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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东方

小说:

金翅女帝

作者:

青山春雨

分类:

古典言情

山中古径,通竹林幽处。

金簪立在竹篱外,望向布衣荆钗的姑娘,咽口吐沫喊:“你好。那个……”

小姑娘闻言转身,举起喂猪的木勺防备地看去。

她的另一手把猪食桶往后挪,巴巴道:“我……我家……没吃了。”

金簪呃下,示意手里的竹筒:“可以帮我舀点热水吗?”

小姑娘觑了又觑,将猪食全倒进石槽。她拍下手后打开篱笆门,轻声道:“你……进来吧。”

“谢谢。”金簪走一天山路,夜将黄昏,才到达这小山顶。

本以为要露宿,没想到柳暗花明来户山里人家。她喝过小姑娘温在炉子上的水,环顾四周。真是个好地方。有竹有水,有草有猪。

“那些是什么?”

小姑娘望向她指的方向,翻白眼道:“地瓜苗、青梗、卷菜……你……不认识啊?”

“呃……呵呵……”金簪挠下鬓角,面对这张稚脸,一时想不出借口。

小姑娘生出兴趣,从厨房端来两个馒头递给金簪,嘻嘻道:“前些年打仗,山下不太平,有流民找上山,抢了我家的食物。

爹爹进山前有交待,不要随便放人进家,而且我扮弱点好放松别人的警惕。”

“……”金簪眨眼,取过馒头快口吃。“咳咳……”

“喝水喝水……”小姑娘赶紧给她递水,边道,“你看起来脏兮兮,却是位娘子吧?声音也不粗。你怎么一个人上山,打算去哪儿?”

金簪哑口,囫囵个馒头。走路姿态可以改变、声音变不了,还是做回女子吧。

她缓过劲儿,拉唇角道:“胜城。”

“哦……啊,胜城啊?”小姑娘远眺山头,指向最高得那座山,“翻过落秋山,再行三十里地才是胜城。山高路陡,极其难走。我小时去过一次,阿爹背我去呢。”

小姑娘前后两次提起她的父亲,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金簪莞尔道:“你有位好爹爹。”

“嗯。姐姐有吗?”小姑娘闲话家常,“我得去做晚食,一会阿爹该回来了。你把他的馒头吃了,我还得去备晚上的窝窝呢。”

金簪捏着半个馒头,尴尬地不好意思再吃。

她独坐院中,自嘲道:“我没有这么好的爹。”小姑娘不过八九岁的模样,忙进忙出。

金簪高声道:“我可以在你家留宿……”

“姑娘是谁?”

一个粗粗的男声在金簪背后响起,唬得她跳起、回头。

男人看出金簪的窘迫,沉着脸笑了声,怪吓人。

“你别怕,我是这山上的猎户。川丫子,做好饭吗?”

“快啦,阿爹。这位姐姐说晚上要留宿,你做个主吧。”川丫子从厨房探出头,嘿嘿笑道,“阿爹,姐姐是好人。”

男人非常直白道:“人是好是坏不写在脸上。你这孩子,忘记爹怎么嘱咐你。”他无视金簪的存在,将手里的猎货放在厨房口,取刀剥皮。

偶尔扫眼金簪,这姑娘人高马大,瞧着身子骨不弱,只是手足无措的模样还挺“善良”。

“留吧。同川丫子一个屋。”

“谢谢。”金簪松口气,刚坐下又觉得不对劲。男人对活着的野物下刀利索,放血后拖至竹竿流水边,洗漱切块。她不免吞口水,此人若真有歹心,也得学他女儿先示弱。

川丫子将炒好的菜端进正堂。

金簪瞧着,一院三人几物,猪和鸡都不闲,就她最闲。

川丫子见亲爹清理野物,问道:“阿爹,今晚做狸子吗?”

“嗯。既然是有礼貌的客人,就好好招呼。而且,丫头好久没吃肉吧,今晚炖了这狸子。”男人将切块的狸子肉放入木盆,递给川丫子。

他转身去削制皮料,边忙边同川丫子说起山中见闻。

金簪这才知道那怪模怪样的野物是山里的香狸,也顺带听一耳朵山中趣闻。

她对这对父女的相处方式生出羡慕。金簪主动拿把猪圈边的干草扔进猪槽,见男人的目光射来,尴尬道:“我……”

“听川丫子说姑娘要去胜城?”男人继续忙活手上的皮子。

“嗯。这位壮汉怎么称呼?”金簪这一问又得男人审视的目光。

“山里人,没什么称呼。你喊我骆猎户就行。”骆猎户说完,又问,“姑娘一个人翻不过落秋山。”

“我想聘你带路,可行?”金簪走近几步道。

“阿爹,姐姐,吃饭了。”川丫子将煮好的狸子肉端进正堂。

骆猎户在流水边洗过手,结板似的脸上扯抹笑:“姑娘一起吃饭吧。你的事,桌上说。”

金簪洗手上桌,瞧向一盘白白的肉和一盘菜,再有一碗粥和一个馒头……这就是寻常人家得一餐。

骆猎户说过:川丫子好几日没吃肉。若是没有这盘肉,就剩下一盘素菜、粥和馒头。

她低首吃着,味道没法和曾经的精致比,但是,稀粥入肚,胃里却是比吃张停云的烤肉还暖。

“谢谢,川丫子。你真是太能干了。”

“嘻嘻,姐姐吃肉。我爹爹虽是猎户,平日也不见肉吃。一旦有猎物,阿爹都卖进城,换来米面和衣饰。”川丫子说着,给父亲夹一块大肉。

金簪夹起肉,闻到腥味差点哕出来。

水煮野兽肉,比烤、石板煎都要腥。

但是,她面不改色地嚼碎咽下,将粥和馒头合着菜都吃光。

饭后,骆猎户瞧金簪道:“我看得出来,你吃不惯咱们山里人的食物。你想要去胜城,问题不大,不过得付我五两银子的向导费。”

金簪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问题是她兜里无子。

“可以。待我在胜城门口,就付你银子。”

“你这小娘子,身量颇高,看着不弱。行,这一路上的吃食、翻山所需,我来负责。”骆猎户干脆道。

“阿爹,我也去。”川丫子急巴巴道,“以前我要你背去,现在我长大了可以自己走。”

“你走了,家里的猪和鸡咋办?送穿山甲啊。”骆猎户敲在川丫子的脑袋,“带这位姑娘去休息。明日早起蒸一锅白面馒头,我们带路上吃。”

“哎,好吧。”川丫子没闹,乖觉地领金簪洗漱后上床休息。

小姑娘是半夜才上床,说是要活面待用。她入睡得很快,一会就打起小呼噜。

金簪在黑暗里辗转反侧,取出怀中翠金相缠的甲套。

将你留给骆猎户家吧。沈太傅说,一饭千金,此恩当值此价。

翌日,天没亮,川丫子已经在蒸馒头。

她还干烘了狸子肉,一并塞入干竹筒。

金簪接过骆猎户递来的登山杆和一把木质柳皮弓,背在身上。

骆猎户准备妥当后朝川丫子道:“这次出门得五天左右,看好家。记住阿爹说过的话。”

“知道啦,你舍不得就带我一起去嘛。”川丫子明显知道她爹不会,一关篱笆门跑去喂猪。

金簪随骆猎户上山,问道:“留她一个人在家,真得好吗?”

“山里人没那么多讲究,以前山里人多时,孩子被狼叼走都是寻常事。前几年大旱,山里能吃的活物被霍霍不少。近两年,山里才恢复点生气。”

骆猎户说完,带金簪往他开出的道下山。

金簪知道他说得是金平三年的大旱,往后两年她睡多醒少,在黑暗里听过南叶和杜鹃念起朝中要事。

金平四年、五年,天师道聚众打入东都,正是楚甲子带兵抗住这波起义。

依着沈太傅的意见,楚甲子斩杀两都官商勾连的粮商和官吏,急调中原数府米粮,让几府百姓渡过灾年。

金平七年,天师道被打退回洛川江南,楚甲子随后失踪。这么算来,人已经消失三年多。若楚甲子真在胜城,不知是何状况。

另一边,陆鱼儿在篱笆外喊道:“我说川丫头……片子,拿鱼同你换鸡,行不行?”

“不行。你怎么知道我叫川丫子?我没见过你,你却知道我的名字,你一定是坏人。我家里啥都没有,你快走,不然我可拉绳子了。”川丫子捏在绳口,一排竹筒斜挂向院口。她朝陆鱼儿等人瞪眼示威。

江城子莞尔道:“别小看这山里猎户家,你看她绳子连接的一排竹筒,若是再拉几下,恐怕射出得全是竹箭。”

何秋刀瞥眼道:“她对凌夫人这么好,怎么见我们像是有大仇。”

凌云环顾这简单的院子后走回篱笆口,向几人颔首道:“附近的机关都拆了,大都是射程不一的弓弩器。

你们把她带上,我们一起进山。”

“哎……为什么呀?”陆鱼儿不解道。

江城子一拍他的肩膀,将人拉开,由何秋刀杀进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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