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婳说着就要往屋外走去,被谢商止拉住:“你去做什么,手无缚鸡之力想送死不成。”
“可是四皇姐和五皇姐有危险,我做不了什么发出动静让御林军过来也行,”虞婳很着急,甩开他的手,“我不会去送死也不想死。”
谢商止干脆伸手环住她的腰把人给拉回来,说:“别去,那些人都是大邺朝的,死了也算是给你报灭国之仇。”
这话让她愣怔一瞬,与殷南姬和殷梨相处仅仅一个多月,她似乎已经与她们生出不一样的感情,可她们分明就是大邺朝的皇室人,而大邺灭了崟朝,她是崟朝宁徽帝姬,而非大邺六公主。
虞婳担忧的心逐渐平静,一时忘了遮掩真实身份,呢喃道:“是啊,大邺灭了崟朝,她们死了也是报灭国之仇,我崟朝数十万百姓,亲族上千条人命,都是拜大邺所为,多死一些大邺皇室人,也好告慰亡灵。”
耳畔传来谢商止有些哽咽和激动的声音:“所以,你终于肯承认,你就是她,我没有认错人,文清道长所言非虚。”
虞婳瞳孔一震,连忙把他推开,却被谢商止紧紧禁锢在怀中,她否认:“我可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是大邺朝六公主,我不是她,我不是……”
眼前人让她感到惊悸,她总是在他面前藏不了秘密,总会原形毕露,现如今的她甚至连真正的灭国仇人都没见上,她还不想功亏一篑,不想放过那些人,这个身份就是最好的报仇利器,她不能失去。
“你别怕我,”谢商止极力安抚她的情绪,“我不会伤害你,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对不起,是我来晚没能支援你的父兄,没能救下你。”
他从怀中掏出个信物,是支翠绿玉笛,说:“这东西你应该认识。”
虞婳伸手接过,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又看,哭着开口:“这是我三皇兄的东西,他很宝贵显少示于人前,我幼时还偷过,在上面刻了只小狐狸,皇兄不仅没生气,还说这下更宝贵了。”
“这是我在为他收敛尸首时,从他怀中取的,”谢商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惨状简单带过,“他战至最后一刻,万箭穿心,唯有这支玉笛毫无破损。”
虞婳喃喃几遍“万箭穿心”后猛然抬头,一双眼睛发红含着泪花:“谢商止,你如此试探我,到底意欲何为?”
谢商止抱住她的双肩,诚恳道:“我说过,我对你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虞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就是情爱,最恶心最不靠谱的东西也是情爱,我此生再也不会对谁生出情爱之心,若你想与我谈情说爱,找错人了。”
眼神杀气腾腾,声音也变得狠厉:“谢商止,我不论你想干什么,我与你并非同路人,若敢拦我挡我的路,我就与你同归于尽,你死在大邺,北荣也不会轻易放过,倒省了我许多力气。”
说完就推开他转过身,用衣袖擦拭着眼泪,垂眸抚摸这支玉笛,可眼泪总是忍不住落下,她把玉笛放入心口,记起三皇兄虞君邶的话,眼泪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她轻声道:“人死不能复生,眼泪并没有用,皇兄,杳杳再也不哭了,我会让他们一个接一个都下地狱。”
谢商止这次并没有再强行把她抱入怀中,这只会让她抗拒厌恶,毕竟殷蘅犯下的孽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也是毕生的阴影。
他走上前站在她身侧,地上的两道影子重合,声音温柔似水:“我不拦你,我陪你,我在尸山血海中等你。”
屋外厢房那处轻微的打斗声此起彼伏,不再有宫娥的尖叫声,漆黑暗夜里两人都格外冷静,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这些事情。
虞婳已经不再流泪,把这支玉笛小心翼翼收好,转过身看向他:“不论如何,现在我就是大邺六公主,我要出去装装样子也行,你可以走了。”
其实她也隐约的察觉自己很担心殷南姬和殷梨,这一个多月两位公主对她都很好,包括沈皇后也是一样,无微不至处处关怀,甚至连被十皇子殷济推下水,她们都冒死相救,可前提她现在是六公主殷南乔。
若换成原来的自己,崟朝宁徽帝姬,她们还会如此嘛?但她没再纠结,只告诉自己演戏就要演全套。
说完就要出门,又被谢商止伸手一拦:“我知杳杳向来心善,待会放信号烟花你再去,有璟之和鲟之在,她们死不了,我的两个侍卫向来办事妥当,肯定会留活口细细盘问,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身处险境,一点都不能。”
虞婳皱了皱眉,看向厢房那处也没见情势多危机,只能作罢,想起方才偷听之人,她还是要分心去处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吧。
不过片刻,漆黑夜空就有红色的烟花绽放,谢商止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璟之和鲟之随身携带人皮面具,他们会声称是路过的侠客,你只需找个借口解释自己为何不在场好了,还有偷听的那个人如何解决。”
虞婳松了一口气,对他态度也好了许多:“多谢。”
“谢什么,你我夫妇一体本该如此,”谢商止又恢复成那副有些浪荡混账的语气,“不过我后背好像受伤了,杳杳记得要来看看我。”
虞婳斜睨他一眼懒得多舌,这就迈过门槛小跑出去。
这场惊心动魄的刺杀来势汹汹,结束的也很干脆,若不是有璟之和鲟之在,估计是要死个把宫中人了。
天光已经大亮,沈皇后居住的神鸾院中,众妃嫔聚在一块儿,都是人心惶惶紧张不已,寺中几百号的姑子包括御林军,都跪在院中忐忑不已。
璟之和鲟之贴了人皮面具,样貌与原先不同,又刻意压着嗓子讲话,便没有被人认出来是谢商止的贴身侍卫,不过这些妃嫔姑子御林军们都没见过他们,如此行事也是以防万一。
殷南姬被吓到久久回不过神,一直缩在沈皇后的怀里,殷梨和虞婳倒是能镇定一些。
殷梨声音带着哭腔和自责道:“昨晚儿臣睡不着,想着难得来趟慈隐寺,想为已故的生母祈福,不曾想这么走开,四皇姐和六皇妹会陷入如此险境。”
“儿臣起夜,一时贪图小院风景就闲逛起来,晚膳吃的少,就让姁娘和追月去寻些吃食,不知不觉在厢房里睡着了,醒来就看到那两位侠客将刺客杀个干净。”虞婳也说道。
贤妃惴惴不安,出声道:“皇后娘娘,这些刺客好端端怎么会闯进来,还直奔几位公主的住处,这次祈福不如就作罢,实在凶险臣妾想回宫。”
魏贵妃思考再三还是附和:“对啊,那些刺客显然是冲着几位公主来的,也不知几位公主和谁有大仇,竟派死士前来暗杀。”
“几位公主能和谁有大仇,本宫就在这,看谁还敢再来慈隐寺刺杀!”沈皇后正色道,又问:“秦贵人还是没有找到嘛?”
贴身宫娥霖嘉回复:“娘娘莫急,已经派人去寻了,秦贵人住的偏远,应当还不知情,亦或是害怕的躲起来了。”
沈皇后叹了一口气,看向怀中脸色苍白的殷南姬,心疼无比,她发了怒:“那些御林军都是干什么吃的,之前就让南乔被刘鹏谋杀,这次数百号人还看不住几十个刺客!”
御林军队长吓得瑟瑟发抖,在院外磕头求饶:“臣等看护不利,还望皇后娘娘息怒,臣已经排查过,昨夜西侧上值的几名御林军玩忽职守,竟聚在一起打叶子牌,那些刺客又身手非凡将他们悄无声息杀了,这才能溜进来,臣等失责,还请皇后娘娘息怒。”
“这不就是在明晃晃的逃脱罪责么,把过错推到几个死人身上,谁又知道那些刺客怎么进来的,还奚知几位公主的住处直奔而去,不是有人泄密又是什么?”容嫔开口说道。
沈皇后:“容嫔说的有理,何人居住在何处都是寺中住持安排,把原先的住持带上来。”
就有几名宫娥将被关柴房的住持拖上来,是原先的那个住持,之前整日欺辱殷南乔,看人下菜碟欺软怕硬的东西。
她惊恐不已,但嘴里被塞了布团只能发出呜呜声,宫娥上前拔掉布团,她干呕几下就连忙道:“皇后娘娘还请明鉴呀,贫尼万万没有这样的雄心豹子胆泄露公主们的住处,也万万不敢和贼人勾结啊。”
“本宫可没让人告诉你是何事,”沈皇后冷冷一笑,“住持是怎么得知的,嗯?还要信口雌黄!如此狗胆包天,说!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住持一愣,她慌张之下竟全部吐露出来,殊不知从始至终,可没有人告诉她昨晚有刺客一事,而且闹出的动静也小,是后来放了烟花惊醒众人,这才全部得知。
住持面色苍白如纸,知道难逃一劫,便全部抖个干净,只求能活命:“皇后娘娘,几日前有人曾来与贫尼见过一面,那人带着面具贫尼当真不认识,威逼之下贫尼也是束手无策,本想告知皇后娘娘,可贫尼为祈福事宜忙得脚不沾地给忘了,要是知道会如此贫尼当真没有这样的狗胆呀。”
“你可知泄露这些会有什么后果,只怕不仅威逼还利诱吧!”沈皇后怒声道,“自你失责被关柴房起,本宫就已经命人搜过你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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