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姐弟的心照不宣就是这样,许半闲知道姐姐知道了,姐姐也知道许半闲知道她知道了。
但两人默契地谁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反而是谷晓青,年夜饭吃完就按耐不住找许半闲谈话。
而谈话的内容,并不是关心儿子的感情生活,而是询问许半闲为什么不听许志程的话。
“跟方家小姐试试又不是让你去死!”
“方家小姐知根知底,总比你在外面认识的乱七八糟的人强。”
这是谷晓青的原话。
有时许半闲真的怀疑,谷晓青到底是不是他亲妈,怎么看上反而像哥哥姐姐的亲妈,而自己像是后来抱养的。
这里面当然没什么豪门狗血伦理剧,许芸昭和许满川的亲妈去世后五年,许志程娶了谷晓青。
结婚后第三年才有了许半闲,在许半闲六岁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和哥哥姐姐不是一母同胞的。
哥哥姐姐和母亲很亲近,也同样是叫许志程爸,叫谷晓青妈。
只是小时候,许半闲的记忆里,一直陪自己玩的是哥哥姐姐,妈妈陪伴哥哥姐姐更多一些。
富贵人家的偏心不代表苛待,只是他很少可以依靠妈妈而已。
就像现在,因为自小不能依靠,所以被诘问也没什么难受的。
谷晓青不爱许半闲吗?
不可能的。
十月怀胎从肚子里掉出来的肉,世界上不会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有母亲爱别人的孩子胜过自己的孩子。
许半闲都知道,只是他不理解。
谷晓青和许志程的相处非常和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堪称模范。
但她对两个孩子却非常讨好,在许半闲看来,就像是带着补偿心理的溺爱。
后来,家里的保姆贪污菜钱被谷晓青发现,那保姆恼羞成怒,大闹许宅,从她的污言秽语里,许半闲大概知道其中的原委。
谷晓青不是婚后成为家庭主妇的。而是与那个保姆同期一起进入许宅的佣人,两人原本是服侍从前的许夫人。
谷晓青是正经大学毕业,素质高,心也细。
许夫人便放心把孩子交给她来带,自己和许志程起早贪黑地忙事业。
进入许家的时候,谷晓青也才二十几岁,那是她的第一份工作。许夫人对谷晓青非常好,并没有因为她是保姆便颐指气使,诸多要求。
她靠着在许家的工作,还完了助学贷款。买房时还差一点钱,许夫人知道后便在奖金里多包了一些钱。
许夫人说过,如果可以的话,想让谷晓青一直待在许家,跟她做个伴儿,她给发退休金,也可以让许芸昭许满川给她养老。
后来许夫人过世,许志程忙工作,谷晓青为了许夫人的信任与关照之情,几乎承担了除经济供养外,父亲母亲的所有职责,对两个孩子视如己出。
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许志程阅尽苦辣酸甜,回家总有一盏灯亮着,总有儿女的欢声笑语。
生活被谷晓青打理得井井有条,孩子们也不排斥她成为名义上的母亲。
所以许志程与谷晓青结了婚。
婚后两人本不打算要孩子,许半闲的到来是个意外,谷晓青怕两个孩子失落,决定偷偷打掉的。
不知道怎么被许志程知道,并且拦下了。
许半闲就是这么来到了人间。
得知这些时,许半闲也躲着偷偷哭过。
原本他不明白,为什么都是亲兄弟姐妹,母亲总是教育自己不要争、不要抢,许家都是哥哥姐姐的。
原本想不明白的事情,后来都想通了。
因为他本就是不受欢迎的孩子。
连名字都是的,哥哥叫满川,满川风雨看潮生,胸怀开阔,囊括四海。
而自己只能叫半闲,偷得浮生半日闲,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委屈早已随着岁月飘散,若是从前,他一定风轻云淡地应声“好”,然后随便找个世界的犄角旮旯跳个伞,蹦个极,或是做些其他出格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要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告诉谷晓青,“我长大了,我不是傀儡娃娃。从今以后,我要遵照我自己的想法做事情。”
话说出口的一瞬,许半闲真的好轻松,原来畅所欲言是这样的感觉,酣畅淋漓,只剩一个爽。
原本我可以做浮萍,随波逐流。但现在我有了自己想去的地方,那水流就阻挡不了我。
跟谷晓青谈完话,许半闲直接进了书房,他跟许志程聊了自己详细的规划,这是他第一次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跟许志程聊自己的未来。
他不想再挂着许氏小少爷的名号,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董事长。
他想去从基层工作做起,他想去考研学管理。
23岁还不迟,他想搏一回。
许志程一直没有意识到小儿子有自己的想法。
他只是觉得自己太忙没时间管孩子,谷晓青又将太多心思放在了许芸昭和许满川身上。
导致许半闲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硬生生养成了一个纨绔。
可是当他在墨尔本看见儿子缜密筹备,精心安排,完美落入安全网,还不忘提醒周围工作人员注意安全的时候。
他才突然意识到,许半闲没有长歪,歪的一直是父母。孩子只是在自救,在通过特立独行的行为,博取一些家人的关注。
对于许半闲突然的开窍,许志程举双手双脚赞同。他仔细思量,准备给许半闲在基层安排一个职位。
没想到许半闲直接拒绝了。
在自家公司工作,终究无法被等闲对待,他想出去闯一闯。
新年的钟声在这次恳谈中敲响,许半闲看着窗外铺天盖地的熠熠烟花,跟许志程讨了个新年礼物。
“我年纪小难免犯错。若是日后犯错,请爸爸再给我一次机会。”他说得没头没脑,许志程答应得稀里糊涂,总归儿子浪子回头是件好事情。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这三天许半闲耗费了原本三年都不一定用得到的脑细胞。
周庭知说有礼物送给他。
许半闲想,他也没什么回礼,若是礼物太贵重,大不了送他个男朋友当回礼好了。
今晚周庭知要回来了。
这三天,许半闲算是体会了一次抓心挠肝的想念。
第一天还好,第二天也凑合,直到初二早上,许芸昭在云吞面上放了个煎蛋,许半闲的想念就再也藏不住了。
鸡蛋鸭蛋鹌鹑蛋,周庭知是大笨蛋。
终于等来了初三这天,纷纷扬扬又飘起了小雪。
他把周庭知的礼物打扮得光鲜亮丽,魅力四射,独自开车去了机场。
为了给他一个惊喜,许半闲把手机放在了家里。
到时候周庭知落地开机,发现自己还在家,心里一定着急。然后一到接机大厅,发现自己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等他。
许半闲不懂浪漫,但他觉得这样很浪漫。
他到接机大厅的时候,是十点半,周庭知的航班由于天气原因,无法降落。
他向外一看,小雪已经转成了大雪,还夹杂着红豆粒般大小的冰雹。
这真是一个坏天气。
许半闲看着接机大厅的航班消息,延误30分钟。
11:40 短暂的冰雹天气终于停止了奏鸣。
天空又开始飘起小雪。
周庭知的飞机终于降落,许半闲站在接机大厅出口,最显眼的位置。
是他多虑了,即使他藏在人群背后,周庭知也能一眼看到他。
“你怎么来啦?!”周庭知的眼睛冒着惊喜,“定位明明在家里。”
“闲着没事做。”许半闲习惯性嘴硬,可他觉得这样不好,又诚实回答,“说好了来接你,想给你个惊喜。”
“怎么样,够惊喜吗?”许半闲问。
周庭知弯着眉眼看他,趁他说话不留神时,悄悄牵起他的手,就像青涩的校园小情侣一样,还要给牵手找一个理由。
“怎么这么冰?”周庭知牵着他的手,揣进了自己风衣口袋里。
接机大厅确实冷,许半闲花枝招展着实好看,好看的条件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他的手确实很冰,一会儿可能都握不住方向盘的程度。
所以他放纵了自己在周庭知的口袋里取暖。
嘴上却顾左右而言他,生怕周庭知意识到自己是故意不抽手的。
“Q市很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他说。
“是啊。”
“你在飞机上能看到吗?刚才下冰雹了。”他说。
“是啊。”
“我车停得有点远,是吧。”他说。
“是啊。”
许半闲终于在尴尬的没话找话中积羞成怒,“你除了是啊,就不会说别的话了吗!”
说着他便想甩开手腕,把周庭知口袋里的手抽出来。
没想到周庭知手上稍一用力,一个东西从他的手上渡了过来。
许半闲好奇,停住了脚步。
周庭知:“是啊,光想着怎么把礼物送给你了。”
他牵着许半闲的手抬起来晃晃。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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