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月举着从石韫玉那儿顺来的镜子,龇牙笑了笑。
水镜里的人皮肤白皙透亮,眼睛弯弯,唇角翘着,杏眸水一样明润,笑起来像春日的暖阳,照得人心情都亮堂几分。
她撇嘴,“小师叔,我们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一路上,不止遇到一伙想趁乱劫持他们俩的。小师叔还好理解,看起来就病病弱弱的,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她呢?她可是个一剑破万钧的剑修,居然也沦落到被人看菜下碟的地步。
石韫玉无奈一笑:“注意脚下。”
江照月哦哦点头,对着水镜左看右看,换着花样笑。
他终于问道:“你在做什么?”
江照月满脸郑重:“我要摆出最冷酷无情、一看就不好惹的笑脸。”
石韫玉看她越笑越离谱,压了压太阳穴:“你可以不笑。”
“对呀,”江照月惊喜,望着石韫玉,开心地笑了笑,“小师叔你太棒了。”
语罢,两人都咳了一声。
江照月绞着手指:“那什么,小师叔,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你就想笑。”
他们一路南下,如今地界仍处北方,但距离昭平郡王府所在的晋阳城,只剩下不到半日的脚程。
说说笑笑,堪堪赶在日落前抵达城门。
晋阳城城门外,两队带甲卫士分立路障两侧,排查着长长的入城队伍。
速度却很快。
大多都是从受灾地赶来投奔的难民,一无路引,二无钱财,或拖家带口,或孤身一人。进不去的,索性就在护城河外扎寨,露宿荒野。
总归官府在晋阳城,聚居人又多,闹事的、杀人的、拐卖妇女儿童的,都要比真正的荒郊野外少得多。
轮到江照月和石韫玉二人时,排查路引的年轻兵士已浮现急色,见他们身无凭证,挥手赶人,“去去去!”
江照月取出赵清河的信物,那兵士匆匆一眼,神色大变,“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得罪。富贵儿,还不快来带贵客去王爷府上。”
名叫富贵儿的兵士快步到他面前,凑近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年轻兵士面沉如水,焦灼道:“收兵,关城门!”
“大人,大人,求您再查一会儿,我们排了许久的队呢!”
身后期期艾艾的求情声还在耳畔,年轻兵士嘟囔道:“不是爷不管你们,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人皇虽设下禁灵咒,修士不能在凡间调动灵力,但经灵力淬炼过的身体依旧远超常人,二人将富贵儿悄悄说与他的小话听得一清二楚:“队长,先生说,今日提前一刻钟!”
什么先生,又是谁提前一刻钟?
天色未黑,整座城却已经家家门户禁闭,一盏烛火也无。迎着携带郡主信物的客人,这两队卫士也行色匆匆,毫无迁就之意,若非二人乃修道之人,只怕这群兵士要抬着他们跑回去。
远远望见王府气派的朱红高门时,天边已有青黑之色。门口的小厮疾呼:“速速入内来!”
古老荣华的高门竟破格打开,又在迎回他们后迅速闭上。
一进门,江照月就皱了眉。
面粉洒在地上,简直让人无处落脚。正直灾年,半个北方都粮食匮乏,偏偏这昭平郡王府,却将如此洁白细腻的面粉洒了满地。
“先生,先生!快请先生——”小厮急切惊惶的嗓音响起,众小厮四散而去,腿都是软的,看着一处瑟瑟发抖。
江照月顺着他们目光望去,只见洁白的面粉上,竟落下一只只古怪焦黑的脚印,正往内院步去。
似乎察觉到她,那脚印停住,又骤然掉头,朝着石韫玉疾速而来。
江照月拔剑,向着那黏腻冰冷的怨毒来源刺去。若水乃宝剑,随着她饮了不少血,自有戾气,即便无法灌注灵力,对鬼物也有天生的压制作用。
像是扎进焦糖糍粑,黏稠无力,江照月用劲一搅,怨毒目光不再,终是解决了这小鬼。
若水经了这一遭,情绪低落,缠着要她擦剑。
几个小厮都看呆了,就连摇晃着铃铛、手持金钱剑、着道袍赶来的山羊须道士也愣住,眼睛瞪得像铜铃。
忽然,阴风大作,未点烛火的灯笼被吹得晃荡不已,凄厉的惨叫哀哭声不断,刺得人脑壳生疼。
道士手里的三清铃坠落在地,唇瓣颤抖,面色青灰。
漫天纸钱如有生命,浩浩汤汤飞往郡王府后宅。
道士连忙捡起三清铃,一路摇晃,再顾不上其他,随着纸钱流向而去,唇边不时有遭到反噬的乌血溢出。
江照月早将石韫玉护在身后,见这纸钱不是冲他们而来,低声问道:“小师叔,你能去吗?”
在不能动用灵力的凡间,石韫玉的修为反而失去优势。任何灵力都不能作用在他身上,若是受了伤,在动乱的凡间,更难治愈。
“去瞧瞧。”他神色不明。
王府后院,早就乱作一团。
数十个道士围着一座清雅的小院念咒摇铃,然而那绕着小院飞旋的纸钱却丝毫不受影响。
昭平郡王王妃,一位高贵的美妇人,在侍女的搀扶下拭泪,美目望着小院,肝胆欲裂。
郡王也赶了过来,面沉如水:“小王恳请诸位大师全力以赴,救小女一命。”
江照月捞了哭唧唧的小侍女,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侍女含泪,惊惧道:“鬼……鬼王娶亲。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起了,纸钱便是鬼聘礼,至今还无人生还。”
浓郁的怨气萦绕在小院上方。
昭平郡王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眉头微皱。身旁的老管家忙附过去,小声解释了他们的来历,郡王眼中的不满便渐渐消退,凝重起来。
“二位先生,还请救一救我可怜的小女儿啊!”昭平郡王声泪俱下,上前要扯石韫玉的衣袖,被江照月拦住。
小师叔说过,他们此次下凡,不可轻易沾染因果。她倒无所谓,只是小师叔不同。
石韫玉微微扶住她肩膀,并排站定,笑道:“王爷言重,我们不过是代清河郡主送一封家书,别的本事是没有的。”
他意有所指:“竟不知,此地戾气如此浓厚,竟然连鬼王都被养成了?倒不如快马加鞭入京师,请陛下派高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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