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有急救包的木箱翻了个跟头跌出铁架,狼狈地趴在林尽愁脚边,里面其它零碎物品咣咣当当往外漏,与抹布拖把混为一体。
铁架紧靠泛黄的墙纸,由于木箱倒塌,底层空出一片区域,得以让林尽愁看见隔着墙纸奋力蛄蛹的不明生物。
如徐行所言,那玩意如同淋湿头发并挤一大坨洗发膏,再疯狂揉搓后的形状。
墙纸好似一层柔韧的皮,牢牢裹紧其下无数炸裂又复生的气泡状物体,它整体不超过两个拳头大小,方才轻轻松松顶飞稳坐在架子上的木箱。
像蛇一般顺滑地游移,墙纸下的那东西开始朝两人所在的方位翻滚。
“!”
它逼近的瞬间,林尽愁和徐行不约而同飞快起身,根本没时间思考见了什么活鬼就朝门外奔逃。
转身时,两只手腕间的表链险些犹如拴在狗身上的牵引绳,遛弯遛着遛着便缠上,同时绊住主人和狗的去路。
好在徐行自愿多绕了半圈捋顺链子,林尽愁恰巧趁机用力踹中箱子,一脚将它踢上涌动在墙面的东西。
“啪叽。”
传来恶心湿润的破裂声,林尽愁没回头,她比徐行先一步跨出房间,怀里抱着手机以及抢来的医疗用品,房门赶在徐行刚出来便被重重合上。
“你看见的,就是那个?”
林尽愁用手机照着紧闭的门,喘了口气问。
“是。”徐行夹着手机,LED灯光打在他脸上。他虚虚护住自己受伤的手,出于疼痛稍微咧开嘴:“当时在门上。”
他提醒林尽愁别离门太近,后者依言倒退。在闪光灯强劲的照射下,门板表面并未浮起哪怕一丝波澜,或许林尽愁不假思索的那一脚管了用,它没能追上来。
转身望去,拐角的落地灯轮廓清晰,映出暗色的木地板。
灯光依旧,出口恐怕仍在另一头。
二人轻手轻脚摸到过道中央,前有灯后有门,林尽愁拉近徐行,请他做个合格的照明灯,然后将自己的手机丢进口袋,抓起碘伏棉签。
“我的伤没那么严重,”徐行没答应,“我们出去再处理吧。”
“说句丧气话,我担心走半天走到出口又会遭遇刚才的事,白白浪费时间。”
林尽愁强硬地要求查看他手上没揭开的纱布:
“首先,伤口暴露在空气里不太好,赶紧给你处理完再走也不耽误。”
“而且,”她转动眼珠,“虽然有点吓人,但墙里的东西也许……没想象中强,或者说不是一定要弄死我们。”
“没立即攻击我们也不能证明它无害。”徐行小幅度躲闪后选择妥协,由她慢慢提起纱布边缘。
“没错,不过那东西能穿梭于墙体,想追我们早来了,假如因为箱子砸中它,它就动弹不得,那它很好对付;假如因为它仅仅可以在这个房间里活动,所以追不过来,那它还是很好对付。”
“比我们见过的其它东西温和得多。”林尽愁盖棺定论。
“嗯……”徐行眯起双眼,眼神中掺杂着苦恼。他停顿半晌,说:
“确实有道理。”
“另外,我的问题还没问完。”
仿佛在英语试卷上写作文,林尽愁以衔接词另起一行。她把整条纱布撕下揉成一团,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涂抹在干瘪的水泡表皮上:
“我看昨天晚上你还和同房的人一起出门,其实你们关系不怎么样吗?”
“怎么说呢,”徐行维持苦恼的表情,嘴角艰难地上翘,“他在现实生活中,大概过得比较压抑吧,这里的环境不常规,可能反倒让他放松了。”
“他偶尔会突然像打开开关一样,就某个话题延展出很多内容,主要是描述伤害过他的人和事。”
“比如一直压榨他的上司、搞小团体的同事……我不太擅长应对这种类型。”徐行轻轻叹气。
啊,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林尽愁不由自主地联想,想着想着,她记起早上餐厅里那名眼镜男子的发言。
彼时她正出神,记不清对方具体讲了什么,不过眼镜男似乎可以接受住进宾馆,她有这样的印象。
徐行和她在楼梯间相遇时,曾提到眼镜男认为与其回归现实不如留下,还发现了“免费留住的方法”。
这个人,原先的工作生活多半都不愉快,进入异物横行的浓雾,入住危机四伏的宾馆,在感觉不到生命威胁的前提下,说不定内心深处反而泰然自得。
毕竟身处失去正常秩序的世界,惯常的社会规则再也无法制约他,若是面对欺压自己的上司,一拳揍过去也不必付出任何代价。
这就像一些学生和上班族期待世界末日。
那么今天中午,他是平白无故进入这条走廊的吗?
太黑了,余畅这么说。幽深漆黑的长道怎么看也不适合散步,不到两天经历如此之多诡异,正常人更不会升起探险的心。
难不成,眼镜男看到的走廊里亮着那盏落地灯?
走廊内一定发生了很不寻常的事情,以至于眼镜男回房后并未声张,而是一个劲研究宾馆的各层结构,更确切地说,也许是研究二楼的结构。
徐行出门后,眼镜男很有可能重返走廊,通过某种方式取得了“免费留住”的途径,然后……
做最坏的假设,特意回房拉拢徐行的,兴许压根不是眼镜男本人。
“原来如此……嗯,我没找到剪刀,只能用手撕纱布了。”
林尽愁在心里盘算,她伸出两根手指于纱布一侧捻开几根线,沿着小小破口扯断包好的纱布,利落地打了个结。
“谢谢。”徐行端详被崭新纱布覆盖的右手。
“我们要去出口吗?”他询问林尽愁,后者将用剩下的碘伏等物放进口袋,把废弃的垃圾裹成无害的布团。
“去是要去的,但那盏灯还是很叫人在意,”林尽愁瞥了瞥落地灯,“至少你的伤口没问题了,浪费时间也——现在几点了?”
“我看看,九点四十。”
“待了挺久的,我们走吧。”
绕过暖黄色的直角,出口远远望着两个人,灯光浅浅泻进走廊,明晰地划分出瓷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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