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傅恒去找了青莲,表示愿为其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待其出嫁之日亲自送上门。但,青莲不愿。
她当然不愿意,被心上人亲手推开的滋味得多难过,我听后忍不住深深叹息:
“唉……”
傅恒再没与我讨论过此事,我便以为他是默许了,默默操办起纳妾事宜。
我让桃钏取来青莲的籍契,翻见其名时,心里忽然也不好过。
李青莲。
来此地前我曾看过某处资料,傅恒亲属关系表写其第四子福长安,正是妾室李氏所出。
我多半不会记错,如此便是了。
“唉……”
富察家毕竟门楣显赫,纳妾亦要礼数周全,不可让人有半点指摘,否则便要怪我这位少夫人令富察家蒙羞,老夫人得知了又要数落我。
我带着桃钏在小库房里一通清点,挑出不少珍贵物件儿装箱作聘,又盯着下人把祠堂里里外外洒扫干净。
当我准备亲自登门拜访青莲老家时,傅恒突然出现并将我拦了下来。
他阴沉着脸告诉我:“此事我自己解决,不劳你费心了。”又命令桃钏,“看好夫人,不许她踏出这院子一步!”
“什么……”我瞠目结舌,傅恒这是要把我软禁起来吗?合着不关家庙改这儿了是吧?!
不及我提出异议,傅恒便命人严加看守住院子,我拍了拍门,果真无人敢应声开门。
我又气又疑,左右想不明白他何以如此!更奇怪的是,倘若傅恒真的恼恨我,又何须此后每日派人送来八珍玉食,好吃好喝一样不落,连糕点都不曾少过半块,还时常让几个孩子带着京城时兴的小食过来陪我。
他还让人送来笔墨纸砚、诗词话本,甚至箭靶和弓箭都搬了来,凡我兴致所在,他皆寻来给我,却唯独不见我。
砸门、翻墙、装病……能用的招儿我用了个遍,傅恒却铁了心地关着我,让我在这四角牢笼里一呆便是两个多月。
【1753年6月】
入夏后,我听桃钏说,傅恒承诺给青莲添置的那份嫁妆,一两银子都没少的送去了傅玉府上。
“谁?傅玉?!”
我立刻丢下手里的山楂糕往屋外冲,暗道就算是铜墙铁壁,今儿我也要给它捅破了!我必须找傅恒当面问清楚,他究竟什么意思!
谁知我刚跑到庭院中间,院门开了。
傅恒终于出现!
我顿如离弦之箭奔到他面前,气都来不及喘匀便急问:“青莲……傅玉他……到底怎么回事!”
傅恒直盯盯看着我,无奈叹了口气,抬手拭去我嘴角沾的糕点渣,说:“都是当额娘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傅恒!我问你正事呢!青莲为何嫁给傅玉了?”我扒拉开傅恒的手,自己胡乱抹了抹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傅恒放下手,解释说:“是兄嫂有意为傅玉纳妾,我顺水推舟,给青莲指了个好去处。”
我还是不明白,想问的事情太多根本不知从何问起。傅恒看了出来,笑着带我到秋千架旁,让我坐着秋千听他慢慢讲。
我心不在焉地坐下来。傅恒又走到我身后,一边轻轻推动秋千一边说:“我仔细想了你说的话,是我不对,我应当早点向青莲讲明,那样便不至于害她身陷困顿难以自拔。我没想过青莲会嫁给傅玉,只是想让她先去傅玉那里呆一阵子,待我为她寻得一门合适的亲事,再去劝她。可正是那些日子里兄嫂看中了青莲,觉得她恭俭温顺,便想将她指给傅玉作妾,为家中增添子嗣。我借此机会告诉青莲,傅玉虽是急脾气,但人品尚佳值得托付,兄嫂亦非尖酸刻薄之人,富察家必不会苛待于她,她嫁给傅玉算是不错的归宿。青莲本是不愿,但她突然接到一封家书称家人病重急需筹钱治病,衡量之下便答应了兄嫂。”
说句不中听的话,青莲左右难以爱上旁人,嫁进富察家确乎比嫁给寻常人家要过得轻松,至少这辈子不会再为生计发愁。只是为人妾室,名声难听了些……但,活着总归是更重要的。
我心里很乱,久久不能平静。只听傅恒又道:“其实青莲很聪明,我相信有一天她会彻底放下心结,想开了,好好过日子。”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思索一番后小心问道:“那封家书,是真的吗?”
傅恒沉默片刻,低声回应:“我差人去青莲老家看过了。”
我等了等,没等到下文,便不再追问,只说:“即便青莲需要钱,她大可以向你开口借,日后再慢慢还便是,以你的性子绝做不出见死不救之事,她何须要嫁给傅玉作妾?况且,同为妾室,她以身报恩的嫁给你不也一样……”
“尔晴。”傅恒打断了我的话,极为不满且一字一顿地强调,“我最后说一次,我不纳妾。”
我撇动嘴角,不予置评。
傅恒叹息:“我同青莲说,她今日需要钱我可借给她,那明日呢?以后呢?日子还长,她若总放不下心中执念,又怎能安然度过此生?”
我不禁嘘声笑他:“说别人的时候明白着呢!”
傅恒手一顿:“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不想吵嘴,忙转移话题,嘀咕道,“那我替你准备的聘礼岂不都白准备了,还得收回库房里,怪麻烦的。”
话音刚落傅恒便甩开了手,害得秋千狠狠晃动,我险些趔趄摔倒。
我稳住身子回头看去,始作俑者正背着手目视前方没好气道:“不白准备,你以为青莲的嫁妆是哪来的?”
我恍然,又琢磨了好一会儿,犹豫着开口:“傅恒,你为什么……”
傅恒静等我问完这句。我却住了声,心想:他不纳妾,也许是不想更加辜负了那人……
最终,我只是淡淡地说:“没事。”
傅恒瞟我一眼:“你是想问我为何执意不纳妾吧?”
我侧身避开他的目光,并不回应,心想他说我便听着,反正我是不会问出口的,显得我好像多在意似的……哼。
“我哪里敢?”傅恒怪声怪调,“纳了妾,可是会被人嫌脏的。”
我斜睨过去,但见傅恒哂笑两声反问我道:“尔晴,有件事我也想不明白。兄嫂是真想给傅玉纳妾以彰贤德,可你又不是,为何非要强装大度、口是心非的逼我纳妾?”
我自然答不上来,却也不能任由傅恒在言语间压我一头,于是乎生拉硬扯道:“我不贤德吗?”
“这……”
傅恒故意摆出冥思苦想、难以启齿的姿态。我见状高喊:“傅恒!你这、这表情什么意思啊!”
傅恒敛了神情,笑道:“前几日我与海兰察前去圆明园,恰巧碰见明玉。明玉送给海兰察几双亲手纳的鞋垫,说是柔软舒适最适宜行军之人。海兰察大赞其心灵手巧、贤惠可爱,还拿着几双鞋垫儿同我显摆了好几日……”
“鞋垫儿而已,能说明什么贤惠不贤惠的?你若喜欢,赶明儿我也给你纳一双,妾我都能给你纳,何况一双鞋垫儿了,嘁!”
豪言壮语说时痛快,然而我到底高估了自己的女红水平。且不说鞋垫儿上缝的花纹如何,我抱着针线布料大搞特搞了半个多月好容易弄出来一双,结果举起来一比对,左右大小居然差出了两个指头!
“啧,怎么回事儿呢……”
桃钏实在看不下去,几次提议:“夫人,要不奴婢去街上买一双吧!您放心,奴婢悄悄儿拿回来,绝不叫任何人知道!改几针便说是您做的,少爷不会察觉。再说即便知道了,这左右是您一番心意,少爷亦不会怪罪。”
“这……不合适吧……”
话虽如此,我心里却觉得桃钏所说十分可行。正当我踌躇之时,傅恒悄么声地进了屋。
他猛地出现在我面前,没等我反应过来便夺走了我手里的鞋垫儿,边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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