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黑衣人走远后,奚昀沉了脸色,拉着月生往家走。月生无措地跟在她旁边,几次欲言又止。到了石屋门前的光亮处,奚昀放开他的手,冷漠进屋、冷漠擦刀换外衣、冷漠准备热水。
月生微微低头,跟着她在屋内转过来转过去。第四圈时,忍不住拉住她:“姐姐,我错了。”
奚昀撇开他,坐在小凳上,拨着面前一盆热水,头也不抬:“哪里错?”
月生坐下,道:“我没有准备好万全之策,没能成功杀了那人。”
“?”
见奚昀终于转过脸来,月生摆着发誓的神态:“从今以后,谁敢伤害你,只有就地死的份,我不会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多喘息一秒。”
说完,见奚昀呆愣着,又轻声补充:“今日见你迟迟不归,着急忙慌的,带的毒药很少。如果带得多,泼向那人的颈部,他必死无疑。”
石屋的木门已经漏了两年的风,风声从外面闯进来,声音从来都是磅礴的,此刻却变得若有若无;石屋下千年寒水从来都是轻缓、安静,人很难察觉,此刻,水本身、水与水之间的涌动声却清晰可闻。
奚昀静止了,什么感觉也没有,不知道说什么话,脑子空白。直到月生伸手抚摸自己的脸,低头看见月生手上的泪,她才回过神。
月生静静地看着她,满眼心疼,满腹心酸。
回神后,奚昀紧紧抱住了月生,嗓音沙哑:“你知道吗?萍城里大概死了有上千人,死人都被碎尸做成了纸。军帐外天色漆黑的时候,听着兵长说这些事,我脑子里越想越恐惧。我害怕你出来找我,我害怕你突然不见掉……你以前才多小,常常生病,处处遭受冷眼嘲讽,现在好不容易身体好起来了,有了神药了,天道不能不公,你不能出什么意外……”
月生的眼泪如珠串落地,一颗接一颗,从眼中砸出来。
奚昀泪眼婆娑,最后道:“以后,不准来找我。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不会死。刚刚那个疯子,我一个人也能杀死他。”
月生喘了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线平稳,道:“无止尽的担心才是最生不如死的,以后,你去哪,我也去哪。我根本做不到不去找你,就算你生气,这件事我也答应不了。”
奚昀沉默不言。
月生继续道:“死也要一起死,活也要一起活。我们要做的事情,不应该就你一个人去承担,这样对你不公平,也对我不公平。”
沉默片刻,奚昀放开他,道:“先浸发吧。”
看着月生不动,奚昀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道:“明天,跟我们去混乱地,正巧你熟悉那。”
月生扑哧笑了出来,立刻亲昵地靠在奚昀肩上,撒娇道:“姐姐——”
奚昀拍拍他:“好了好了,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注意使毒,别伤了自己。话说,你刚刚给那人弄的什么毒,怎么瞧着威力那么大。”
月生蹭着奚昀的肩,柔声道:“新鲜研制的,这几天有空了就教你。怎么样?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你这用毒的本领萍城内只数一不数二。刚刚那个家伙,身手不凡,身上还有若有若无的仙气,大概率是仙门里出来的。这种人都被月儿你暗算到了,月儿可以去当正经毒药师了!”
“哈哈哈哈——”月生品味着一句句的夸赞,越品笑意越浓,轻笑过一阵,又问:“姐姐还记得早上间,仙君提到的那个楼吗?”
奚昀正色道:“我记得叫往生楼。都忘了问了,月儿你经常混那边,这楼是什么情况?真如仙君所说,很有趣吗?”
月生脸色讪讪:“今早仙君在场,我没来得及跟姐姐说实话。那往生楼两月前突起于混乱地,我没去过里面,只从门口经过过两次,里头闹哄哄的,听别人说,这往生楼的五层楼,一楼是个赌场;二楼常摆宴席,让年轻男女席上相看;三楼视野开阔多令文人赋诗说词;四楼冷冷清清,听说阁主住在那,专给有缘人算命。第五层楼就不得而知了。”
“这楼听起来神神叨叨的,挺适合混乱地。”
月生被逗得一笑,道:“我也觉得无趣。我看,是东方仙君有意指引,姐姐所说命案或与往生楼大有干系,仙门怕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奚昀心想:若是此次有功,月生便能崭露头角,仙门大考的胜算便会更多。忙道:“月儿,明日你既然要跟我去,这事你也参与进来吧,我们一起破了这案子。”
月生莞尔:“好,我跟着你,我们一起。”
二人相视一笑,美好流淌。
……
天色蒙蒙亮,兵部一处军帐已经烧了火。唐宁、肖骁两位兵长,奚昀、月生及三位护卫兵在火前商议着。
唐宁面色沧桑,平日里顺滑的胡须卷曲杂乱,但他的声音仍旧高昂:“各位,昨日已经寻访了混乱地的一半住户,今日我们兵分两路,再探访另一半,就从最北边的吞霞斋和最东边的赴月楼开始。”
肖骁扫了眼众人,道:“大家务必小心行事,不可莽撞,也不要擅自行动。我带奚昀、月生去赴月楼。”
唐宁点着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昨日大家回家的路上可安全?”
没人言语。奚昀沉默着,不打算说出昨日的事情,一来,唐宁过于莽撞;二来,现在还不是说的时机,她想先探探那往生楼。
肖骁睨他一眼,道:“若是路上不安全,他们现在还能活生生站在这吗……”
“哈哈……也是……”
旭日东升,混乱地的高门前,商贩摊子一应消失无踪,看来都被那诡异纸皮吓走了。一行人进了混乱地,便兵分两路了。
奚昀与月生跟着肖骁往东,一路走去,混乱地里一如往常,杂乱、疯癫,丝毫没受影响,每个人还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走了一阵,情形变得怪异。明明周围居民、商贩见了混乱地都绕道走,而赴月楼与往生楼之间的街巷,眼下,却是少男少女灵动翩翩,满街昂扬,又有文人墨客持茶信步,萧萧肃肃,显着飘逸之态。
肖骁目不斜视,引着二人转了一圈冷冷清清的赴月楼,楼内小生醉醺醺,言说楼主在斜对街的往生楼醉生梦死。
昨日唐宁探查过的口风,结合现在的奇异状况,那往生楼必定是此案的终点。肖骁嘱咐二人务必跟紧他后,穿过一众闲散人,三人入了往生楼。
“赌——赌——赌——”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世事无常——盅在我手——”
“问天问地问神仙——却不管人来人去不说何处是生——”
“赌吧——赌了——就有生路——”
一楼熙熙攘攘,醉汉、小生、妇人,甚至花白头发的老人也在赌,他们大喊大叫,状态疯癫。
肖骁显然被眼前景况震惊,哑着口。倒是奚昀与月生面上齐齐淡漠,懒得多看里面一眼,寻着去往二楼的楼梯。找到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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