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大神官御剑西去,栖真不怎么大惊小怪,身边的司户和英迈没见过修行者御剑的场景,看得连连惊叹,两眼崇拜,直到大神官消失天际才想起离开。
栖真忙叫住:“英部像去哪儿?”
英迈回头:“回府啊。”
“现在回府做什么?”
“明日要走,总要回去和阿娘说一声。”
栖真疑惑地看他。
他表现得如此淡定,想必对明日率军胸有成竹,否则皇帝老儿怎会钦点他为主将?
可他真要对领兵有点sense,又怎会说出带上一包馒头上路这种话?
栖真只好道:“英部像是主帅,兰珍不才,还有几个问题请教。”
英迈挠头:“那么多问题?”
对着他栖真可没顾忌,直言道:“大神官此去若没传回讯息,我们也不能坐着干等,总要派人打探一二。最快的方式自然是传信给凉西郡守,让他再报讯息过来。我们出发前一定要知道敌军人数、装备情况和前方战况。英部像即为主将,想必有权下令给哨令所,能否现在就派出信鸽,前往凉西郡邀信?”
英迈问司户:“爹,我能让哨令所派信吗?”
司户:“这…要求得陛下谕旨。”
栖真:“英部像还不快去?”
英迈再次挠头,犹豫道:“大神官应该会把讯息传回吧,我们不用这么着急。”
栖真瞪他:“大神官传回讯息固然好,若不呢?我们就将希望寄托一人身上?如今非常时期,即要领兵,主动权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见他还在浑浑噩噩,栖真索性将那些疑问倒出:“明日要在这里聚齐的三百人从未受过军事训练,他们会否骑马?能挨得了多日疾驰吗?三百人的队伍如何划分?谁为前哨刺探敌情?若我们必须正面迎敌,队伍又要如何听从号令?单单带些什么兵器上阵,只怕都不是人人心中有数。不说别的,就这些,英部像可否给个章程?”
英迈张口结舌,倒是司户反应过来,沉声道:“随我来。”
栖真便随英迈跟他去了九卿值房,几位九卿都在,见他们进来,都问司户他家主帅怎么还不回府准备。
司户走到自己台前,匀了座给栖真:“沈部像该是跟着你家司军大人习得些兵法的,你刚才说的那些很有道理,明日出征,很多事该未雨绸缪。”
又对英迈道:“你拿笔,将她说的一条条记下,该落实的落实。不知如何操办的,让沈部像拿主意。若还不行,趁现下还在宫中,去御前请示。”
话说得很是通便,就是音量大,生怕同处一室的九卿听不到。
栖真也是带团队的人,这种小伎俩怎会不明白,只是此刻计较这些没用,他们愿意正视问题她就谢天谢地了。
当下取过桌上白纸毛笔,洋洋洒洒写了十个要点交个英迈。
“这里记了我们必须知道的十条讯息,劳烦英部像请示圣上,让哨令所尽快传书。对了,我们这边飞鸽到凉西郡需要多长时间?”
英迈接过纸条看了眼,转头瞧他爹。
州郡间传递信息一般用的骑士和官驿,哨令所不过是备用部所,平时归在司礼大人名下。
司礼闻言,问身边随伺的官员,那官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哨令录簿》里有记载,返身去墙边大排书架上找。
怎奈昨晚书架上的册子和折子全震到地上,一早才收拾起来堆回去,没来得及按序排列,满头大汗找了半晌才找到那本录簿。
回禀道,至少三个多时辰。
栖真一听,脑中弹指,心下就是一沉。
心里愤愤然冒出四个字:太、子、殿、下!!!
她吸了口气,把心头阴霾缓一缓。
“那一来一回至少六个时辰以上了。”栖真问司礼:“可否借一位哨令所里懂接受信鸽的大人随军出征,专司通讯事宜?”
司礼喝口茶,慢条斯理:“还得请示陛下。”
同一个问题,问英迈、问司户、问司礼,都给她一个回复:我做不了主,一切问皇帝。
栖真只好恭敬应诺,转而对英迈道:“劳烦英部像向陛下请旨,尽快让哨令所调派人手随军,同时告知凉西郡,之后但凡发讯,定要同式两份,一份传给我们,一份发回宫里给陛下。”
最高领导人不明确主将权利,下面官员又暗中掣肘,都是兵家大忌!
栖真琢磨,最好能让皇帝开口赋予他们各部统辖权,否则上了战场也是被动。
英迈听得,自顾自出值房去。
栖真问就近的司户:“兰珍无知,还想请教大人。凉西郡守顾大人的所在地与西方边境相距多远?到金光万丈城又有多少距离?”
顾长同驻守的凉西郡是大容西边最重要的一座主城,凉西郡再往西就是凉阴、凉降、凉术、凉迁四镇。
照说这些都是常识,这小女子在军事上有些见地,怎问出来的话如此无知?司户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想必她确实受过家传点拨,但之后养在深宫,方物常识却没人教,可惜可惜。
“凉西郡城离西境还有三百多加里,到我们这里至少五百加里。”
加里?
谁能告诉她一加里等于多少公里?
栖真无奈:“那请问司户大人,从金光万丈城往东到千林镇,有多少加里?”
司户不明白她纠结这个做什么,但看她眼神殷切,便道:“总也有五百多加里。”
栖真道了谢,坐着无言。
值房里安静下来,九卿们各管手里一摊事。
栖真重抽白纸,打起草稿。
她怕自己脑子转得太快,子弹擦枪走火,扳机还没扣下,靶上已有硝烟。
不行,一定要再算一遍!
她在纸上写下思考过程:
虽然不知一加里到底多少公里,但可从已知推未知。
从金光万丈城到千林镇算它五百加里,他们当初骑马八日抵达,扣掉浪费的时间,平均每日骑行速度总在六十加里上下。而从西部边境到凉西郡为三百加里,换句话说,骑行需要五日可以抵达。
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
敌军即能入侵大容,总归是结界消失后才进来的。
可结界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栖真回忆了一下,她和风宿恒抵达千林镇应该是在昨晚丑时左右,也就是半夜一二点。
而宫里又是什么时候收到前线飞鸽传书的?
她回宫是巳时一刻,也就是早上九点半。之后她回萤蕊宫洗漱完毕才去的晨阳殿,又在晨阳殿里听了一场口水仗,少说那封战报传来时都要中午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了。
从结界消失敌人进犯,到首都收到战报,不过十个小时。可飞鸽传书还要用掉六小时。所以从敌人进犯,到凉西郡守顾长同发出战报,才相隔四小时,也就是两个时辰。
不知那位顾郡守花了多长时间得知敌人进犯的消息,必定还需扣掉些时间,就是说敌军才用了一个多时辰,就行军三百加里不到,连下两城!
栖真看着纸上推算,又抬头瞄了眼值房内各管各摊的九卿。
就没一个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
骑行需要四五日才能走完的距离,敌军只用一个多时辰就抵达了!
所以,敌军不可能是骑马行进。
这种速度,要么开飞机,要么……
御剑!
栖真又举笔继续算。
若地震发生在半夜两点,风宿恒带她前往石林下冰封结界,那就算他们是半夜三点动身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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