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月澜瞳孔紧缩。
她将惊呼咽下,匆忙靠过去捂住拂娘的嘴,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拂娘却不以为意,缓缓拉下月澜的细白手腕,目光极致温柔。
她轻轻托住月澜的脸颊,耳语道:
“不要怕,小姐。若你想走,拂娘就带你离开。”
拂娘靠得很近,丝丝缕缕馨香盘旋着飘入月澜口鼻。
一旁的炭火暖意融融,乐姬们不时拨弄三两下琴弦。
许是因为拂娘的话,又许是她身上的香气,月澜竟有些恍惚地发晕。
她抑住心下的波澜起伏,将声量削到最低:
“为何?”
自从上次的计划以失败告终,月澜便一直苦思冥想,寻找下一个机会,只是一直未有突破。
她也并非完全没有打过乐姬的主意。
只是,乐姬班子出行瞩目,处处都有人围着,且班子里人多,难免有人不愿意冒这个险。
哪里比得上夜香婆,独来独往,做得到神出鬼没。
再一个,王伯现下将她看得很牢。日日不知疲倦地前来探视,她实在找不到机会。
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千斤的焦虑愈发沉重。
也就只有在赏乐之时,才能松乏一二。
拂娘主动提起此事,月澜心头出逃的火苗,再一次膨大成剧烈的火焰。
她的脸色一阵白,又一阵红。
佛娘唇角勾起,知晓她确有此意。
悄声安慰道:
“小姐莫要忧心,拂娘行走江湖,最是见不得女子落难。既然小姐与我等姐妹有缘,拂娘怎得忍心看小姐被困在此处而毫无作为呢?”
月澜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问道:
“如何做?”
拂娘刚要出声。
吱呀…
门被打开,陈媪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王伯他们来了。”
为避免惹出麻烦,众仆心照不宣地在外人面前称呼月澜为小姐。
“哦哦,快请进来。”
月澜手忙脚乱地理好衣袍裙,与拂娘拉开距离。
拂娘微微低下头,吩咐众人收起乐器,准备离开。
临出门之际,月澜的声音略显急促。
“拂娘明日还能来吗?”
她在问拂娘,亦在问王伯。
二人齐看向月澜,拂娘温柔地浅笑道:
“自然。”
王伯咂咂嘴,目光犹豫,似是不愿意。
月澜咬唇看向王伯:
“王伯,我现下在同拂娘学琵琶技艺,想着殿下回来了可向他弹奏一二。还请王伯应允。”
“呃……这……”
“殿下不是罹患头风么?我便想着听曲是否能缓解殿下的病症。”
恍惚间,王伯忆起于至元高深莫测的神情。
他蹙起眉头,逐一扫过乐姬,思虑半晌,终道:
“也罢,那小姐便好好学。”
月澜一展笑颜:“多谢王伯!”
晚间,月澜再次神神秘秘地将陈媪拉至榻后的角落。
“公主,这是怎么了?”
“阿母,又有法子了!”
“可是又寻得出逃的机会了?”
月澜重重点头,解释道:
“是拂娘,她愿意帮我们。”
陈媪狐疑,“这些乐姬们信得过吗?奴婢瞧着她们一个个柔柔弱弱的,当真能帮公主出去?”
回想起拂娘温柔的目光,月澜坚定道:
“当是信得过,拂娘在外行走多年。对各地风土人情颇为了解,不似在撒谎。至于具体的细节,等明日拂娘来了之后再做商讨。阿母明日一定要守好门,千万别让王伯起了疑心。”
陈媪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翌日。
月澜一大早便在门口来回踱步,不时地偷瞄门口的动静。
昨夜亦是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一直等到了晌午,拂娘才领着众人姗姗来迟。
“快进来。”
月澜迫不及待地拉住拂娘的手。
“呵呵,慢点儿小姐,时辰还早,不着急的。”
月澜充耳不闻,急匆匆拉着人进屋,待坐定后还不住地喘着粗气。
拂娘帮她擦去额角细密的汗珠,右手轻挥,令其他乐姬奏起乐。
悠扬的曲子响起,月澜的心才稍稍定了些。
她啜饮一口热茶,问道:
“拂娘现在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了吗?”
拂娘修长的指尖浅浅划过琵琶弦,带起一串异样的韵律。
“李代桃僵。”
她解释:“我们姐妹一共十人,弹琵琶的有三人。小姐只需要与其中的一人互换身份,小姐继续弹琵琶,琵琶姬则留在府中。”
月澜觉得不妥。
“可是,这样也只能瞒住一时,不出一日便会被人发现。”
“半日足矣,我们走惯了四方,马车齐全,只要出了城,便有的是办法。”
“从明日起,我们不会固定在某一时辰来,或是未时,或是戌时,又或是其他时辰。避免晚间过来引起管家的注意。最后一日,便是酉时。此时天色暗沉,又是用晚膳的当口,守卫们的注意力必然比不了白日。且我们还带了箜篌、编钟,往来搬运,琵琶姬的身形样貌略有变化,也极难被人察觉。”
月澜急切地追问:
“那阿母和琵琶姬怎么逃出来?”
轻轻拍了拍月澜的肩侧。
“阿媪还需留在府中掩人耳目。至于琵琶姬…”
拂娘的唇角勾起一抹微妙弧度。
“她根本不需要逃。”
“小姐可还记得,我们每次入府,除了乐器,还会抬进三只存放备用丝弦与杂物的箱笼?那一日,会有一只箱笼被忘在角落。”
月澜眸光一闪,顿时明了。
“你是说…”
“正是,忘掉的箱笼,便是琵琶姬的脱身之法。第二日,我会派人折返回去,将落下的箱笼抬出来。”
拂娘眼神冷静。
“阿媪到时候趁机与前去抬箱笼的婆子再互换身份,随箱笼一起退出府。”
“只是……”她话音微顿,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根征弦,“此计成败,五分在人谋,另外五分,却要看运数了。”
将拂娘的计策从头至尾地理了一遍,月澜仍蹙起眉。
“那婆子可会愿意?”
拂娘以袖掩面,笑出声:
“小姐当真是在宅院里待久了。这世上啊,多的是为了碎银几两而豁出性命的人。”
月澜神情懵懂,喃喃低语:“这样么…”
但依然心存疑虑,复又抬眸。
“拂娘才刚来河间没几日,就要离开,栖霞楼的人可会愿意?”
“小姐多虑了,我等只是暂时借居在栖霞楼卖艺,并非就卖身在此。自然是想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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