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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口出不逊遭记恨,一朝辛酉二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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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并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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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档点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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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言情

杏贞在东珠的指点下,专攻书法,小有成就。因此咸丰时常犯懒,口述给杏贞,让她代笔批阅奏章。甚至,时常问两句杏贞的意见。

咸丰这样对行为,落在肃顺眼里,同样是看不惯,扬言这是后宫干政,让杏贞滚回后宫去。

咸丰:“我看着呢,能有什么差错。”

肃顺大怒,抓着板上钉钉的证据说:“那女人已经在干预朝廷政事!我已经查明,新进的四川总督,就是靠着懿贵妃的裙带关系。长此以外,朝堂上再无清明之气可言。”

杏贞在一旁站立着,看着肃顺在咸丰面前跳脚。正想反舌相击,就看见咸丰一挥手,头疼地说:“且不说吴棠是根据我刚发布的那新政,正儿八经上来的。再说了,权力内一些小恩小惠,大家都做过,这事散了吧。”

咸丰一锤定音,肃顺再没有纠缠可能。肃顺咬牙,恶狠狠盯着杏贞:“别以为我不知道。”

吴棠若没有杏贞吹风,可确实到不了四川总督的位置。当年进京同坐一船,吴棠又是送钱,又是赠诗,此举可算是改变了杏贞的命运。

要杏贞说,她还给少了。不过,她现在一个妃子,也就只能吹吹风,美言两句,到底不是多出格。肃顺自己不也是靠着咸丰的偏好起来的?是以杏贞看着这厮磨牙的样子,内心泛起恶心来,弄得像是多清白。

自然,杏贞找上了被咸丰冷落的恭亲王。这期间还转了三道关系。杏贞看不惯肃顺,恭亲王不喜怡亲王载垣,肃顺和怡亲王又走得近。他们可以穿同一条裤子,那么,杏贞当然可以联合恭亲王。

两方斗法、互相使绊子,倒是不亦乐乎。直到某日东珠一语点醒了杏贞:“皇上每天看戏班子,是否过度享乐了。”

杏贞本想说,咸丰这几日都没进圆明园,哪来的戏班子。忽然一抬头,看见正堂上咸丰御笔的“天官赐福”,好一阵沉默。

原来是你方唱罢我登台,身在局中不知情呢。

东珠的担心也并非空穴来风,不止是因为杏贞让她越来越陌生。太平天国正席卷大江南北,大有某一日跨过长江天险之势。而英法联军不断进犯盛京故地。

往日里所受教育告诉东珠,过去道光帝时,纵然与纯皇帝相比丢人至极,但到底还是有些底蕴。只要好转起来,便安然无忧了。可是,咸丰朝的情况,却像是越来越差劲,看不见盼头。

东珠忍不住张惶,猛然站起身。杏贞看她脸上表情,犹如见了比鬼神还可怕的事情,忍不住询问东珠,到底想了什么。

东珠仓皇转过身,小心翼翼对着杏贞,轻声说:“若是不再是大清的天下……”

杏贞瞪大了眼睛,也被东珠所言震惊:“你在胡说些什么?也是,你久居深宫,身子不爽,不知道朝堂上的近况。近日皇上颁了新政,朝廷人才辈出欣欣向荣,尤其以曾、李大人为佼佼者。”

“一切向好。你犯糊涂了,快去歇息吧。”

杏贞急切反驳东珠,像是这样就可以压下她被东珠所勾起的恐惧。实际上,她们这群斗来斗去的人,谁心里都有无法言说的不祥之兆。

东珠没有说话,她一向不善于反驳。东珠借口老毛病,离开了杏贞。回钟粹宫时,她突然发话,要求前往养心殿。

在一片风雨飘摇之中,咸丰固然心力交瘁,仍不忘声色自娱,并奖励自己“且乐道人”四字,张挂于养心殿内。东珠一来,看见这字幅,顿觉头疼。

东珠规劝道:“皇上,就算现在世道不爽,每天要处理成千上万件政务,就更不应该贪图安逸享乐了。”

说完,也不等咸丰发话,就指挥下人将字撤去。东珠这样做,不仅是因为咸丰对人向来没那么多规矩;更是因为这位常缄默却洞察人心的皇后知道,咸丰是希望有人劝他的。

咸丰看着东珠的动作,笑一声:“你倒是今天精神来了。说吧,是不是从兰儿那里听来的?”

东珠一直养病调理身子,咸丰让宫人少告诉她那些烦心事。现在东珠来了,证明她知晓咸丰近来的荒唐。宫人不敢说,那只有杏贞敢说。

东珠不卑不亢:“懿贵妃也是担心皇上。”

咸丰背过脸:“她才不会呢!我看她玩的不亦乐乎,连朕都忘了。还是皇后你贤德,调停宫妃,以免用鸡毛蒜皮的事打扰朕。现在还牵挂着朕,事事以朕为先。”

“朕听说,不论后宫还是前朝,都说你圣明。”

东珠闻言,撩起前摆,小心跪下。她知道,咸丰这样说,是明褒暗贬。指责她这个皇后,贤的不是时候,居然越过咸丰,先得了圣明之颂。

“奴才不敢。”东珠俯首。

咸丰这时候才装起好人:“紧张什么,朕不是责问你。好了,你难得来,别是就和一幅字过不去吧?”

东珠没有起身,依然跪在地上:“求皇上不怠政务,立即省览军机事务。”她声音颤抖着,借劝告宣泄自己内心的恐惧。

咸丰听得不耐烦了:“知道你贤得很。上能比娥皇女英,下能与长孙媲美。我现在烦心着,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我都知道,别说那些叫人不爱听的。”

东珠嗫嚅,只能遗憾告退。一出养心殿,却发现一个意外的人。杏贞叫了轿子,停在殿外,一直等着她。

“你怎么……”东珠的话被杏贞打断。

“我什么我?你急匆匆地走,谁不知道你什么打算?明明机敏聪慧着,就是被教的太乖。”杏贞恨铁不成钢,她就知道东珠要往枪口上撞!

千赶万赶,还是来晚一步。

杏贞也不顾东珠丫鬟的阻拦,把东珠扶上轿子。然后半掩着帘子,撩开东珠的衣服下摆。果然膝盖是红了。

杏贞快速放下,停止自己的冒犯之举:“你倒是跪的结实。是打算和养心殿的地板比一比谁更结实么?”

东珠别过头,她只是急言劝诫,哪里顾得上什么疼痛。现在给杏贞一说,她才后知后觉,腿上火辣辣的疼。

杏贞把自己的护膝丢给她,道下一次还要犯蠢,就带上这护膝再去。不等东珠狡辩,便出轿去叮嘱东珠的丫鬟去了。

东珠移开帘子,想给杏贞道歉,害她担心了。杏贞看破她所思所想,目光如注:“你就老老实实的,就算我省心了!”

之后依然没什么变化,无论是后宫还是朝堂。直到咸丰十年,坚船利炮终于打破了虚假的和平。英法侵略军从广东登陆,挥师北上,一路畅通无阻,攻陷大沽,陈兵于天津,北京受到严重威胁。

朝廷乱作一团,咸丰帝束手无策。他终于露出内心的恐慌,时而说要御驾亲征,时而又策划遁逃。

杏贞这时倒真像一个忠臣:“皇上,请听奴才一言!留在京城,您才能镇住大局;如果御驾离开,北京无人镇守,恐怕会生变故。当周平王东迁洛邑,天子流亡在外,成了后世永远的耻辱。现在如果仓促放弃北京逃跑,那才是最大的耻辱!”。

杏贞这一主张颇有主见,也算是字字珠玑了。只可惜咸丰拿捏不准,只说再议,将其搁置了。

等通州八里桥之战的败讯传来,敌军直逼北京,情况由不得咸丰再考虑。在将恭亲王任命为全权顾命大臣,镇守京师统领一切事物后,咸丰帝立刻带着妃嫔宠臣,北逃热河避暑山庄。

此次情况危急,远胜道光当年。似乎流年不利,黄河竟挑了这好时候,改道决堤了。咸丰闻此讯息,承受不住,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等再醒来,咸丰颤抖着问一直伺候着他的杏贞和东珠:“载淳呢,载淳在哪儿?”

“在这儿呢。”东珠从奶娘那里,把载淳牵过来。咸丰看见载淳还在,不再问儿子,问自己弟弟还在吗?

杏贞跪在地上:“恭亲王安。”

咸丰的心落回肚子里,这时他才问,自己昏迷了几日,京师情况如何?杏贞和东珠对视一眼,还是掐去那可能把咸丰又吓昏过去的消息,只说僧格林沁大人英勇抵抗,曾、李两位大人已去赈灾黄河。

“黄河,黄河……”咸丰嘴唇直哆嗦。什么是天命已失,这便是天命已失。老天爷为何要在这时候,让黄河改道决堤!

然后,咸丰目光一转,看见一直被杏贞高高举起,捧至眉头的奏折。咸丰“咯噔”一声,忽然内心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是……”咸丰试图去看东珠的眼神,却看见东珠移开目光。

“请皇上过目。”

杏贞将奏折高举过头顶,重复道。这奏折是极其要紧的,她没有权利打开看。然后杏贞手上一轻。再然后,又听见“咚”一声——

“皇上!”屋内瞬间乱成一团,原来是咸丰又昏厥了过去。杏贞僵硬着双手捧举的姿势,看着飘落到自己面前的奏折。

那上面写着:

“京师失陷,圆明园起火,三天三夜不曾势弱。”

等咸丰好了,说什么也不亲眼看奏折,最多只让杏贞念给他听。杏贞代理咸丰,披览各省奏章,议论朝政得失,这些举动渐渐老对头如肃顺等朝臣的不满。

某日,肃顺趁着杏贞照顾载淳,劝说咸丰:“懿贵妃手伸的是越来越长,已经成为祸患。不如像汉武帝赐死钩戈夫人那样,杀了她,以平人心!”

咸丰濡需不忍。说杏贞没学过汉话,所思所言皆是代为转达他的意见,并没有依从肃顺。转头,便敲打杏贞,让她收敛些。

东珠听了消息,连忙到处找杏贞,终于在一片芭蕉下站着淋雨的杏贞。

杏贞已经不知道在雨里淋了多久,头发早已散开来,衣服潮湿。雨顺着下摆,一滴一滴融入青砖上的小水塘里。

东珠本来是怕杏贞自尊心承受不住,做出傻事来。真看见杏贞在雨里傻淋着,又什么担心、责怪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是撑着伞,替杏贞挡去着泼瓢大雨。

杏贞知道,东珠来了。这时候,也只有她还能来找自己。两人并排站在伞下,于雨中沉默无言。

良久,杏贞才开口:“为什么?”

东珠垂下眼睑:“姐姐,这里没人。”

东珠知道,杏贞开了口,那就是她想通了。只是杏贞想通了这其中的逻辑道理,却仍然无法接受。

杏贞转过头,让东珠直视她充满杀意的眼睛:“你说,我能不能让肃顺去死!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小小的大学士,不过是皇上的一个宠臣,何德何能决定我的生死!”

雨势如此之大,这里又如此偏僻。此刻杏贞就算大吼大叫,也只能淹没在浩瀚的雨声里。

东珠只是看着杏贞。看着杏贞抱怨,看着杏贞愤怒,看着杏贞失控。原本东珠想告诉杏贞,收手吧,不要再盼着那不属于她们的权力了。可看着不甘的杏贞,想起肃顺的理所当然,她就说不出口。

甚至,东珠在心里小声附和,和杏贞一起呐喊,凭什么。今天是请杀身为皇帝生母的杏贞,明天,会不会刀就落在她这个圣贤过皇帝的人头上?

杏贞看着东珠平静的眼神逐渐燃起火光。然后,一阵风过,油纸伞轻飘飘落在地上,转了几圈。巧妙阻止了地上水塘倒映出两个,不知道是在拥吻,还是发泄的女人。

从今以后,往日嚣张的懿贵妃,声势大减。对于他人的请托,不敢轻易许诺。以至于消失在咸丰等人谈话的书房里。

咸丰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连番的惊吓耗光了他所有的生命力。某一天,在咸丰难得清醒,叫人寻来了东珠和杏贞。

咸丰艰难侧身,看着携手而来的女人。一个是他的贵妃,一个是他的皇后。马上,她们就要成为大清的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

“来,都过来。”咸丰看着杏贞和东珠分坐在床头。

咸丰先拉着东珠的手,叮嘱她:“我知道你最是贤德,有母仪天下之范。今后,引导载淳之事,就交给你了。也要常看好兰儿,以免她失了分寸。”

又转头看着杏贞:“你以后,要尊重珠儿。事事听从她的意见,而不是一意孤行。更不要彼此敌视,要和善。”

杏贞主动把手放在咸丰空闲的另一只手上,听着咸丰絮叨:“我知道,你最有主意。有你在,载淳的政务处理不用担心。只是,你也心急,最不喜欢别人违背你,也不知道是谁纵容出来的。”

杏贞眼睫微动。这样微小的动作,居然被病入膏肓的咸丰捕捉了:“你别不满意。以后,你要多靠近珠儿,多学习她的美德,恭顺些吧。”

杏贞看向东珠,东珠也愣愣看着杏贞。她们都明白,咸丰现在乃是肺腑之言,只怕马上要不好了。咸丰看她们之间没有了敌意,终于是牵着手,让两只芊芊素手交叠在一起,郑重握紧了。

“以后,都交给你们了。”

说完,咸丰溘然长逝。

咸丰十一年七月十七日,咸丰帝在热河去世,载淳即位,定年号“祺祥”。尊东珠为圣母皇太后,杏贞为母后皇太后。九月,给东珠上徽号为“慈安”,给杏贞上徽号为“慈禧”。

咸丰在临终前,不仅叮嘱了两位太后,还将怡亲王、郑亲王、肃顺等八人任命为赞襄政务王大臣,辅佐新帝,被称为顾命八大臣。

又将皇后和皇太子两枚代表皇权的图章,分别交给东珠和杏贞。载淳登基后,发布谕旨,必须由八大臣经手草拟后,再请用图章发下。

对于现在的趋势,杏贞很不满足。尤其是八大臣中,有她最是看不惯的肃顺。而且,辅政八大臣坚决反对太后们干预政务,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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