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并未向萧侯相夫妇隐瞒萧期如今的处境,两家商议了一番,萧侯相也安排了一驾车马护送萧母与侯府车马同行。
闵氏即便足不出户,也从秋香嘴里听到了一些天家为二女公子赐婚的那个郎君出了事的风声。不过,这毕竟不是她这个寄人篱下的人该过问的人和事,也帮不上什么忙,也便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而在得知大女公子与徐公不日便要前往九江去医治那郎君的消息后,这倒勾起了她心底深处的思乡之情,就是不知大女公子与徐公的车马会不会经过豫章。
她想回豫章故里看看。
郑纯自外归来,她便将这样的心思念头说与了他听,小心翼翼地问:“你可否问问女公子她的行程路径?若是会经过豫章,能否带上我们母子一路随行?”
郑纯不解地看着她:“豫章已无亲友,母亲回去作甚?何况母亲尚在病中,不宜远行。”
闵氏自是有自己的心思,即便自己不能随行,总得让他回豫章郑家看看。毕竟,他始终是郑家子孙,总不能一辈子依附于侯府,终归是要回郑家的。所幸她这身子骨拖累不了他多少日子了,那时候,只要他愿意,平夫人是不会任他流落在外的。
即便她在豫章已无亲友,但他却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兄长。
“你还有个阿兄啊!”闵氏循循善诱道,“你们也曾是亲密友爱的兄弟,我们从雒阳回到豫章,他偷偷看过我们好几回,阿母吃药看病的钱,也多是他背着平夫人让人悄悄送来的。我们来侯国前,他带着病也要送你一程,这样的情谊,你怎能视而不见呢?”
郑纯见阿母至今仍当他那个两面三刀的阿兄是个仁义兄长,心中哀叹不已,却也不想再因那人惹她难过自责,顺从道:“母亲若挂念他,儿子便回豫章看看。”
听言,闵氏欣慰不已,笑道:“一家兄弟,哪来的旷世仇怨呢?”又柔声规劝道,“当年的事,本是他的无心之过,你也未曾受伤,反倒是他为救你落下了病根,你实不该记恨至今。你阿父若是泉下有知,怕是也不能瞑目了!”
郑纯默不作声听着,即便心中不耐,也不曾开口打断。
而他既答应了闵氏回豫章的请求,夜间歇息时,便将此事与章怀春说了,心中却有些忐忑。
“你前往九江的行程和日子定下了么?”他斟酌着问,“若是打豫章过,可否允我随行?”
章怀春本为即将要与他分离而难过不舍,听闻他想回豫章见见亲人,只觉欢喜,笑应道:“斑郎若能同行,我岂有不允之理?你若打定了主意这时候回豫章,我们明日一早禀明阿母,午后便启程。”
郑纯唯恐她因要送他回豫章而绕了道,心中不安:“可会误了你们的行程?”
章怀春知晓他的顾虑,解释道:“我们本就打算从长沙入扬州,而要去九江,豫章是必经之路,耽误不了我们的行程。”
郑纯愈发不解:“从楚国入九江的路途更平坦顺畅些,你们为何不走楚道?”
章怀春不知如何与他解释楚王世子与萧家间的恩怨,只随意胡诌了一句:“阿兄来信里说,楚地近来不太平,叮嘱我们莫走楚道。”又故意问了一句,“斑郎莫非是挂念在楚国的宜妹妹,想顺路去见见她么?”
郑纯心口猛然跳动了两下,不曾料到她会突然用这般意味不明的口吻提起关宜,怔了怔,遂正色道:“怀儿不可如此疑我。我对她,仅是兄妹间的挂念。”
章怀春失笑,轻轻依靠在他怀里,柔声道:“我不曾疑你,不过是一句玩笑,你不必紧张。”说着便又轻蹙着眉心轻叹了口气,“只是,萧郎君命在旦夕,我不便在豫章逗留,送你到豫章后,我怕是抽不开身随你去见郑家的人。你若不急着回来,可在豫章多留些时日,待我回程途经豫章时,再随你见见郑家的人。”
“不必,”郑纯抬手抚平了她的眉心,声音低沉暗哑,“你不必屈尊去见郑家的人。”
章怀春听他声气有异,不由从他怀里抬起了脸。他眉心紧蹙,丝毫未向她遮掩眼中的冷淡抵触情绪。
“怎的了?”郑纯见她始终盯着自己不说话,眸中霎时如春风化雪,一片柔色,“为何看着我不言语?”
章怀春微微笑着摇头道:“只是想看看你。”言罢,便再次将脸贴近了他的胸口。
无需多问,她便知晓,他的回乡之行并非出自他意,应只是为了安君姑的心。他既不愿她与郑家人接触,她依了他便是,又何必为了这世俗人情而曲意逢迎呢?
“你会因此对我失望么?”郑纯惴惴不安地问,“身为人子却不敬嫡母,作为兄弟更是不尊兄长,如此不孝不仁,却自诩君子,岂非欺世盗名之徒?似我这般伪君子,怀儿应感到失望吧。”
“不,”章怀春伸出两根纤纤细指轻轻点在了他的唇上,温柔凝视着他,柔声道,“斑郎不可妄自菲薄。君子是人非神,也有悲喜爱恨,你可以去恨。斑郎,莫这般苛责自己,是郑家欠你与君姑的,你对郑家有怨念,并没有错。你若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呢?你有爱人的雅量,这便够了。我永不会对你失望。”
“我何其有幸……”他情难自已地低头轻吻了吻她的眉心,“今生能与你相识相知,实乃上天垂怜。”
章怀春笑道:“与你相识相知,亦是上天对我的垂怜眷顾。”
***
翌日,章怀春向徐知春禀明了郑纯回乡探望亲人的打算后,徐知春并未说什么便点头应允了此事。但想到郑纯终究是豫章郑氏的子孙,侯府与郑家也算是结了亲的亲家,郑纯此次回乡探亲,侯府便是他的底气,她不能让郑家低看小瞧了侯府的郎婿,备下的礼不能太寒碜。
当天,她便命人备下了一车的礼,车里装的皆是些金银珠宝、绸缎布匹与笔墨书卷,件件样样皆非俗物凡品。
郑纯只觉太过铺张奢靡,徐知春却道:“你身为豫章郑氏子孙,本能延续郑家香火、光耀郑家门楣,却入赘了侯府为婿,这也算是我们招你为婿给郑家的聘资。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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