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你来看这里。”
就在顾珩因为宋浅言那句下意识的呓语而出神时,宋浅言面无表情地注视了“摇光受难图”半晌,藏在袍袖内的指骨紧紧地捏成了拳,倏而又放开了,似是无法忍受似地撇开了头,沿着书架,带着罕见的焦躁,一本一本快速地翻着,寂静的室内一时间书页沙沙作响,完全不像往日那个运筹帷幄的宋司主。
——直到他翻到了什么,目光一凝,手下动作蓦地停住了。
听闻见宋浅言喊他,顾珩这才后知后觉地收回了不知涣散到了哪个犄角旮旯的神思,整了整思绪,敛起了脸上的表情,端的又是不动声色的顾堂主,这才抬步往宋浅言走去,望向他手里的古籍。
只要忽略心尖隐隐的恸意,便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看到了什么?”
自看到摇光受难图的画卷后,便一直默不作声的宋浅言,听见顾珩的问话,抬头望向他,原本凛冽的表情,竟然出现了些微细不可见的裂纹。
“......你来看看,便知道了。”
似是看见什么过于怪力乱神的记载,又刷新了宋浅言对三界的看法,以至于他的话语,都带着些细微的难以置信。
顺着宋浅言指尖划过书页,顾珩双眼缓缓地下意识地睁大,原本素淡着的面容,渐渐起了波澜。
宋浅言手里的,不知是远古洪荒时期哪个部落大巫的手札,以植物汁液记录在动物皮毛上,尽管藏书的道者以法术将散落的手札以最大程度装订在一起,每个文字的笔画还是几乎融进了皮毛内,加上用以纪录的文字还是上古的象形文字,顾珩的下颌几乎要贴近宋浅言的肩膀,微微眯着双眼,才能慢慢解读出每个文字的含义。
于是,顾珩平日用于熏衣服的香便这般轻轻缭缭地,自顾珩的衣襟,散漫到宋浅言的鼻尖,让宋浅言无端想起堂庭崖上挺拔的雪松,也是这样,带着肃杀而又清寂气息,但是其中又夹杂着柑橘被太阳晒过后暖融融的味道,凛冽中带点些微的甜,无故地,宋浅言觉得这味道,有点勾人。
顾珩的气息很近,混杂着他衣袍上的香味,竟让宋浅言莫名有点口干舌燥。
宋浅言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下意识地偏头往顾珩那边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宋浅言直接想打人骂人了。
大概是室内光线昏聩,顾珩视物有点困难,离宋浅言有点过于靠近了,从宋浅言的角度望过去,顾珩小半张脸都藏在了黑暗中,原本就清冷好看的眉眼被夜色勾出了个鲜明的轮廓,鼻尖的痣衬着冷白的皮肤更是显眼,宋浅言大概是被顾珩衣袍上的味道熏得有点意识渺渺,越看顾珩这小半张脸,越觉得他带着点无辜的惑人。
宋浅言:“......”
这人无端端的,撩拨人做什么?!
平日里英明神武,运筹帷幄的宋司主,又成功地在紧要关头,对一些不紧要的事,感到莫名的咬牙切齿。
“你想让我看的,便是这里头记载的关于‘上古四凶兽’的神话记载?”
室内光线昏聩,但顾珩抬头望着宋浅言的眼神很亮,如同散落漫天的星子一般,看得宋司主心头莫名一跳。
“咳,”宋浅言清了清嗓子,才正儿八经地继续说道:“是,这里头记载了,摇光上神遭神罚后,神识化为贪、嗔、痴、欲四大凶兽,守在摇光上神身陨之地,以防神界靠近摇光的神身。”
“‘贪’使人婪、‘嗔’使人恶、‘痴’使人妄、‘欲’使人狂,帝欲以神武杀之,不敌,然兽为其所伤,不见其踪。”
顾珩顺着宋浅言的指尖,一字一顿地慢慢念过去,“也就是说,天帝想以神武除去神识幻化的四大凶兽,虽然没有将它们杀死,但成功地将它们驱逐出了神山浮提。”顾珩逐字逐句地分析道。
“我刚将各部落大巫的手札粗略地翻了一下,后面并没有天帝屠凶兽的记载,这就说明了,凶兽被驱逐后,并没有逃亡神界,那就剩下一个可能......”
“凶兽逃往了离神山浮提最近的人界。”
宋浅言尚未说完,顾珩便瞬间明了了他话语里的未竟之意,毫无停顿地接了下去,惹得宋浅言又不由自主地看了他一眼。
“而且你有没有发现,‘贪’所催化出来的人性贪婪的恶面,怎么看,也和你我在追查的异术杀人有一定关联,满地散落的金银,说和‘贪’没关系,我都不信。”
顾珩撇着唇角,抱着双臂,冷哼了一声。
“这人也太聪明了些,要是他来我们奕仁司就好了,那我就不用一天天地那么劳心劳力。”
看着顾珩微微皱着的眉宇,宋浅言这般模糊地想着。
“那我们做个合理的假设,幻魇是普通的魇沾染神息幻化而成,我们已知的前提是飞升之门对人界早已关闭数百年,人间神息早已枯竭,那逃逸人间的四大凶兽就给我们指明了唯一一个可能性,咳——”
顾珩说到这里,顿了顿,本想继续往下说,但不曾想到被冷风呛了一下,不住地咳了起来,一边咳着,咳得眼尾都晕染出一片清浅的水红,一边艰难地抬手示意宋浅言继续。
“有人先我们一步得知这个秘密,寻到了凶兽,想以凶兽为人间带来一场动乱,更夫被‘贪’感染后,出于不知何种原因,大肆杀害了许多姑娘,被害姑娘的怨气结成了普通的‘魇’,但不知是碰巧还是有意,‘贪’兽身上的残留的神识让魇幻化成了幻魇,再接着,便是你我现在身处的情景。”
宋浅言接上顾珩的话,不带停顿地快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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