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且商九岁那年,父母航班失事,那段时间,他只记得所有家具被盖上白布,大人们在门外低声交谈,像是夏日里不停有响声的蝉鸣,细细密密,很吵。
没有见过的男男女女出现在他面前,他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他父母早早立下遗嘱,如果意外去世,遗留的公司股份全部转让杨且商,但他没成年,继承行为本身有效,后续行使股东权利由他的法定代理人,也就是他的祖父代理。
祖父的孩子很多,杨且商的父母被踢出棋局,这些人在思考他的价值。
几天后,二叔成了他的监护人,把他领回去。
杨且商第一次见到杨竟灼时,男孩刚满两岁,杨竟灼的妈妈在一众独女中胜出,靠的不光是出色的外表,她陪着丈夫不是应酬,就是与各家阔太太联络感情。
二叔更不用说,逢年过节见一次权当是走过场。
可以说是杨且商一手把杨竟灼带大。
佣人在背后议论,说他是杨竟灼的“小保姆”。
也没说错,别墅里,他与保镖和保姆们用同一个房间,没有私人空间,衣服穿破穿旧也没的换,杨竟灼一哭起来他要跑上前好声好气地哄,喂零食喝水,男孩第一次学会用筷子的时候,玩闹般地把一碗热粥全倒在杨且商身上。
滚烫又黏湿的粥稀稀拉拉地从他头发一滴滴落下,烫红的皮肤又疼又痒,他不能走,他要站在原地等杨竟灼吃完饭才能离开。
寄人篱下的滋味,杨且商品了个遍。
但长大以后的杨竟灼很黏他,一度到日日夜夜抱着不撒手,追在屁股后面撒娇喊哥哥的程度。
杨且商太了解这位堂弟了,他知道说什么话会惹怒这位小少爷。
他临近高考那年,杨竟灼气得把盘子推到地上,指着他骂道:“腌臜货色,从我的家滚出去!”
饭桌之上,非常没有教养的行为,二叔皱了皱眉,男人年轻时放浪处处留情,等真留下孩子那年,他都四十多岁了,杨竟灼年龄的增长意味着他的衰老。
二叔再有话语权,再野心勃勃,他总有老的那天。
杨竟灼的脾气秉性,杨且商摸得比他父母还透彻,冲动,不讲理,真遇事时畏手畏脚,再给杨竟灼十年,他也成长不起来。
想当做掌权者,除了从小培养,性格这种东西,也要天分。
当天晚上,二叔把他叫到书房,杨且商先展开话题:“二叔,下柳村太阳光板的项目能让我试试吗,正好我马上高考,转学校可以多住半年。”
那不是多有分量的项目,没谈下来不痛不痒,谈下来也有不少的分成,横竖不亏。
书房里的禅意流水角哗啦啦扫下水帘,半晌,二叔开口:“让南春山陪你去吧。”
站在一侧中德混血的男人微微颔首,杨且商笑了笑示意。
这位雇佣来表面保护实为监视的保镖“猎手”与杨且商认识,南春山是他父母没去世前家里请的私教老师。
当然不是巧合,为了这天,杨且商谋划几年时间。
到新学校报道没几日,南春山提醒杨且商:“有人跟踪你。”
杨且商勾了勾嘴唇:“我知道。”
为什么要在意,商店门口的装饰八音盒听听响难道就要付钱吗?
路过而已。
迟等杭第一次与杨且商说上话的那晚,他以为身上有伤需要帮助的男孩,上一个小时正与曾经的格斗老师缠打训练。
杨且商以手背的血痕作为代价,用同样的手段和方法,成功把教导过他知识与格斗技巧的南春山扣在地上,锁住喉咙。
他新撕开一盒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起来,上午男孩刚抽完一整盒,南春山微乎其微地皱了下眉,等烟还剩下三分之二的时候,他把杨且商嘴里的烟拿下,很自然地吸了一口:“你最近是不是抽太多了。”
杨且商单独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不再带着一副挂笑的面具,眉目又冷又淡,瞳色是极浓的纯墨琉璃珠,慢悠悠地瞥他一眼,对上他沉沉的目光,忽而低下头朝着南春山的脸呼了一口烟,南春山不避也不躲,任由烟雾在两人之间散开。
南春山道:“狼子野心。”
“你曾经教过我的。”杨且商嗤笑一声,吊儿郎当溜着语调:“再说了,你不是最满意我这一点么,老师。”
迟等杭说兄长,父辈,亲戚……
一个也没说对,南春山曾经是他老师,现在,是装作做样,监视与被监视的关系。
别人不知道,南春山还不了解杨且商吗?
杨且商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总让人产生错觉,让人以为和他亲密无间,给人留下无限遐想,错误地幻想和他产生未来,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那个,其实都一样。
好比一盘棋,是将是卒,棋盘上跳得再欢实,最后都得被扔到一个盒子里吃灰。
高考结束后,班级商量后把毕业聚会定在一天周日,杨且商没去。
周日夜晚,有比毕业聚会更有意思的事。
杨且商给二叔发完结束的消息后,他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南春山在他要求下穿上粉色的围裙,其他贴身…全部被他自己摘掉,杨且商的品味一直在变,他十八九岁时,并不偏爱小男孩青涩的身肢,他更喜欢探究成年男人的躯体。
南春山长年锻炼,身材比起健身教练过犹不及,混血的缘故,他的眉眼棱角更加锋利,眉宇间总凝着舒展不开的颓气与冷寂。
杨且商把颜料桶和画笔捞过来,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垂着眼的南春山,说:“洗过了吗?”
“啊。”
杨且商又问:“用什么洗的?”
身形精壮矫健的男人,不讲话时冰冷森然的气质油然而生,明明像是黑暗中最凶猛的大型野兽,如今却低眉顺目,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到底没动一下:“肥皂水。”
“你之前和我说过。”
杨且商被他的听话取悦到了,他低低笑着,手指勾着画。
他说:“解开。”
南春山顿了一下,胸膛随着呼吸缓缓起伏,衣服落在地上时发出一声清响,屋里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去在意。
杨且商的手很稳,以前南春山讲课的休息之余,他就拿着一根普通的铅笔在纸上描描画画,南春山不懂他画的什么,直到很多年后,当他自己成了这张画纸,他才察觉到沾过水的画笔碰皮肤有多凉。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杨且商冷啧一声,为画歪的一笔不太高兴:“老师,你别动。”
所谓的教导关系,在十年前早已结束,但是杨且商不喜欢叫他名字,闲趣时依然叫他老师,被赋予不明意味的称呼无形中引人身体紧绷,杨且商不在意这点,他只关心自己的画。
他很擅长绘画,墙面上,纸张上……他尝试过很多地方,但人的皮肤最有意思,它是“活的”,像是一座有着自己情绪的蜿蜒山脉,入口只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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