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骐出了玉海亭,整个人已是憋闷至极。
他看着属下手里拎着的几盒香盐,还有刚刚胡乱买下的几件首饰,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她苏玉淑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敢跟他谈条件!
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还得心甘情愿地把钱掏了,不然空着手回去,公主怕是又要不理他了。
“咱们驸马爷对公主是真好!哪个男人能跟咱们爷似的啊,还亲自出来挑好东西!”
一旁的侍从见他家主子脸色不对,连忙凑上前拍起了马屁。他不忘拽了拽身边的小厮,附和恭维之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就是的,还是我们爷心细!”
“看看驸马爷一掷千金为红颜,这不给别人家夫人羡慕死了!”
“那可不,要我说,公主嫁给咱们驸马爷,那也是嫁对人了!”
贾骐脸色一变:“诶,此言差矣。公主金枝玉叶,我能与公主结为连理那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嫁给我……公主还是委屈了。”
他这话虽是自谦,眼神里却满是得意,仿佛能娶到长公主是天大的荣耀,旁人连羡慕的资格都没有。
侍从们见状,连忙又将话头转了回来,把长公主和贾骐的婚事夸得天花乱坠,什么“天作之合”“佳偶天成”之类的词儿不要钱似的往外蹦。贾骐听着这些顺耳的话,脸色才缓和了些,只是心里那股被苏玉淑搅起来的恶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狠狠瞪了一眼那些还在滔滔不绝的侍从,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聒噪!”
“那……驸马爷,咱现在回府吗?”
贾骐回过头看了看玉海亭那雕梁画栋的门面,愤愤地吐出几个字——
“去瑞发号。”
马车在一路颠簸前行,贾骐半靠着车厢闭目养神,可手指却在膝盖上不停敲击,苏玉淑那句“怀谦县主不能和亲”像一根刺,扎得他心口发疼。
他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苏玉淑,你既敢挡我的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瑞发号今日也是繁忙依旧。一些散客和商号还挤在门口选购着棉花,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大掌柜远远地瞧见驸马爷的车马,立刻一路小跑着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哎哟,是什么风把驸马爷给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小的这就给您备茶!”
贾骐冷哼一声,拨开他伸过来的手,径直往里走。大掌柜被他这气势吓得一哆嗦,连忙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道:“驸马爷今日屈尊光临,是有什么吩咐吗?”
贾骐在一张铺着锦缎的太师椅上坐下,接过侍从递来的茶盏:“你这瑞发号……”
啪——
他突然恶狠狠地将杯子摔到地上,四溅的瓷片和滚烫的开水立刻在黑石砖地上留下一片印记。贾骐的随从们不由分说地将店里的人都清了出去,也不管人家付没付钱,有没有拿到货。
大掌柜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连声道:“驸马爷息怒!驸马爷息怒!小的不知何处冒犯了您,求您明示!”
周围的伙计们也都吓得脸色煞白,纷纷低下头不敢作声,原本喧闹的内堂瞬间死寂一片,只剩下贾骐粗重的喘息声。
“你们二掌柜呢?”他的声音像是阎王的催命符,带着彻骨的寒意砸在大掌柜心头。
大掌柜身子一颤,额头的冷汗瞬间浸湿了地面,他嗫嚅道:“二……二掌柜他……他刚回来,他,他……”
“他什么他!你话都回不利索吗!”
“回驸马爷的话!二掌柜刚他刚刚回来,此刻正在后院中休息!”大掌柜低着头,他只觉得自己两股战战,无论如何都克制不住。
贾骐不耐烦地闭上眼睛,他对着随从摆了摆手,那人当即心领神会地向后院走去。
只是片刻,一声声惨叫便从后院传来,那声音凄厉得如同被猎捕的野兽,在寂静的瑞发号里回荡,让跪在地上的大掌柜和伙计们浑身汗毛倒竖。不多时,两个随从架着一个浑身是伤、嘴角淌血的中年男人拖了进来,正是瑞发号的二掌柜。
他被重重摔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连哼唧的力气都快没了。
贾骐缓缓睁开眼,语气出奇的平淡:“杀了吧。”
“是。”
随从得令,当即拔刀出鞘,寒光一闪间,二掌柜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温热的鲜血溅在冰冷的地砖上,迅速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大掌柜吓得魂飞魄散,身体抖得像筛糠,连求饶的声音都卡在喉咙里,只能眼睁睁看着二掌柜的身体软倒在地,再无生息。
贾骐却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蝼蚁,他慢条斯理地用锦帕擦了擦溅到靴角的血渍,眼神冷漠地扫过地上的尸体,又看向瘫软在地的大掌柜:“说说吧。为什么被那姓苏的摆了一道?”
“我……”
大掌柜的嘴唇哆嗦着,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每一次开合都带着浓重的恐惧。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余光的那道血红挥之不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那二掌柜一同赴了黄泉。
贾骐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他抬脚踩在二掌柜尚有余温的尸体上:“废物!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留着你还有何用?”
大掌柜猛地一颤,求生的本能让他终于挤出了几个不成调的音节:“驸……驸马爷……饶命……是……是那苏玉淑……她……她太狡猾了……我们……我们中了她的计……”
“计?”贾骐嗤笑一声,脚下微微用力,尸体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你可是瑞发号的大掌柜,整个京城商界响当当的人物。你中了她的计?这话说出来你也不嫌丢人!”
“是,是奴才该死,怒才是废物,奴才是蠢货……”大掌柜的额头在冰冷的地砖上磕得“咚咚”作响,血珠顺着发际线渗出来,混着冷汗黏在脸上,
“奴才……奴才真的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她先是派人来谈棉花的生意,说要大量收购,还预付了定金。这人今天早上又来了,说是要双倍的买,一份送到家中宅院,给全家上下做冬装……另一份送到玉海亭,说是他家掌柜的也想看看棉花,好做冬季的生意……”
见贾骐不语,大掌柜这才壮着胆子说下去:“我想着,那玉海亭初来乍到的,没多少时日便声名鹊起……要是风头利润盖过了咱们手底下的生意,肯定会是个威胁。我就想着,让二掌柜的塞点陈棉进去,偷偷地送到他家后院去……万一他家用这棉花做了冬装,那口碑肯定是一落千丈……”
“蠢货!”
贾骐又是狠狠一脚,踹得大掌柜的骨头几乎散了架。他强忍着疼,就连喘气都不敢大声,豆大的汗珠不住地砸落在地面上,几乎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汪。
“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用陈棉就能毁掉玉海亭的名声?苏玉淑既然敢做这生意,岂会连这点手段都防不住?她故意让你们送两份棉花,就是要让你们自己跳进这个坑里!你倒好,不仅没让她栽跟头,反倒成了她拿捏我的把柄!”
贾骐越说越气,一脚将旁边的梨花木茶几踹翻在地,杯盘碎裂声刺耳欲聋:“臭女人,没来几天就敢和我谈条件!想做棉花生意,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做!”
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一群贱民,贾骐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他还未与公主婚配之时,瑞发号的生意便由他贾府罩着,数年来从未有过差错。小小苏家就妄想威胁到他,真是可笑。
“棉花囤了多少了?”
见他话锋似有转圜,大掌柜心中稍定,他连忙爬起来半个身子,颤声回道:“回……回驸马爷,按您的吩咐,京畿周边几大棉仓的新棉都已暗中收了七七八八,外面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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