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一触即离。
章咏春甚至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唇上似被猫尾扫过,轻轻软软、酥酥麻麻的,竟让她有了坠入云端的一瞬快感。
这般念头让她感到羞耻,却又抑制不住地回味着。
他的唇虽因病显得苍白,却也柔软,雾色里看,更似那水润饱满、剥了皮的蜜桃,让她想要咬上一口。
这般想着,她也如此做了。
一口咬下,干脆果断,带着几分霸道狠劲儿。
萧期本是欲念所动做出了那不成体统的事来,倒没料到面前这女公子竟是个比他更大胆勇猛的,似饿狼扑食般,扑上来便来咬他。
这毒蜂儿不但会蜇人,更会咬人。
而她,咬了人便想跑。
萧期眼疾手快,长臂一伸便将准备落荒而逃的人捞进了怀里,平静面容下是被她激起来的滚烫欲念。
他垂眸沉沉凝视着她,压着声音道:“我的嘴是用来亲的,不是用来咬的。你咬疼了我,我要讨回来,成么?”
章咏春的勇气在豁出去咬他的那一刻便已消耗殆尽,如今被他紧紧箍在怀里,那箍在她腰间的手掌更似烙铁般,紧紧地焊住了她,她已然成了那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是头回与男子挨得如此近,亦是头回意识到男女身子的不同。
被他揽在怀里,她已丝毫不觉得冷了。他的身子烫得似一口架在柴上的锅,锅里沸水翻滚,她这只被扔进锅里的小羊羔早已被烫得皮软肉烂,里外皆已红透。
“你的身子为何这般烫?”章咏春被他含糊不清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起来,身上更是涌起了一股热意,难受得紧,挣得几分力气摸他的手臂、腰腹,“骨头也硬得硌人——你能松开我么?”
萧期反而将她揽得更紧,在油锅里煎熬的身心尚留有几分理智,低低恳求道:“让我再抱会儿……你咬得忒用力,我还疼……”
章咏春却道:“我咬的是嘴,你若是嘴疼,这样抱着我能顶事么?”
萧期被她的话逗得忍俊不禁:“自然能顶事。日后,你若是能在我吃药受伤之时,让我抱抱你,那药便不苦、伤也不疼了。”
章咏春于此事上再迟钝,此时也意识到,萧期是想要借“她咬他”一事,从她身上讨一些好处。
她没有拆穿他,反而为他如此依恋她而感到欢喜。
在侯府时,她也曾羡慕过阿姊与郑郎君的两心相契。
她羡慕阿姊能拥有郑纯至纯至真的爱,思及自身,却不敢从萧期身上奢求这样纯粹的爱。
她与他只是因天家的一道赐婚圣旨才有了牵扯,而这郎君的心思城府太深,她对他始终心怀戒备,并不敢全心全意地爱他。
可眼前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她却生出了要与他携手白头的念头。
“萧期,”她唤他,从他怀里抬起脸,清冷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轻声问,“你能留下来么?”
萧期敛容:“你知道我应邀而来,是想将仲长吉带回雒阳。”
“可是……”章咏春道,“你带不走他了。我们皆中了宜阳公主的调虎离山之计,阿兄从楚国救出的不是真的长吉,那人是宜阳公主的小公子假扮的。我们谁也没见过长吉的真面目,若非卫小公子前些日子亲口承认他并非长吉,我们怕是还被埋在鼓里。”
“卫小公子?”萧期心中大惊,恍然一笑,“我竟忘了宜阳公主膝下还有一位‘体弱多病’的小公子?”
“萧期,你可知当年奉命来杀长吉的亲信是谁?”章咏春问。
那些事虽是太后瞒着世人做下的,那名亲信的行事亦不被世人所知,但做了便会留下蛛丝马迹。那名亲信的身份,萧期自是查到了,但其身后牵连了诸多人和事,他当时同章咏春说起时,刻意瞒住了那亲信的身份,甚而将那人的死因也掩盖了。
眼下,她能问出这话,显然已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他无父无母,被徐公收留救济,跟随徐公学医,在学医一道上颇有天赋,也因此成了徐公门下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徐公甚至有了招他为婿的心思,只是后来却被徐公以‘品行不端’逐出了师门,再不许旁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不肖弟子。
“那之后,他便成了宜阳公主府上的一名医工,因得了宜阳公主青眼,经先帝赐婚,便尚了当时的宜阳长公主。”
“那你可知——他既尚了宜阳公主,为何要背叛她,反倒成了太后亲信?”章咏春问。
萧期不禁笑道:“若他一开始便是太后的人,便不存在背叛宜阳公主一说。”
章咏春知道他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勾唇冷笑:“你知道得倒是挺多!如此说来,你当日确实向我隐瞒了很多事。”
萧期唯恐她再次因旁人的这些事误解了自己的心意,忙道:“这些事毕竟算是秘辛,知道的太多,反倒会招来是非麻烦,我那时刻意隐瞒,也是不想你沾染上那些是非恩怨。”
知晓了上一辈之间的恩怨,章咏春自是能明白他瞒住自己的良苦用心,但内心仍旧因他的隐瞒而感到委屈。
出于一点报复之心,她故意为难他:“但你不知对太后唯命是从的他,为何临了背叛了太后。”
“原也是有过疑心的,”萧期道,“但听你说你阿兄救出的长吉是卫小公子扮的,我想我如今已经知道了背后的缘故。”
“你已经知道了?”章咏春顿感无趣,蹙眉长叹,“真扫兴!我还想着你若是肯开口求我,我便将他背叛太后的缘故告知你,却不想是我低估了你!我真不知该说你心思聪敏,还是该说你心机深沉!你的心窍不比常人,是真的令人胆寒啊!”
萧期抬手抚上她的眉心,想要抚平她眉心的川壑,语气轻柔却坚定:“你要相信,我的心始终忠于你,誓死不会算计你。”
“你还说你的心也始终忠于天家呢!”章咏春道,“若是天家容不下我与长吉,命你取我性命,你会忠于谁?”
萧期好似被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只觉心惊胆颤。
“若……若真有那一日……”他不觉紧紧抓住了她的双手,用从未有过的郑重语气道,“我只能自戕了……”
章咏春未曾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震惊又惶恐地盯着他:“不至……如此……”
萧期却道:“萧家受世祖之恩才有今日的荣光,萧氏子孙都曾在祖宗牌位前立过誓言——此生忠于刘氏,如有二心,杀一儆百。
“先帝时,我的小阿叔只因与当年意图谋刺太子的乌孙王子和楚王世子来往过密,便被大父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打了一顿,甚而要将其逐出家门。小阿叔羞愤之下,便趁人不注意在祠堂内悬了梁。但是,大父仍旧不解恨,不许他入祖坟,随意找了处山野之地便将人葬了。
“你许会觉得我大父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可他却是最疼小阿叔的。小阿叔走后,他一向健朗的身子日渐消瘦,不到半年,也走了。临终前,他说自己没能教好儿孙,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命阿父与叔伯们不许将他葬入祖坟,要葬便葬到小阿叔的坟头旁。
“后来,是先帝下旨命阿父与叔伯们将大父与小阿叔的坟迁了回来,但萧家人将祖上立下的这条家规看得比天家的圣旨更重,这坟迁得并不顺利。”
那时,萧家因迁坟一事违抗圣旨惹得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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