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二年九月郢都礼部贡院举办科考,受试者是各家娘子,不拘身份地位只要有才学便可参加科举。
赵汀兰是此次考试的主考官,出题评卷事事躬亲,放榜前一日请林青梧商讨三甲最终人选。
林青梧本想推辞,新帝和赵汀兰皆言,这是为她日后选左膀右臂,还得是她先过目。
九月十三巳时镇国公主府门前来了位貌赛潘安的少男,求见公主殿下。
守卫见来人衣饰不凡,仪表堂堂,不敢妄加阻拦,只道公主外出不在府中。
少男颔首,至公主府旁的小巷里安静等着。
小巷与公主府仅有一墙之隔,墙内植有一棵梧桐树,枝繁叶茂,枝桠伸展出墙,于小巷中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朱红色锦袍的少男长身玉立,站在阴影之下,好看的皮囊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好俊的小郎君。”
“莫非是在等公主?瞧他生得一脸狐媚样,怪不得公主瞧不上郢都的庸人。”
“人家小郎君有福气,若是我能长成那样,做公主的赘婿该有多好。”
行人话音不低,说过的话一字不差传入少男耳中。
沈云归昨日旁晚抵达郢都,打听到镇国公主赘婿之事至今没有着落松了口气,养精蓄锐一整夜,晨起净面择衣,挑选配饰,林青梧爱他的皮相,他就要将皮相利用到极致。
初见时那件朱红色锦衣小了,他就寻宫中绣娘重新做了件合身的,带来郢都,过来见她。
“科考今日放榜了,快去看看!”
“走走走,我和你们一起。”
街道突然涌现出一群人,奔向皇城方向。
来的路上他便听闻燕梁推行新政,不久前举办了场女子科考,没成想他来的这样巧赶上放榜了。
九月的日头依旧毒辣,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地上,变成形状不一的斑点,沈云归垂眸观赏光斑之际似乎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中有马蹄声。
骤然抬首,对面停下一辆马车,车帷撩开,衣饰华贵的娘子下车来。
霎时间周遭静了,静的似乎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别数月,如隔数年,他甚思之。
原本应在庆京崇明宫的人出现在郢都公主府,林青梧有一丝恍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直到人潮褪去,少男缓步走到她面前,“公主殿下别来无恙。”
红衣衬得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尤其是站在阳光下,漂亮极了。
只是郢都距庆京千里,他怎会来此?
“太子,不,秦王殿下,身为大虞亲王来我公主府所谓何事?”
语气冷漠,似乎几月前与他耳鬓厮磨的不是她。
相面者言薄唇者薄情,沈云归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林青梧的嘴唇。
不薄不厚者甚是无情,相面者有欺于他。
他记得林青梧喜欢看他笑。
朱红色锦衣的少男粲然一笑,“我是重诺之人,公主许我山盟海誓,我特来此践诺。”
来践一生一世的诺言。
林青梧身边侍从十分有眼力,躲得八丈远,生怕坏了主子好事。
沈云归拿出二人签好的婚书,卷轴比他今日的衣服还要红。
少女眸子闪动狡黠,指尖划过婚书,“我向来一言九鼎,可今时不同往日,公主府要招赘,不知会不会委屈殿下?”
沈云归握住日思夜想之人的那双手,俯身吻上,“沈某今是一介庶人,不委屈。”
离开崇明宫前他去见了沈帝,讲明自己要放弃秦王身份,去燕梁做赘婿,气得沈帝差点过去,帝王盛怒之下,沈云归挨了几棍子,连夜被扔出崇明宫。
沈帝如他所愿,爵位全无,废为庶人,不许任何人随他同行。
那吻蜻蜓点水,一触即离,可手却握的很紧,关节硌人,林青梧心中泛起涟漪,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你瘦了。”
沈云归似乎没有听清,“嗯?”
“你瘦了。”
这下沈云归低低笑起来,“明月你心疼我?”
林青梧迎上他的目光,“是,我心疼你。那沈郎君可要入我公主府?”
“沈濯求之不得。”
元贞二年冬月初十,镇国公主林青梧娶夫,夫婿姓沈,单名一个濯字,生得一副好模样。
坊间盛传公主的夫婿沈郎君乃大虞秦王,二人原先也有婚约,后因故分离,但他爱慕公主成痴,抛下王位奔赴庆京与公主再续前缘。
茶楼说书人编的天花乱坠,一本名为《霸道公主俏郎君》的话本横空出世,二人的爱情故事更是广为流出。
公主婚事举国欢庆,燕梁大婚仪式多是夜间举行,照明火炬之多让人恍如白昼。
帝后亲自主婚,公主府挂满红绸,脚下红毯自门前铺到正堂。
“阴阳相合,二姓联姻,拜!”
“夫妻对拜,琴瑟和鸣,再拜!”
“共饮合欢酒,同牢永不离。礼成!”
一条红绸,一对璧人,步入洞房。
仆从散去,喜房红烛高照,烛身是龙凤呈祥的纹样,被褥亦用金线绣着同心结。
着大红色婚服的少男拿出一枚小小印章,刻有同心同德的玉制印章,“公主可还记得这枚印章?”
林青梧颔首,她自己留下的当然记得,只是沈云归好像话里有话,果然少男继续道:“世人皆言夫妻同心协力断金,若是多一个人难免节外生枝……”
“言外之意是不许我纳夫侍或面首?”林青梧打断他,直接了当地点明沈云归的小心思。
“嗯。”
林青梧起了逗他的心思,伸手挑起沈云归的下颌,“入公主府便是要以我为天,至于其他的事情”,指尖摩挲他青色的胡茬,“看你表现。”
“娘子要说话算话。”
迎上沈云归情绪涌动的眸子,林青梧不甘示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话音刚落,沈云归欺身压过,吻上了少女的红唇。
林青梧推着他的肩头,被吻的话都说不完,“头冠……头冠没拆。”
沈云归纹丝不动,腾出一只手来为塌上人拆冠。
喜房地龙烧的正旺,红烛火光摇曳,帷幔落下,隔绝床榻春光。
冬月的郢都夜晚,北风呼号,赵汀兰参加完公主府宴席后返回家中。
郢都离皇城有段路程的二进小院,她和母亲居住,买来几个仆从伺候,虽不如赵府时的富贵生活,却没有后宅争来斗去,胜在清净自在。
夜已深,以往这个时辰阿娘已经歇下了,赵汀兰轻手轻脚进院子,生怕吵到阿娘睡觉。
临近后院她隐隐约约有交谈声传来,似乎还有男子的声音。
细听是阿娘同一位郎君有说有笑,那郎君的声音甚是耳熟。
赵汀兰招来仆从询问来人是谁?
仆从亦是第一次见他,不知来人是谁,只知郎君姓崔。
崔?莫不是他?
赵汀兰走进后院入屋,屋内炭盆烧的噼里啪啦响,她听清了他们的话。
“郎君姓崔,燕梁几乎没有姓崔的人家,崔郎君是来探亲的?”
那郎君颔首,“也算。”
屏风遮住样貌,端看身形确实是他。
崔盛,崔润林。
她绕过屏风,金娘子见女儿回来,忙引荐二人认识,“阿芷快来,今日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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