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正好的午后,肉铺前的帆布棚下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姜至正麻利地给供销社的王大姐称五花肉,刀起刀落间,肥瘦匀称的肉块稳稳落在秤盘里,油星子溅在青石板上,映出她专注的侧脸。
“王大姐慢走,明天要啥肉提前说!”姜至笑着递过用油纸包好的肉,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却丝毫不影响她爽朗的笑容。
自从签下罐头厂的订单,肉铺的生意越来越好,她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心里却甜滋滋的。
王大姐刚走,就看见村长张富贵背着双手,带着两个村干部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穿着件不合时宜的中山装,领口系得紧紧的,肚子挺得老高,眼神挑剔地扫过肉铺前的案板,眉头紧紧皱着。
姜至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张富贵之前就爱找茬,尤其看不惯她家肉铺生意好,总想着捞点好处。现在姜至抢了他闺女的心上人,这次怕是来者不善。
“村长来了,快里面坐。”老姜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递过去,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刚杀的猪,要不要割点肉回去?给您算便宜点。”
张富贵没接烟,用手指弹了弹中山装的袖口,下巴抬得老高:“老姜,你这肉摊可有点问题啊。”
“问题?啥问题?”老姜心里发虚,搓着手问道:“咱这肉铺开了十几年了,手续齐全,从不缺斤短两……”
“我说的不是肉的问题。”张富贵打断他,眼神扫过临街的案板和帆布棚,语气带着官腔:“你这摊子占了半条街,血水顺着路牙子流,苍蝇嗡嗡叫,严重影响村容村貌!上面刚下了整治通知,这种临街的散乱摊位都得收回去!”
姜至的火气瞬间上来了:“村长这话就不对了!咱这肉铺开在自家宅基地门口,没占公家地方,每天收摊都把地面冲洗干净,哪来的影响村容?”她把手里的砍刀往案板上一放,“哐当”一声,震得张富贵吓了一跳。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啥!”张富贵被她的气势唬住,却强装镇定:“我说影响就影响!这是村委会的决定,下礼拜之前必须把摊子挪走,不然就按违章建筑处理!”
“凭啥!”姜至往前一步,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有文件吗?有通知吗?不能你说挪就挪!这肉铺是咱家的生计,挪走了我们全家喝西北风去?”
周围很快围拢了看热闹的村民,对着肉铺指指点点。
苏雅丽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站在人群外围,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眼神里的怨毒藏都藏不住。
“哟,这不是姜屠户家吗?”苏雅丽阴阳怪气地开口,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我早就说过,这油腻腻的摊子杵在村口,多丢人现眼,影响咱村的形象!”
“关你屁事!”姜至回头瞪了她一眼,眼神冷得像冰:“有闲工夫在这儿嚼舌根,不如回家看看你家的鸡下蛋了没!”
苏雅丽被噎得脸色发白,却不敢跟姜至硬刚,只能转向张富贵:“爸,您可得为咱村的形象做主啊!总不能让个屠户家的丫头片子坏了规矩!”
张富贵自然要为自家闺女撑腰:“听见没?下礼拜一之前,必须把摊子拆了,不然别怪我公事公办!”他说完,背着双手,带着两个村干部趾高气扬地走了,留下满肚子火气的姜至和愁眉苦脸的老姜夫妇。
“这可咋办啊?”刘秀芬急得团团转,拉着姜至的胳膊:“这摊子要是真被收了,咱家的生意可就黄了,罐头厂的订单也没法供了……”
老姜蹲在地上抽着烟,眉头紧锁:“张富贵就是故意找茬……”
姜至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知道张富贵是故意刁难,可对方是村长,手里握着点权力,硬顶肯定不行。可让她就这么把经营了十几年的肉铺让出去,她又不甘心,更何况还有罐头厂的订单等着供货。
“别急,我想想办法。”姜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穿越前在公司处理过不少难缠的纠纷,她知道这种时候硬碰硬没用,得找依据,讲道理。
回到家时,陈最正在院子里晒药材。
看见姜至脸色难看地进来,他放下手里的竹筛,温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姜至把村长要收摊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越说越气,拳头攥得紧紧的:“他就是故意刁难!仗着自己是村长胡作非为!”
陈最静静地听着,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又恢复了温和:“别气,这事有办法解决。”
他转动轮椅进屋,很快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你看看这个。”
姜至疑惑地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份文件,上面盖着公社和县政府的红章。
她仔细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这是县里刚下发的《关于扶持农村个体经营户发展的通知》,里面明确写着“在不影响交通和环境卫生的前提下,允许个体经营户在自家宅基地范围内开展经营活动,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随意干涉”。
“这、这是……”姜至激动得声音都发颤了:“你怎么会有这个?”
“前几天去公社开会时拿的。”陈最的眼神温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狡黠:“我想着肉铺生意越来越好,难免会有人眼红找茬,就多留了个心眼,把相关的政策文件都复印了一份。”
他顿了顿,看着姜至惊喜的眼神:“上面还规定了,对于故意刁难个体经营户的行为,可以向公社纪检委反映。”
姜至看着手里的文件,又看看陈最温和的笑脸,心里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暖意和感动。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在气头上,陈最早就为她准备好了后路,连政策文件都找齐了。
“阿最,你……”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微微泛红,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句:“谢谢你。”
“我们是夫妻,谢什么。”陈最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明天去找村长理论,把文件带上,他要是还敢胡来,就去公社告他。”
姜至用力点头,心里的底气足了不少。有了政策文件做靠山,她就不信张富贵还敢胡来!
第二天一早,姜至揣着文件直奔村委会。
张富贵正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看见她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不耐烦:“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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