啊!”
“等等?我老婆给你哭丧?”
“我难道像你一样,已经……死了?”
“吗?”
“我原来早就是个死鬼了!”
执念崩塌,认知颠覆。鬼魂在没有生念的自我认知中,化为青烟纷纷消散。
剩下的鬼魂惊骇不前,看向地面上那个煞气冲天,发出恐怖怒吼的少女。
仿佛在她身后看到了张飞的武魂真身。
一时间,再无敢上前者。
“缓缓在追,她跑不了。”
……
一地玻璃碎片里,关照萤单膝跪地,剧烈喘息,喉咙灼痛。
她下意识地把赤兔重回塞回背包,转身就在滂沱大雨中狂奔起来。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她的衣服,冷得她牙齿打颤。她试图打电话求助,但手机屏幕在雷光下闪烁着一格微弱的信号——雷雨天,信号彻底断了。
不能打给夏侯瞑,更不能把鬼引到刘哥那里!
【建议:寻找至阳之地或至凶之人庇护,暂避风头。】
系统的提示冰冷地浮现。至阳之地关羽庙远在天边,就算半夜打出租车,免不了也会祸及司机,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至凶之人。
她凭着记忆,在雨幕中找到丰都大剧院深处那个熟悉的方位,踉跄地跑到阿修罗的房门前,用尽最后的力气拍打着冰冷的金属门板。
“阿修罗!开门!求你了!让我进去!”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脸颊不断流下,狼狈不堪,她不停的敲门。
门内一片死寂,只有雷声轰鸣。
完了,不会没有人吧。
就在她几乎绝望时,门咔哒一声开了。
一双杏眼随之亮起。
“……”
此刻眉梢还凝着先前死里逃生的轻颤,对比她本来打算的安稳入睡的睡裙湿透,狼狈不堪,此唯有一双眼睛,亮的惊人,透着被逼到绝境后迸发的、惊人坚韧生命力。
……
阿修罗的情况也来的……莫名糟糕。
两个人相看,都有种好巧你也是逃难来的诡异感。
银发湿了几缕,他呼吸比平时急促,那双眼尾微挑的熔金色瞳孔在昏暗光线下剧烈收缩,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更添了几分昳丽之危。
关照萤感觉到了……一种濒临失控的躁动气息……
阿修罗的目光顿在她被泡的半透的睡裙上,看着她这副落汤鸡的惨状,非但没有同情,还带着明显的不耐和驱逐之意:“走开……”
“砰!”
话音未落,门被狠狠摔上!那巨响在雷声中依然清晰可辨。
“……”关照萤被拒之门外,心沉到谷底。雨水还在顺着发梢滴落在肩头,她抬手抹了把脸,露出的眉眼依旧透着股不服输的秀丽倔强。
几秒后,求生欲让她再次抬手:“阿修罗,让我进去,真的有一群鬼啊……”
“……”
她放软语调,转变语气,“阿修罗!求求你了,就让我在门口走廊躲雨也行!我保证不进去!”
门又一次打开了……他看也没看她,只是手臂一伸,将一条干燥的白色毛巾,直直地递到她面前。
“…擦干……待在外面……不准进来。”
关照萤在赌,赌他为她开第二次门的时候……
在他递出毛巾、防御最松懈的千钧一发之际,关照萤精准点向他颈后,那验证过的安眠穴!
她心里默念,对不住了。
阿修罗的瞳孔猛地收缩,递出毛巾的手僵在半空。难以置信地看向她,闪过一丝被背叛的震惊和怒火,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软倒。
那条洁白的毛巾,从他脱力的手中飘落,掉在了地面上。
对不起对不起……”关照萤心脏狂跳,愧疚感被强烈的求生欲压下。她费力地将昏迷的阿修罗拖进房间,反手上锁。
等看清屋内的景象——
她实在是有些傻了。
房间里一片狼藉,宛如被抢劫过。
矮几翻倒在地,上面拆卸的枪械零件散落得到处都是。那把德国冲锋枪砸进了墙壁的枯山水景观里,白砂溅满地板。
墙上的克力士双刃蛇形剑有一柄掉了下来,插在地板上,兀自嗡鸣。深灰色的沙发被利器划开了巨大的口子,里面的填充物都露了出来——
她的狮子和九头蛇玩偶可怜巴巴地躺在废墟里。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暴戾宣泄后的死寂。
………
关照萤还没来得及从这片狼藉中回过神,地上的人就发出了痛苦的闷哼。
仅仅过了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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