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迈不明所以,尚可薪却醍醐灌顶。
栖真道:“双龙峡上风道乃天赐良机,抵得上千军万马。英部像收一收脾气,听我说完决断不迟。”
尚可薪把转身欲走的英迈劝回:“主将大人何妨一听。”
英迈屈尊降贵重新坐下,冷着脸不再开口。
栖真在地上画出双龙峡地形,手下数点,把计划详说一遍。
听完后众人面面相觑,都被这闻所未闻的计策镇住,最后还是尚可薪打破沉寂:“几分把握?”
栖真略忖:“比在战场上硬拼的把握大些。”
死战或者巧取,执行难度都不低,但到底利用地形巧取为上,她也算实话实说。只是听在英迈耳里,却像讽刺他适才死守的主张,这可把他星火燎原般气着了。
一摆手道:“别说了!我心意已决,与其在双龙峡藏头缩尾,不如战场上决一雌雄,方显我大容国威!传令下去,众部上马,最快速度赶到缥缈城!”
栖真霍然起身,英迈冷眼斜她:“你待怎样?”
栖真沉声:“借一步说话。”
这姑娘沉下脸也自有一股威仪,众目睽睽下,英迈不得不给面子,随她行至一旁。
栖真问:“英部像是觉得兰珍的方案完全不可行,还是部分可行?”
英迈梗着脖子,“自然是完全不可行!”
栖真又问:“您说完全不可行,想必是看出计划有所疏漏。不用多,恳请您说出三个缺漏之处,容兰珍回复。”
英迈愣了。
要说缺漏之处…他想了半天,憋出一个。
“你怎认定他们一定走上风道,而非下风道呢?”
栖真头痛地瞅他一眼,敢情这位小爷适才没认真听?
于是把说过的重复一遍。
英迈不服:“听不懂你说的这些东西怎么弄,装神弄鬼的!我就想知道,你怎么保证敌人一定会被你的装神弄鬼吓唬住?”
栖真只好再次详解:“大容不同于别的国家。对外人来说,这是一片百年未显,最近才莫名出现在世人眼中的土地。请英部像换位思考,今日若是你带队踏足这样一片神秘领域,你对它会有怎样的猜测?是!我们是不了解敌人,但敌人也未必了解我们!这种情况下,我们装神弄鬼,就是为了把敌人心中想象放大,让他们自己吓唬自己,以便达到我方目的,除非……”
说到这里栖真一顿,英迈问:“除非什么?”
除非敌人有备而来,不是对大容一无所知!
栖真在心里打消这种可能性,话锋一转道:“没什么,我解释清楚了吗?”
英迈仍然固执摇头:“你还是没说明白,为何做这些事能出那样装神弄鬼的效果!”
栖真道:“若问原理,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而且这也不是关键,以后慢慢说可好?”
一时解释不清,以后慢慢说……又是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人一等的语气!英迈很不舒服,抛出第三个问题:“还有时辰问题!既然计划必须在夜间施行,又怎么保证敌军一定是在夜间进入双龙峡呢?”
“这是好问题!”栖真额首:“也是最关键一处!我适才说过,峡谷里的准备还能靠自己,唯有敌军动向,我们只能引导和牵制,没法打包票。”
英迈兴奋地像终于考倒弟子的夫子,“看,我说吧!计划根本不可行,风险太大。”
栖真平心静气道:“我不否认有风险,未必每个环节都如意,但如今资源有限,时间紧迫。我们做决策,无非挑一个成功率最大、伤亡最小的方案。”
英迈冷哼:“搞了半天,你无非想说,我带人打仗必败无疑。”
栖真:“不是必败,是胜利的可能性小。敌军人数不多,但训练有素,别说以一敌三,但凡会些法术,一个干掉我们全军都有可能!我们这些人,一未上过战场,二未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三没杀过人,四没铠甲武器……打战并非儿戏,不是空有一腔报国热情就能获胜!我们受命领军,既要想办法获胜,也要想一想怎么尽可能把大伙儿全须全尾带回去,不是吗?”
此话不知戳了英迈哪根神经,他甩袖道:“言下之意我是个不合格的主将?我不想把他们活着带回去?沈兰珍,此事不必再议,有这点时间,不如现在出发。”
栖真耐心告罄,拉住转身的英迈:“别像小孩子吵架好吗?意气用事没用!”
英迈极不耐烦,一马鞭抽回去,“你是主将还我是主将?”
栖真后退想避,怎乃被地上树根绊住,后背撞在树干上。
这么一顿,脸上灼烧疼痛,她捂脸,只觉指缝间有液体流下。
英迈傻眼了:“你、你怎么笨地不知躲?”
远处观者立时围来。
沈安和其他司军府家丁见沈兰珍左颊上一道鞭伤,顿时群起激愤。
“大人怎可欺负人?”
尚可薪拦住众人,可他也觉得太过了,一鞭子都把人家女孩子抽破相了,冲英迈道:“大人有话好说,为何动手打人?”
英迈自知理亏,但打也打了,服软只会更加威严扫地,拍拍衣袖板起脸道:“是她固执己见,出言不逊!主将之命都不遵从,还打什么仗?”
说完转身欲走。
“邓邓!”栖真紧跟上来:“可否流西人马给窝,兰珍请命,自守双龙牙,为主将天后!”
英迈瞪她高高肿起的左边脸:“话都说不清,别说了!”
尚可薪跟上来:“沈副将想带人亲守双龙峡?”
栖真点头。
尚可薪抱拳:“小生愿随沈副将!”
沈安等人也上前:“司军府众人听凭小姐调遣!”
人群里走出一粗眉汉子,率领十几人出列:“小人柳武,和司工府长工,奉老爷命,一路但凭沈副将差遣!”
英迈火冒三丈,“你们反了?司军、司工、御史府想做乱臣贼子?看我回去不参你们一本!”
尚可薪对英迈一揖,“主将阵前杀敌,命副将退守双龙峡殿后,瞻前顾后,布局得当,陛下若知大人如此擅兵,必会加倍嘉奖。”
英迈指着他的鞭子都在抖:“……好你个尚可薪,算我眼瞎,竟觉你是可造之材!”
此时又有一队人排众而出,躬身行礼。
领头人对英迈话语恭敬,语调冷淡:“在下逢年,奉太子命随军。小的适才也听见主将大人同意让沈部像据守双龙峡。”
英迈终于心生顾忌,翻身上马,扔下狠话:“尔等违抗将令,自寻死路,我不拦你们,回去自有圣上裁决!”说完和余部疾驰而去。
栖真用帕子压住左颊止血,清点一番。
司军、司工、御史家、太子殿,加上她,留下的总共三十二人。
区区三十二者,可破得了敌军,守得住天堑?
栖真叹口气。
……………
祁南英带领皇工队忙碌一晚,才刚刚安顿两千人,石林外的临时安置地躺满了人,已经没有落脚处了。
有血疫清除后晕厥症状轻微的百姓,躺几个时辰就醒来,被满地睡众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明明最后记忆停留在半夜地动,被人撕咬,躲藏逃命……怎一觉醒来,全然不知今夕何夕,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场景呢?
随着清醒的人越来越多,呓语、哭喊、寻人声开始鼎沸。
皇工队一面顾着从石林里抬人,一面要安抚情绪失控的百姓,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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