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衡缩在榻上，陷入回忆。
“我自小喜欢艰涩难懂的阵法，拜入上清派后，被派去看守藏书阁，旁人都嫌这活枯燥，我却乐在其中。
“上清派有许多珍藏的古籍，在外面可看不到。有一晚，我和往常一样熬夜看书，藏书阁少有人来，那晚，掌门萧问天突然过来。
“他看见我拿着的书，脸色大变斥责我偷看禁书。我连忙告罪，说自己好奇，是初犯，嘿！其实我上任头一天就开始看，都快背熟了！
“还以为修行路就这样完了，没想到萧老头没有为难我，还问我书里的内容，有什么见解。我随便说了几句，他却越听越兴奋，第二天，还给了我一把钥匙，可以打开藏书阁的暗室。
“我在那看见了世间术法之最，移山填海、飞天遁地、颠倒乾坤以及……起死回生。”
山月道：“他要你研究这些？”
萧玉衡摊手道：“对，不过只是研究，实现不了的。高深术法需要充沛的灵气支撑，那些术法源自上古，天地灵气充足的时候。就好像水车需要水流驱动，金雀的水太浅，实现不了的。”
金雀不行，但灵中境可以，在白令海打开天地灵气的出口之后。便实现了移山填海、飞天遁地。萧玉衡道：“萧老头经常过来问我见解，并开始教我调息，更大程度引天地灵气入体，提升修为。我一度以为他看重我，以为我们师徒二人，能让金雀修仙界更上一层楼。
“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将术法与幻术，也就是变戏法相结合。给贵族开坛做法时，表演呼风唤雨，骗得人家一愣一愣，把他奉为老神仙。短短十年，上清派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派，摇身一变，成了国教！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上清派根本不修仙。萧老头从前做私印翻版书，修仙这股风吹起来后，他借几本修行古籍里的内容，把自己包装成得道高人。从骗学费开始，一点点扩大规模。说是修士，实际上是个生意人！
“我去质问他，他说商人地位太低，当初做修士，只是不想让人瞧不起，还能光明正大卖教材。况且，卖书人和教书人只有一字之差，有什么区别？他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上清派规模越大，学子就越多。总能出个天赋异禀，修成大能的。到那个时候，上清派就是真正的仙门！皇帝也有土匪、农人。发家嘛，方式方法不重要！他教我的调息引灵之术，只是照本宣科，没想到我真能学会，假以时日，我再学会御剑飞天，仙门不就成了！
“那时候年轻，觉得一是一二是二，你一卖假书的！怎么能做老师？！于是离开了上清派，一个人行走江湖，想着以后自己成立一个门派。也是那个时候，我嫁给了老白，就是你师兄，小白他爹。”
她说过老白年纪大了枪头不行，但他儿子很不错，山月可以预感这个故事接下来的走向……
萧玉衡：“我出去赚的钱都买了酒喝，没本金立派。漂泊久了，梦想也淡了，只想安个家。可惜识人不明，老白除了那张脸，哪都差！家里还有八个老婆十八个儿子！真是气死我了！
“我不愿意给他做妾，他就把我放在这。要是从前我肯定撂蹄子走了！可是没钱。想想有地方遮风挡雨、不愁吃喝，每个月还有男人上门伺候，还挺不错。就这样过了两年，老白送了个孩子给我，就是小白咯。他母亲过世了，没人带，其他老婆都有孩子，不待见他，让我帮忙照顾。一开始我信了，结果呢！啐！狗东西满嘴谎话！”
李溋道：“那位母亲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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