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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二十三章

小说:

掌中刺

作者:

读云令

分类:

现代言情

崔府。

夜色深沉,崔婉扬缓步穿行于富丽堂皇的中庭。

顺着曲折的小径,来到一座装点精致的院落——绫罗院。

推开院门,崔婉扬的双眸微微眯起。

院落中密集的灯火势要点亮夜空,晃得眼睛一阵刺痛。

“小姐来啦,夫人还没歇息呢。”

崔婉扬静立于门口,下人们满脸堆笑,赶忙将人迎了进来。

她眼皮微沉,透出丝倦意。

随意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提起裙摆缓缓步入正屋。

“阿娘,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睡下?”

“扬儿不也没睡么?”

层层叠叠的纱帐后面传来一道柔中带媚的声音。

崔婉扬撩开纱帐,走到榻前。

母亲王氏正安详地斜倚在榻上。

她弯下腰,轻轻握住王氏的一只手,神情复杂,几次欲开口。

王氏今年不过三十有八,颇有一番成熟风情。

她的发间未饰一物,仅将乌黑的秀发轻柔地挽于侧边。

眼梢微扬,一颗醒目的泪痣恰到好处地点缀在左眼下方。

王氏的眉眼生得极其美艳,可整个的面上,却显而易见地透出一股病气。

嘴唇泛白,双颊毫无血色。

慈爱地望向乖巧的女儿,右手搭上崔婉扬的手背。

嗔怪道:“你也是,这么晚了还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瞧,手都冻凉了。今夜便不要走了,就歇在绫罗院。我们母女俩也许久地不歇在一起了。”

崔婉扬垂下睫毛,藏在袖中的左手微微收紧了掌心。

顿了一顿,重新抬起头来,微笑道:

“好,听阿娘的。”

“扬儿,有什么事别瞒着娘。你打一进来,就将心事都摆在脸上了。还不快给娘说来听听。”

崔婉扬深吸一口气,迎上母亲柔和的目光,略显艰难。

“阿娘,您久病于院中,是否听闻,父亲大人有意将我远嫁至地?”

王氏神色微变。

“此事不是早就作罢了?”

“确是旧事,如今父亲又再度忆起此事。若无意外,女儿恐怕不久便要离开兖州,离开……阿娘。”

崔婉扬的尾音悄然带上了哭腔。

王氏的双眸忍不住泛起泪光,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她极力克制,终究没有让泪水滑落。

她试图挤出一丝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是好事儿呀,扬儿。你也早就到了该出阁的年纪。能嫁给燕王殿下,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王氏低下头,吃力地换口气。

自顾自地叹道:

“娘出身低微,在你父亲面前说不上什么话,大夫人也不愿意张罗你的婚事。如今能有这样好的姻缘,娘实在为你高兴。”

崔婉扬轻拭眼角,道:

“阿娘,女儿就是放心不下阿娘。若真去了燕地,只怕几年也难再回府一趟。阿娘的身体又不好,女儿一想到就心如刀割。”

王氏笑着摇了摇头。

“傻孩子,崔府这么大,还能少了照顾娘的人吗?你大可不用忧心娘,只要扬儿有个好夫家,过得好,娘比得了什么都高兴,身子…迟早会好起来的。”

她似想到什么,又将眉头紧锁。

“那嫁妆……?”

崔婉扬伸出手,指腹抚平王氏蹙起的眉头。

“阿娘就不要管那么多了,想必父亲大人会安排好的。过几日在寿宴上,父亲应当会正式提起此事。”

她坐近了些,依恋地靠向王氏的肩侧。

“女儿也是才得了消息,心下颇为慌乱,这才连夜过来找阿娘谈谈心。”

搂住身侧的女儿,王氏的目光不知不觉中飘向远方,仿佛凝视着另一道身影。

母女俩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屋内熏香缓缓散出缕缕白烟,倒是难得的静谧时光。

半夜。

崔婉扬的婢女织儿蹑手蹑脚潜入屋子,悄悄凑在崔婉扬耳边。

“小姐,小姐?”

崔婉扬睡在外侧,织儿刚一靠近,她便立刻惊醒。

蹙眉瞪向织儿,织儿却什么也没说,只咬起唇,一脸为难地看向她。

崔婉扬闭上眼,似是畏惧被子外面的寒气。

可屋子里明明十分温暖。

她将织儿晾在一边,转过身,贴向里侧王氏的后背。

织儿不敢再出声,安静地跪在一旁。

半刻过去。

崔婉扬总算又有了动静,她动作极小地翻身下床。

披上氅衣,随婢女一同默默退出王氏的寝居。

茫茫夜色中,她背对着冷风回首。

目光紧紧锁定院门上的“绫罗院”三字。

眼神中早已不见往日的乖顺与娇媚,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冷与狠绝。

“阿娘,就快结束了。”

翌日清晨。

月澜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在榻上,呆滞地凝视着绣满花纹的帐顶,仿佛浑身的力气都消散殆尽。

昨日,连根根发丝都在兴奋叫嚣。

她不知疲倦地从早忙到晚,满心满怀地期待借夜香婆之机逃出官舍,逃出河间。

不料,王伯的意外出现,将所有的筹谋悉数推翻。

碧溪源再不会有像夜香婆这样被人忽视的疏漏。

有了前车之鉴,王伯对下人们的训诫与管教无疑会更加严格。

缓缓长叹一声,月澜愁眉苦脸地闭上眼睛。

无名的焦虑再次袭来,她默默掰扯着指头。

“算算日子,还有大半个月,燕王就要回来。”

月澜在心中默默低语。

“若拖到燕王回来,只怕再难寻得机会出逃。即便侥幸出逃,恐怕下场亦与那朱颜相差无几。”

眼前掠过朱颜布满血洞、残缺不全的身躯。

冷不丁打了个颤。

且她身负三十万石粮草,到时候恐怕要被刘巽万箭穿心,方才解他心头之恨。

“公主?公主可要起来了?”

外间传来陈媪的询问声,打断了月澜无边际的思绪。

早在一个时辰前,陈媪便将屋内打理得井井有条。

晨起的琐事也已悉数完成,只待服侍月澜起身。

结果,左等右等,里面仍然不见半点动静。

眼看就到了用早膳的时辰,月澜还小,不用早膳可不成。

“嗯……”

月澜轻轻揉了揉鬓角,无力地嗯了一声。

手脚绵软地从被子里挣扎着爬出,脑袋沉得仿佛有千斤重。

陈媪手脚麻利地拿起月澜的衣裙,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

“来公主,伸手。”

一层一层的外袍套上枯坐在塌边的小人儿身上。

陈媪明白,月澜这是失了心气。

坐在妆台前,陈媪望着眼皮略显浮肿的月澜。

边为她梳理发丝,边轻声安慰道:

“公主,奴婢明白您为昨日错失的良机感到惋惜。只是,事已至此,实在难以挽回。好在时日尚存,奴婢同公主再找找其他契机,终归是有法可循的。公主切莫灰心,若让其他人察觉到,反而容易节外生枝。”

月澜再度重重一叹,默然不语。

陈媪将一侧的发髻打理妥当,转向另一侧,打趣道:

“公主总说奴婢爱叹气,可今日晨起,公主的叹气声却比奴婢一整日的还要多。”

月澜拿起妆台上的木梳,自顾自捻起一缕发丝。

语调极为拖沓,道:

“唉……,阿母,月儿实在是愁得慌。”

她抬眼看向窗外的日头,不过一个恍惚间,日头就高悬天际。

初至燕地时,日子仿佛格外漫长,仿佛永无尽头。

可如今,又似快了无数倍,眨眼间便又是一个昼夜。

主仆二人陷入沉思,院外传来一阵动静。

想必是送早膳的人。

“好了,公主可以起来了,刚好赶上用早膳。”

月澜收回视线,对着铜镜照了照。

同往常一样,是阿娘最喜欢给她梳的双鬟髻。金簪就别在发间,隐隐闪着光。

“公主,老奴来给公主送早膳了。”

外间传来王伯精神矍铄的声音。

月澜狐疑地看了一眼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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