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小二闻听赵媛惜惊惶呼喊,身形骤然凝住。
“卫侍臣?太子?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口,喃喃自语着,卫逾之的背影已然僵住。
“我就说,太子一行人怎么迟迟未有踪影。原来,东宫的贵客早就到了。”
他缓缓踱步,逼近。
“白日里在茶摊窥视的,也是你吧?小丫头片子,倒有几分胆色。”
“可惜,知道的太多,便活不长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猛然暴起!
方才那副市井伙计的佝偻惫懒之态一扫而空,化作一道凌厉黑风,直扑卫逾之!
衣袖翻卷间,一抹幽蓝寒光乍现,竟是一柄泛着蓝光的短刃,直取她后心要害!
卫逾之早在赵媛惜呼喊时便已全神戒备,此刻虽惊不乱,足尖一点,腰身倏然拧转,险险避开那致命一击。
同时手腕一抖,缠于腰间的软剑出鞘,格向对方兵刃!
“铛——!”
金铁交鸣,火花四溅!
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来,震得她手腕发麻,气血翻涌,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心中骇然!
这店小二看似寻常,内力竟如此雄浑,招式更是诡异狠辣,绝非普通细作,恐怕是离朝精心培养、潜伏极深的高手!
“哟,还有点本事,不完全是太子身旁的花瓶。”店小二一击未中,略有讶异,眼中杀机更盛,短刃挥舞,招招不离卫逾之周身要害。
卫逾之剑法轻灵迅捷,得江延真传,更兼临敌机变,一时倒也未露败象。
但对方内力深厚,经验老辣,久战之下,她必然吃亏。
更麻烦的是,赵媛惜已吓得瘫软在地,不住哭泣。
必须速走!
心念电转,卫逾之剑势一变,故意卖个破绽,引得店小二短刃疾刺。
她却陡然撤剑,身形向后急掠,同时左手一扬,数枚细小银针射向对方面门。
这是她为防身特意准备的暗器。
店小二冷哼一声,挥袖拂开银针,追击之势却缓了一瞬。
趁此间隙,卫逾之已掠至赵媛惜身旁,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此刻她已无暇思考赵媛惜为何突然出现,只盼这累赘能自行逃命,莫再添乱
卫逾之运起全身内力,足下连点,提气纵身,带着赵媛惜跃上客栈低矮的屋檐,朝着城墙方向疾奔而去!
“想走?纳命来!”店小二怒喝一声,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三人一追两逃,在虞城高低错落的屋脊墙头之上飞檐走壁,惊起寒鸦阵阵。
不能往人多处去,恐伤及无辜。
卫逾之辨明方向,带着赵媛惜专挑屋檐交错处疾行,试图利用地形甩脱追兵。
奈何那店小二对虞城地形竟也异常熟悉,轻功亦是不弱,始终死死咬住。
眼看将至城墙,卫逾之一咬牙,从怀中摸出那枚青宫令,对不远处夜巡的一小队兵卒晃了一下,疾声道:“我乃东宫特使,后有离朝细作追杀,速开西门!”
兵卒见此令牌,又见后面追来之人身手骇人,不敢怠慢,连忙开启西门。
她带着赵媛惜冲出城门,夺了拴在城门附近的两匹骏马,翻身而上,狠狠一鞭,两匹马吃痛,撒开四蹄,沿着官道向太子车队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身后,店小二竟也早有准备,不知从何处也牵出一匹马,几招劈开拦截的士兵,穷追不舍。
寒风扑面,冷月西斜。
卫逾之纵马狂奔,心中思绪纷乱。
赵媛惜的突然出现与呼喊,险些让她陷入绝境,此女行事,越发诡异难测。
那店小二武功之高,亦出乎意料,虞城这趟浑水,比想象更深。
天色微明,官道转入山林。
一夜疾驰,人困马乏。卫逾之折入山林小道,此处最易甩开追兵。
赵媛惜伏在马背上,面色苍白,嘴唇咬出了血,一言不发,只是紧紧跟着。
就在她们于林间寻路之际,前方薄雾中,忽见一个背负药篓,手持药锄的身影,他正蹲在溪边采撷草药。
卫逾之定睛一看,竟是何生尘?!
何生尘察觉到动静,抬眼望来,见是卫逾之,眉头立刻蹙起,冷声道:“又是你?阴魂不散。我说过,莫再来寻我麻烦。”
卫逾之此刻哪有心思与他纠缠,匆匆一瞥,便欲策马绕开,只丢下一句:“无意打扰,何公子请自便。”
她现在只想尽快摆脱追兵,追上太子车队。
何生尘见她神色仓皇,衣襟沾露,显是经过奔波,又瞥见她身后惶惶不安的赵媛惜,眼中掠过一丝疑色,但终究侧身让开了道路,未再多言。
两匹马掠过何生尘,继续沿山路向前。
不多时,前方传来哗哗水声,一条湍急的山涧横亘于前,涧水奔腾,白浪翻卷,深不见底。
唯一通道,是一座年久失修、以粗麻绳和木板悬于两岸的简易吊桥。
桥身在山风中微微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卫逾之谨慎地放缓马速,靠近桥头,仔细观察桥面与绳索。赵媛惜紧随其后,一直沉默着。
“赵姑娘,此桥危险,需下马牵行,一次一人通过。你跟紧我,务必小心。”她回头叮嘱,率先翻身下马,牵着自己的坐骑,试探着踏上了摇晃的桥板。
赵媛惜依言下马,牵着缰绳,跟在卫逾之身后几步远。
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行至吊桥中段时,异变再生!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马嘶!只见赵媛惜猛地翻身上马,狠狠一鞭抽在马臀。那马吃痛,长嘶一声,竟不顾桥面狭窄,发狂般朝着对岸冲去!
赵媛惜伏低身子,紧贴马背,瞬间就越过了卫逾之!
“赵姑娘!你做什么?!”卫逾之大惊,厉声喝道。
赵媛惜恍若未闻,眨眼间已冲至对岸桥头。
她勒住马,猛地转身,脸上再无半分之前的惊惶怯懦。
她右手一翻,竟从袖口中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正如你曾说过的‘人生多艰,犹因奋力向前。’,现在,你就是我青云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她冷笑着,手起刀落,狠狠斩向连接吊桥主缆的粗麻绳。
“住手——!”卫逾之飞身扑去,却已不及。
嘣!嘣!”几声断裂声响起,主缆应声而断!
整座吊桥失去一侧支撑,猛地向下翻转。
卫逾之只觉脚下陡然一空,整个人随着断裂的木板绳索向下急坠!
千钧一发之际,她左手疾探,死死抓住了另一侧尚未完全断裂一根副缆。
身体悬空,脚下是轰鸣咆哮的涧水。
断裂的木板和绳索如雨般落下,溅起巨大水花。
卫逾之单臂吊在缆绳上,随着山风剧烈摇晃,指尖深深陷入粗糙的麻绳,勒出血痕。
她艰难抬头,看向对岸。
赵媛惜已收起匕首,坐在马上,隔着奔腾的涧水与断裂的吊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那眼神中,没有丝毫愧疚与挣扎。
“真可惜,太子殿下若知道你命丧于此,不知该作何感想?”
她丢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猛地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地冲入了对岸的山林深处,消失不见。
卫逾之悬在半空,山风灌耳,涧水轰鸣。
为什么?赵媛惜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从一开始,她的柔弱、她的凄惨、她的无助,全都是伪装?
可她若是离朝细作,为何昨夜不直接与那店小二联手?又为何要等到此刻才动手?
她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无数疑问刺得卫逾之头脑阵阵抽痛,然而,此刻最迫在眉睫的,是险境!
她咬紧牙关,试图运力,借着缆绳摆动,一点点向尚有连接的岸边崖壁挪动。
绳索湿滑,且因承受她的重量而不断发出令人心悸的呻吟,随时可能彻底断裂。
卫逾之艰难移动了数尺,终于攀上了岸边崖壁,一时间冷汗直流,还来不及喘口气。
身后山路上,却传来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跑得倒快,可惜,还是留下了记号。”
卫逾之心头一沉,缓缓回头。
只见那店小二不知何时已追至断桥此岸,正负手立于崖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悬在半空的狼狈模样。
他的目光扫过对岸赵媛惜离去的方向,又落回卫逾之身上。
“没想到吧?那位姑娘,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店小二悠然道,仿佛在闲话家常,“她沿路留下了特殊的香粉印记,足够让我跟上。啧啧,女人啊,就是心思多。”
卫逾之脑中轰然一响!
赵媛惜留下的记号?!她果然早有预谋!
“你和她是一伙的?”卫逾之哑声问道,借此拖延时间,积蓄气力。
店小二嗤笑一声:“一伙?我可和她只有数面之缘。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罢了。”
“她以为凭她那点小聪明,就能左右逢源,渔翁得利?可笑。”他眼中满是不屑,“这种墙头草,终会玩火自焚罢了。”
卫逾之心中更加疑惑,不是同谋?那赵媛惜背叛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店小二已不再多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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