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郡郡治与扬州州治皆在历阳县,因楚霸王亚父被封历阳侯而始建此城,当地人也便称此城为“亚父城”。
因章茆信中催得急,与郑纯于柴桑分别后,章怀春与萧母几乎是日夜不停地在赶路,先徐公一行人入了历阳城。
章怀春本还担心萧母会受不住这一路的颠簸,却不想一路行来,这夫人却始终不见疲态。
章茆在城门下接着她一行人,萧母便急不可耐地问:“章世子,我儿可还好?”
萧期自是不太好。
然而,章茆却不敢太过直白,只含糊道:“夫人不必太过担心,先随我在我阿叔那儿安置下来,再去见令郎吧。”说着便将一行人径直带到了侯府二郎君在此地的住处。
为了萧母照看萧期,章茆便将其安排在了萧期所在的院子里;章怀春却是被他安排在了府中最幽深静谧的一处小院里。
因历阳多山地丘陵,此地房屋的地基皆垒得颇高,屋宇紧凑又密集,房屋院落间的夹道只能供一人行走。
章怀春随章茆行过一条长长窄窄的夹道,便在那夹道尽头见到了一扇洞开的大门,那门楣下立着的人分明是她曾经的婢女雀梅。
而雀梅远远地便望见了她,忙笑盈盈地迎上前来与她见礼:“见过大女公子。”又向章怀春身后的章茆施了一礼,“婢子已照世子吩咐将大女公子要住的屋子收拾齐整,可要命人这时候送饭来?”
章茆点首:“也送些热汤来供女公子沐浴。”
雀梅应了声诺,再次笑着向章怀春行了一礼:“女公子先进屋歇一歇吧,婢子这就为女公子送热汤来!”
较之青楸,雀梅的性子要活泼些,不似青楸那般沉闷,天生一张笑脸,让人见了便觉欢喜。
因堂兄尚在一旁,章怀春不好这时候与雀梅寒暄叙旧,只是向她颔首示意。
待雀梅离去后,章茆始道:“青楸不在,妹妹在历阳的这段时日,便由雀梅贴身服侍你。她亦是自幼便伴着你的,你使唤起来也会顺心些,便不必放生人进来了,阿叔府上的那三两婢女没一个精细的。”
将雀梅派到自己身边,章怀春自是无异议,却因始终不见阿父的面,心中生疑:“我阿父不在府上么?”
章茆道:“九江郡内今夏大旱,飞蝗成灾,入秋后,多地颗粒无收,饥民遍地,阿叔多在外地赈灾救灾,过两日应会回来了。”
章怀春不知在侯国之外,外地百姓竟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而章茆也不欲与她细说这等事,叮嘱道:“妹妹一路舟车劳顿,沐浴用膳后,便先好好歇一歇吧。用过晚膳,我再带你去瞧瞧萧郎君。”
章怀春点头,却也不忘提醒一句:“外大父的车马约莫两日后到历阳,那时还得劳烦阿兄去接一接他老人家。”
章茆颔首:“我记着了,妹妹先歇着,我晚饭后再来。”
***
雀梅送来热汤时,章怀春便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笑着道:“你比在我身边时白净圆润了许多,胜阿叔果真是会疼人的,你当年没看错人。”
雀梅蓦地红了脸,却是故作不悦地打趣道:“当年,因婢子不顾女公子意愿嫁了他,女公子可是同婢子赌了好几日的气,都不让婢子近身伺候了,如今不气婢子了?”
章怀春羞赧笑道:“那是我年幼见识短浅,不想你这个水灵灵的小女娘配他那个上了年纪的武夫莽汉,如今再看,丈夫年长些,似是更会疼人些。”
雀梅不禁红了脸,嗔怪道:“女公子净打趣婢子!”又轻声催促道,“热汤已备下,婢子伺候女公子沐浴。”
章怀春确已疲惫至极,也并未同她见外,由着她伺候自己宽衣。当身上最后的抱腹被解开,章怀春便听见这婢女惊叹了一声:“婢子来历阳不到两年,当初还尚稚嫩的女公子竟就有大人身段了!”
章怀春见她的双眼始终不离自己胸口,不由羞红了脸,啐她一口便跨进了沐盆里。
“我这儿用不着你了,”章怀春吩咐道,“去外头守着,用你时再唤你。”
雀梅知她是害羞了,连忙笑应:“那婢子就在这屏风外头伺候着,也好为女公子递浴巾送水。”
章怀春也便由着她了。
沐浴更衣后,章怀春因没有胃口,只草草喝了小半碗小米粥便歇下了。
一觉醒来时,外头天色早已如墨一般泼了下来,阴云罩空,凉风阵阵,似暴雨来袭的征兆。
雀梅见她起身,忙忙上前来伺候,脸上却掩不住喜悦之情,笑着道:“府上都在传说女公子是龙女下凡,一来这天儿便变了!我们这儿旱了将近一月,历湖的水都快要被晒干了,女公子可真是这亚父城的救星!这雨若能下下来,郎君该为女公子盖座神祠,日后求雨也不必去求各路雨神了,只需将女公子请来便好。”
“你又在胡说了!”章怀春本因久睡有些精神困顿,倒被她这番胡言乱语说得清醒了过来,“少造些口业,当心风大闪了舌头!好歹做母亲也有五年了,还是这样着三不着两的性子,平日里在胜阿叔与我阿父跟前也是这般胡说么?”
雀梅吃她骂了,颇识相地住了口,开始心无旁骛地为她更衣梳头。思及这女公子已不再是闺中女子,她一时不知该为眼前的人梳何种样的发髻,提议道:“历阳女娘时下爱梳灵蛇髻,女公子可要试试?”
章怀春道:“就梳个坠马髻吧。”
雀梅依言,伺候她梳洗毕,又手脚麻利地送来了晚膳,如往昔那般在一旁殷勤服侍。她唯恐章怀春嫌府上的饭菜太寒碜,笑着向她解释:“二郎君在这儿俭省惯了,对吃穿住行皆不甚讲究,女公子将就些。”
章怀春是在外行医的人,粗茶淡饭不知吃过多少,对吃食并不挑剔,只是不爱吃油炸之物。
看着案上那唯一一道荤菜,她吩咐道:“将这炸鱼撤下吧,我不吃。”又有些失望地叹息了一声,“这才不到两年,你便已不将我放在心上了,连我的喜恶也不记得了。”
雀梅不由羞愧满面,悻悻撤下那盘炸鱼,继而又挨蹭到章怀春身边,低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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