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静悄悄,房间内只有时钟再走的滴答声……
关照萤缩在沙发上,精神的疲惫和短暂的安全感来临,她不知不觉抱着玩偶,歪头在沙发睡去。
而阿修罗,依旧背对着她坐在矮几旁,指间无意识地划过枪械零件……
周围本来是异常安静又和谐的,大家相安无事到天明。
突然……
沙发上传来微小的痛苦呻吟,这个位置好巧不巧,空调的冷风毫无阻碍地吹在她身上。
关照萤在睡梦中蜷缩起来,之前那瓶冰水和生理期的叠加效应开始发作,小腹传来阵阵坠痛。
在梦里她好像掉进去了冰川世界,被一块冰雹刁钻的砸中了肚子。
“冷……”她无意识地呓语,抱紧了赤兔猫,声音细若蚊蚋,“你冷不冷……”
噩梦接踵而至,她在冰川世界中艰难爬上岸,却被眼睁睁看着三国执行员带走了赤兔,变成一朵外星云,飞向天际,她无力的捶着冰面,怎么都追不上。
画面一转,她被白天那无面土鬼追杀,嚷嚷着还钱……叫嚣着把两百块重新撒进了冰川海洋,让她去大海捞钱,是冰块游过学院,目睹大家都在上学,唯独自己困载在无处漂泊……是……太多破碎画面交织了。
“鬼……别过来……走开…”她抱紧了怀里的赤兔玩偶,身体微微发抖,在抵御冰川无形的寒冷与恐惧。
阿修罗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本想呵斥一声让她闭嘴,或者用更直接的方式让她安静。
但当他看清沙发上的景象时,已经到了嘴边的斥责顿住了。
那个在擂台上仿佛无所畏惧的萤火虫,此刻像只被雨水打湿的雏鸟,脆弱地蜷缩着。
嘴唇甚至有些失去血色,她搂着那个可笑的猫玩偶,用力到手指陷入毛绒中,泛白。
仿佛那是唯一的能抓住的,救命浮木,她正陷入噩梦中。
看起来……有些可怜。
也很吵。
他走到床边,抓起上面那条素色薄被。
……
黑暗中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梦魇中挣扎的人,熔金色的瞳孔折射不出情绪,只有一片沉寂的流光。
手腕一抖,将整条薄被扔在了她蜷缩的身体上。
柔软的被子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如同一个突如其来的屏障,瞬间隔绝了冷气。
几乎在被子落下的瞬间,沙发上的人仿佛感应到了热源,呓语和颤抖都奇异地减弱了。
她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柔软的被面,还自我感应式的给赤兔盖好了被子,一脚踢倒了火狮子。
更深地蜷缩进去被单,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和散落的黑发。
看起来……总算安静了。
阿修罗站在原地半天,弯腰捡走了被踹翻的火狮子。
最终重新坐回他的矮几旁,继续面对那些冰冷的金属零件。
房间再次陷入寂静。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温暖光带。
关照萤从睡眠中醒来,一时间有些恍惚。身上盖着的薄被散发着……陌生的气息,提醒着她昨夜并非幻觉。
她发现自己还蜷缩在阿修罗房间的沙发上,
而房间的主人。
她小心翼翼地偏过头,发现阿修罗竟然在一旁睡着了。
他似乎是后半夜才被睡意捕获,就那样和衣侧躺着,银白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散在额前,遮住了那双平时慎人的眼睛。
睡着的他收起了暴戾和锋芒,面容在透下的晨光下显得异常安静,甚至有一丝脆弱的错觉,只是眉头依旧习惯性地微蹙着。
关照萤看着他的睡颜,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他。
她轻轻地起身,准备将被子仔细叠好,岂料,掀开的被面上赫然出现一小片暗红血迹。
轰地一下,热血全冲上了关照萤的脸颊。
完了完了完了!
她将被子整个抓起来抱在怀里,动作幅度之大,被子牵扯到玩偶也掉到了地方。
几乎就在同时,榻榻米上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熔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刚醒的迷茫,只有冰冷的警惕和被打扰的不悦。
锁定在她和她怀里那团可疑的被子上。
关照萤尴尬死了,看着滚落的玩偶,抱着被子的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红晕上了脸颊,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赶紧把滚落的玩偶们捡起来。
她站在那,局处不安的捏着被子,“这个……我弄脏了……我拿回去洗干净。”
“一定洗干净再还给你!”
阿修罗的视线从她爆红的脸,移到她紧紧抱在胸前、试图遮挡什么的被子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一切。
他并没有起身,只是维持着侧看的姿势,用刚睡醒略显沙哑却依旧冷冷的嗓音吐出一个字:
“吵。”
他的反应太平静了,甚至没有一丝疑惑。
关照萤猛地反应过来,他刚才根本就没睡着!或者说,在她弄出动静之前,他根本就是醒着的,他只是在假寐!
这个认知让她无地自容,自己那一系列慌乱蠢笨的举动,全被他看在眼里了?
“我……我马上走!”她抱着那床染血的被子,几乎是落荒而逃,冲出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
阿修罗缓缓坐起身,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沙发,又瞥了一眼门的方向,眉头微微皱着。
重新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一切更安静了。
安静的睡不着……
...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拉开门时,脚下却碰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个干净的纸袋。
纸袋里是一杯温热的豆浆和冒着热气的包子,食物香气淡淡飘出。
拿着纸袋的手指微微收紧,这是种……被突兀闯入生活常规的怔忡。
他几乎从来不吃的东西,这种带着市井烟火气的食物,在下意识想丢掉。
却又勾起了快被遗忘的深处的记忆。
“……冷,饿。”
俄罗斯某个寒冷的街角,年幼的男孩银发脏污,蜷缩在巷口,像一只被遗弃的幼兽,眼睛死死盯着路边蒸笼里冒出的白白热气,那香气勾得胃里灼痛。
一辆车停下。
穿着昂贵西装的气场十足的男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要吃,脏。”
而他身后那温婉女人却轻轻拉了拉丈夫的手,男人立马噤声,她绕过男人,走到摊前买了一个包子,小心地吹了吹,然后用干净的手帕托着,笑着递到他面前。
“吃吧,零。”她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他陌生的暖意,“热的食物,能让人感觉活着的。”
……
指尖的温热仿佛变得有些烫人。
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片刻动容即将浮现时,他的目光落在了贴在豆浆杯上的那张便利贴上。
潦草却用心的字迹写着:“谢谢你的被子和收留,早餐聊表心意。”
PS:那个…今晚鬼可能还会来…能不能再收留我一晚?配上一个猫咪笑脸。
笑脸这个东西是会转移的,
瞬间,阿修罗脸上那一点点可能的柔和消失得无影无踪。
熔金色的瞳孔里重新覆上冷霜。
原来如此。和记忆中一样,所有看似温暖的东西,背后都连着或明或暗的价码。
……
纸袋在他掌心发出脆弱的哗哗声。“麻烦。”
……
天气晴朗,一看就是太阳当空照的,大热天。
她第一次不讨厌毒辣的太阳,甚至希望太阳能驱散阴气,大白天的,总不至于有鬼索命吧。
没多久,七重狱的房门就被敲响。是一位穿着丰都制服的工作人员。
“萤火虫小姐,”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份电子通知板,“关于您本次“越段挑战”的结果及【不屈伯爵】段位继承事宜,赛事委员会将进行合议评估,请耐心等待通知。”
“合议评估?”关照萤怔住,“我不是赢了吗?”
“规则如此,越段挑战涉及高位段位变更,需经由委员会三分之二以上成员审议通过,方可正式生效。”
“这是为了确保比赛的公正性及段位的权威性。”
他稍作补充:“通常评估时间需要1-3个工作日,请您留意消息。”
说完,他礼貌关上门,转身离开。
关照萤实在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赢了,却不能立刻算数?
恰好这时刘哥打来电话,“丫头,你昨天给我打电话,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关照萤把继承段位受阻的事情说了。
刘哥在一旁叹了口气,解释道:“丫头,别觉得奇怪。这地方就这样,越是高位,规矩越多,委员会那几个老狐狸,得权衡利弊,看看你的胜利有没有争议,把你捧上来会不会触动太多人的利益……”
“说白了,就是走个过场,但也能恶心恶心你,或者……趁机谈条件。”
关照萤点点头,猛然想起正事:“对了,刘哥……你今天方便不,我想去小卖部找你……”
刘哥那边似乎信号不怎么好。
突然一下断了线。
她登上丰都官网,剧院内部的网络上早已炸开了锅。
她的几场战役视频被反复播放分析,但焦点却不在她的实力,而是充满了各种质疑声。
“一个来了不到一个月的新人,就凭每天各种花里胡哨的搞噱头,直接跳到伯爵?把我们这些打拼多年的老人放在哪里?丰都的段位这么不值钱了吗?”
“强烈要求委员会驳回这次晋升!重新审定比赛结果!”
这一切都不够让关照萤烦心。
她想起那要命的二百块钱,那鬼说,归还本金。
这无异于梦中的大海捞钱……毫无头绪。
接下来并未直奔刘哥的小卖部,而是回到了自己最初,中元节得到信封那个医院附近的的十字路口逛逛。
她侥幸的想,万一又能撞上类似的钱呢?是不是就能把这要命的窟窿填上了。
难道是在等一次中元节,自己写张,“拿我钱财替我消灾。”放在了十字路口,等鬼来收吗?
哪种都挺离谱的,但是她依旧站在了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人来人往,她除了鬼归还钱的时候一起扔在那的信封,没有丝毫线索。
直到她遇到一个十字路口的瞎了一只眼的道士,传闻中五弊三缺,多半都是有本事或者是……身患疾病只能走这条路的存在。
他一边啃着上个顾客小孩送的糖葫芦的签子剃牙,一边一语道破本质,“小友,你印堂发黑,怕是有邪祟入侵。”
“大师啊!”
道士愣了一下,没想到误打误撞,顾客还真上门了。
他指着那信封,“你这信封啊,是装鬼钱的?”
“鬼钱?”
“嗯嗯。”那道士点头,“欲知后事如何……”他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关照萤给了两百块现金。
那道士点点头。“孺子可教。”
“这不是一般的钱,道上有个说法,医院周围塞钱的多半都是命里凄苦心有怨恨之人,所以这钱也沾了他们心中的怨念不甘,放在十字路口就是天然鬼的饲养料,谁碰上,拿走这样的钱,必然是命运低谷本身已然没招的人,因此恶魂缠身,正常不过。
“你仔细回想一下,你当时拿着那钱,是不是觉得很新,是不是觉得心里毛毛的。”
“我没有啊,我当时光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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